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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徐宴,呼吸声很快放平了。专注地翻动书页的徐宴眼睫又颤动了一下,偏向了苏毓。只见墙面上被烛光投射了一个窈窕的影子。苏毓是侧躺着的,纤细的腰肢陷下去,徐宴就看到她衣裳不自觉地掀上去,露出了那个第一次被看见的漂亮腰窝。不知过了多久,徐宴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复又将目光投放到书页上。从前从未有过冲动的徐宴,此时觉得身体里似乎涌动了一些燥热的东西。十三四岁的时候不懂事,不大懂身体的变化是怎么回事。十八岁的徐宴却很清楚自己怎么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些梨花混合着草药的香气,十分好闻。寂静的夜里,耳边是苏毓陷入黑甜梦境的平缓呼吸声……他冷静地合上了书,扭头吹灭了灯。第二十九章黑甜一觉,苏毓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徐宴早已经起了,身边的床铺都是凉的。窗户是开着的,空气中似乎有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膻味道。苏毓抓了抓头发,坐起身。昨夜下的雨至今还未停,淅淅沥沥的,早春的寒气被风送进屋中,虽然冷冽但令人心旷神怡。换身衣裳,照例来一套复杂的自虐瑜伽体cao。出了一身细汗,苏毓披了件袄子去外头提水进来擦身子。拎着水桶穿过屋檐之时瞥见徐宴端坐在书房的窗前看书,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今日神情格外冷冽。许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耸耸肩,苏毓提着水闲闲地进了卧房。人才一走,窗内的徐宴抬起了头。那双眼睛下面有两团淡青色的影子。不过若非皮肤太白,其实看着也不大明显。徐宴幽幽地吐出一口浊气,复又低下头去继续读书。今日苏毓是可以多歇一歇的。一来下雨,二来她这几日跑的多,有点累。前几日满城跑,苏毓其实是在想方设法地找到一条能持续永久保证进账的路子。老实说,卖吃食方子不是苏毓的初衷。她手里头确实有些吃食的做法,这些是后世人的智慧。拾人牙慧的东西,且方子也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个,细算下来都是些有限的资源。若是没钱用了便卖出去,其实是换一个方式的坐吃山空。这不是苏毓想要的出路。再说,一道糖醋小排和一道酸菜鱼的方子卖出去,相信不要多久,这之类口味的饭菜都会被开发出来。苏毓十分相信这个时代大厨的能力。只要知晓其中调料的味道,他们定然能在酸菜鱼和糖醋小排的基准上,开发出美食另外的吃法。中华菜系发展到后世的繁荣靠得就是华族本身的创造力,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苏毓这些日子在琢磨赚钱的出路,她是生化专业的博士,常年泡实验室搞研究的。其实早在用胭脂水粉时,苏毓就想过弄彩妆生意。一来化妆品的成分,苏毓比很多人清楚。二来她曾经做过天然彩妆材料的分析。很清楚哪些是可以用天然的材料替代,去生产出天然无害的化妆品。但是,若真要去弄,这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先不说她有没有材料和器械足够支撑她的前期投入,就说真要去生产,工人培训也得付出很大的心力。众所周知,古往今来,胭脂水粉的生意总是最好赚的。尤其是高端的化妆品,利润非常高。但是前期投入却需要太多的精力。真论起来,做彩妆还不如开火锅店省时省力。火锅底料的炒制和蘸料的做法,她确实是知道不少。但细细想来,开火锅店并不如胭脂水粉保险。金陵城内虽有往来的商旅,但住的大多是本地人,吃食口味偏清淡。火锅这类重口味的食物在没有经过文化交融冲击的古代,不一定能像在现代那般快速地打开市场。最重要的是,她如今连开火锅店的本钱都没有。罢了,先从小本生意做起吧。其实从商并非苏毓的本意,当然,她没有从商末流的想法。只是单纯地觉得做买卖是一件很劳累和辛苦的活计。每日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笑脸迎人,对苏毓来说很难。作为一个埋头实验室的博士,她其实骨子里很有些清高,她向来只跟看得顺眼的人打交道。未雨绸缪是肯定的,做买卖再难也得尝试。苏毓不是个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她这个人虽然会在某些时候选择自己舒适的方式去活,但也同样喜欢挑战自己。心里有了点盘算,苏毓擦拭身体不免就慢悠悠的。卧房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苏毓还站在铜镜前想事情。徐宴这抬头一眼就看到那光裸的后背。除了脖子上挂了个红绳儿。一根细细的带子从腰窝一指宽的高度横过去。紧绷绷地系了一个蝴蝶结,绳结的带子垂落地挂在两个腰窝的正中间。没有晒过的后背雪白光滑,纤细的肩胛骨,以及挺直的后背……徐宴突然将门啪地一声关上,几大步走到窗边,将洞开的窗子给关了起来。苏毓被这动静吓一跳,扭过头看到是他有些诧异:“宴哥儿?”窗子关上了,屋里的光色昏昏沉沉。苏毓转身过来就看到徐宴侧身立在窗边。目光落到苏毓身上淡淡的,但又有些奇异的重量。苏毓连忙擦拭完手臂,披上了衣裳。“往后在家梳洗,记得关窗。”声音淡然中夹杂了冷冽,似乎有些不快的样子。苏毓:“……”她平常有关窗,今日只是下雨忘了。再说,徐家的院子除了邻居会送些吃食过来,还真没人走动。不过徐宴这般提醒也是好意,苏毓点了点头:“你怎么过来了?”平常这个时候徐宴还在温书,今日怎么早早地就走出书房了?“过来拿点东西,有几本书落在屋里了。”落了书确实是落了,但也不是非过来拿不可。只是徐宴今日莫名有些心神不宁,总得起身来看一眼才好。这会儿被苏毓一提,他走到床边将书拿起来便转身出去。苏毓看他出门还不忘替她带上门,挑了挑眉。手下快速将衣裳系好,她拎着脏水出去倒。才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张家的院子里立着一个红衣裳的姑娘。她手里撑了把伞,下雨天也不进屋。不知在看什么,立在院子前站了好一会儿。见苏毓出来,她撑着伞又扭头进屋去了。苏毓看得奇怪,但也没多想。说实话,这整个梨花巷子里的住户其实都挺奇怪的。不知是不是读书将脑子读傻了,一堆明明被家里供着读书还跟祖宗似的酸腐书生。脾气大得很,动不动就对家里养家糊口的妇人呼呼喝喝。稍不如意就摔摔打打,十分神经质,尤其张家这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公。科举压力大可以理解,但苏毓却不认同这种无聊的祖宗脾气。不过左右这些跟徐家没关系,苏毓倒了水便扭身也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