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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必须死。可眼下这投壶之争……陶子谦斜觑了眼祝银屏,见她握着身旁姑娘的手,强撑住身体,分明早已坐立难安。“也不能让他赢啊……”陶子谦为难地叹息。第20章.胜负强行要比第三轮,昭月郡王夏瑾的……强行要比第三轮,昭月郡王夏瑾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投壶还是什么都不是目的,只是让美人作陪的借口,因他精于投壶之道,随口就说起了这个。那庶民,原只想拉他进来做衬,速速打发了便是,若他出丑,倒正好能博美人一笑。可没想到这庶民对投壶也熟稔得很,几番下来,风头没出成,反而隐隐有了被压制的不快之感。这算什么,难道还真要和这市井徒比到天昏地暗?夏瑾这时候顾不上风度不风度,连骰子都不掷了,黑着一张脸,从下人手中抢过四支红簇的箭矢,自顾自站到了投位上。薛达眉头拧得更深,神情中的不耐甚至都不做掩饰了。前些年鞑靼步步紧逼,西北战事持续多年,故而今上对其他藩属小国多有姑息纵容,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他们一个个都纵得不知天高地厚。这夏郡王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横行也就罢了,擅离封地已是破例,竟还跑到他家里撒野!到这个份儿上,连薛达都希望陶子谦能狠狠赢夏瑾一次了,叫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陶子谦却如古井不波,只抱着他那四支黑簇箭矢,静立在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当啷!”清脆的响声,夏瑾先声夺人,上来第一箭就把左侧的壶耳给占上了。祝银屏心脏忽的一跳,手攥得太紧,手心都给指甲刮红了。陶子谦稳步上前,也投出了他的第一支箭。箭矢斜着向上,猛冲了一下,然后在空中拐了个弯,斜斜坠下。“当!”箭矢在右侧壶耳里划了个圈,稳稳停了下来,黑色的箭羽仿佛投掷它的人一样,沉稳无趣,意兴阑珊。紧接着,第二箭。两侧壶耳已经各纳一箭,几乎不可能再投入,夏瑾保守地选择了壶口。陶子谦亦然。第三箭。两人依旧都投中了壶口。庭院里已经没有人再讲话,就连蒋妙兰也*被比赛所吸引,牢牢盯着投壶,大气也不敢喘。不过只是游乐助兴的把戏,此刻却有了两军交战胜负即将分明的紧迫感。三箭已过,场面却仍是胶着,夏瑾踏前一步,面色沉黑,脸颊猛地抽动了一下,最后却停留在一个微不可见的狞笑上。他扬起了臂膀,箭矢离手,不若前次凌厉,而是轻飘飘地落在箭壶之前的地面上……祝银屏一喜。可是,不对!只见那支箭撞到地面,竟然又再度弹起,像有了生命一样,轻巧地跳起来,斜打了个转圈,箭头插入了左侧壶耳……而箭杆轻轻一横,倒向了另一侧……“铁索横江……”祝银屏喃喃而语。投壶技艺里,“铁索横江”的名声不小,可在真正的较量中很少有人会用,只因这一技格外冒险,既要让箭头恰好搭挂在壶耳上,保证得“算”,又要控制箭杆横斜的方向,避免整支箭倒仰出去。而夏瑾利用了两人先前投入的箭簇,将箭矢弹出的力度卸到最低,箭杆和尾羽横斜,刚好封住了壶口和右侧壶耳剩下的空间。陶子谦再投,两侧壶耳已经不可能投进,就算侥幸投入壶口,总分仍会落后夏瑾半“算”。夏瑾面露得色,而他那一帮跟班已经将酒壶备好,准备送到祝银屏面前了!完了!祝银屏面色惨白,手冷得像冰块,她明知已经没有希望,心底里却仍存有一丝渴盼,企盼陶子谦能握有回天之力。“祝jiejie?”蒋妙兰见她情形不对,有些担忧。祝银屏听到了她的问话,却没力气回她,满心里都是懊丧。我究竟在想什么?我怎么永远这么没用?!鼙鼓声歇,陶子谦带着他的最后一支箭站到了投位上。祝银屏强硬地瞪着眼,绝不在夏瑾面前哭,这大概是她能做到的最后一份坚持了。陶子谦似乎并未多做思考,随手一甩,箭矢射出,竟笔直向前而去。这不对!他这是放弃了?祝银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不能赢,可陶子谦竟会弃战而逃?!箭矢的速度很快,黑色的箭羽化成一道墨痕,“当”的一下,击到了壶耳上,弹飞起来……祝银屏认命般地闭上了眼。没用。怎么样,都没办法。可场上却出乎意料的安静,连夏瑾那帮人嬉笑的声音都听不到了。“祝jiejie!祝jiejie!”蒋妙兰不断晃她胳膊。“祝jiejie你快看啊!”祝银屏只得再睁开眼。壶边安静地躺着一支黑色羽箭,她没看错,祝银屏有些恼怒,让她看什么?“那边!”蒋妙兰满脸欢喜,和她的死气沉沉正好相反。祝银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离箭壶几尺开外、更远的地面上,有一抹孤零零的红……祝银屏瞳孔一缩。只听薛达在庭中高声宣布:“左右,钧——战平!”怎么回事?“原来黑箭的最后一箭对准了红箭的箭尖,把先头横着的那支红*箭给撞出来了!好聪明呀!”蒋妙兰好心的给她解说。原来是这样,又是平手。应该不会再赛了吧?以为即将获胜,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夏瑾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脸色阴沉,愤怒地瞪了一眼陶子谦,转身对他的跟班们说:“没意思!这定远侯府太阳忒大,本王都快给晒晕了。走,哥几个换个清凉地儿打马吊去!”夏瑾接连跌份,一刻也不想多待,连美人也顾不得,急匆匆走掉了。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也只能朝薛达拱拱手,追了出去。薛达见夏瑾走了,喜色溢于言表,他上前拍着陶子谦的肩膀说:“行啊你,明眼人都看的出,应该是你赢。”他又有些忧虑:“这夏郡王,第一回见面就在你这儿吃了瘪,说不定会找你麻烦。你自己多注意点,有事就来找我。”陶子谦却凝望着夏瑾消失的方向,缓声道:“……不是第一次。”“什么?”陶子谦收回目光,解释说:“确切说,今天是夏郡王第一次见我,不是我第一次见他。上个月,扬州殊丽院,远远看见过他。”薛达的注意果然跑偏了。“殊丽院?!那、那不是——”他突然想起还有两位贵女坐在不远处,忙压低了声音,“那不是……青楼吗?你还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