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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高的莲花灯将大殿照得通亮,也将男人额上冒出的薄汗照了个清清楚楚,连江楼脸色发白,一手抓住心口位置,粗重地喘息着,方才那一连串破碎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容色清冷的男子唇角淡淡含笑,身后头戴九龙冠的华服帝王面色温柔,握着男子的手,在纸上写着**的诗句,不时还在男子耳边微笑着喁喁私语,两人之间那满满的柔情蜜意之态,但凡见到之人,都不免受到感染。脑海当中传来的剧痛终于渐渐平息,而这时连江楼浓黑的眉毛里都已经凝出了细细的汗水,他喘息着看向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以他的自控力,居然都快要无法忍受,可见刚才那番剧痛究竟有多么强烈,转眼间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浸得潮湿了,而更重要的是,这种现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时间大殿中一片死寂,连江楼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往日里的沉稳,他缓缓起身,前去浴室沐浴,他走过深深的长廊,鞋底摩擦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然而等连江楼解衣入水之后,眼前却又出现了两名男子在水中抵死**的片段,低哑的喘息,痛苦而又欢愉的呐喊,喃喃深情的爱语,这一切仿佛就响在耳边,连江楼闭上双眼,许久,许久而此时在摇光城,白日里的热度早已消散,夜色微微清冷,星光遍布,这时一个人影从水中出现,向岸上走去,随着此人走近,那健美高颀的完美身体也逐渐显露出来,肌肤雪白如玉,浑身不着寸缕,那漫天的星光仿佛也因为此人的出现而自惭形秽,微微瑟缩起来,淡淡的银光在那晶莹的皮肤表面映出一片眩目的清芒,只可惜这样一幕美景,却没有一个人看到。师映川走上岸,以手作梳,随意梳理着长及腰臀的黑发,无数水珠顺着那丝缎般的发幕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他拧去长发中的水分,长吁出一口气,坐了下来,两腿放松地伸开,坐在草地上,任凭夜晚的清风吹拂着湿淋淋的身体,这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惬意时刻,然而此时师映川的脑子里却有些乱,他干脆向后仰倒,两手交叠着放在后脑勺下,看着璀璨的星空,似睡未睡,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波澜微涌,不可避免地想起某个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师映川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随心所欲,他想起那一日在大日宫,那火热的体温,炽热的眼神,肌肤相亲的温软舒适,还有那陌生的疼痛,虽然这些早已渐渐离他远去,但那些画面却完全没有模糊哪怕半点,只要一想到那一天,师映川心里就有一种近乎逆伦的异样羞惭之感淡淡升起,但更多的却是一丝丝难以描绘的兴奋,这一切的一切,令师映川的神志在这一刻微微恍惚了起来,一双宝石似的红眸也在夜色中平添了几分迷离的光彩。宁天谕也好象沉浸在某种回忆当中,他通过师映川的双眼看着无尽星空,由此衍生出淡淡的伤感和疲惫,他定下心神,说道:你在想那个人?只是那个人而非赵青主,显然他指的究竟是谁,师映川很清楚,青年听着夜风拂过树林的飒飒之声,心里的积郁似乎也为之一空,道:当然。我在想,如果那天你没有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那么我和他的关系会不会就此改变?宁天谕出乎意料地心平气和:也许罢。不过依我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所以让我撞破他的身份,这是老天不许你和他在一起,难道不是么。没有人知道这位千年以来最为惊才绝艳的男子此刻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不过这番低沉而不失威严的语调,却是无比清晰地宣示着他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忽略,师映川听得微微一怔,这番似乎颇具浓重宿命论色彩意味的言语,眼下从宁天谕这样的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当真有些古怪之感,不过,任凭师映川如何心志坚定,也还是有了片刻的沉默,但他很快就摆脱了这种氛围,淡淡道:我不信命,我只知道人要靠自己但你知道么,我很愤怒,很不甘,明明我已经看到一点希望了,但是却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冰冷的现实给扼杀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很糟糕的经历,是罢?宁天谕今夜很是平静,以一种过来人的了然和从容与师映川交谈着,或者,这其中还有那么一丝丝不可言说的羡慕?他十分冷静地说道:我会等,因为我相信赵青主终究会苏醒,虽然现在他什么都记不得,但是我相信既然老天让我找到他,就一定会让他醒来。那些记忆的碎片,那些凋零了色彩的岁月,统统化作了黯淡却深刻的墨,在心底写下无法洗去的痕迹,浸透到灵魂深处,融入到血rou当中,一颗憧憬着美好的心被撕碎,这有多么痛!师映川目色深沉,反驳道:这世上的事可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或许他一辈子也记不起来,他在我眼里只是连江楼,而不是什么赵青主。宁天谕没有过多地就此事与他争辩,只淡淡道:既然我能够出现,为什么他就不能苏醒?自我安慰没有任何意义。师映川的呼吸忽然浓重起来,双手微微攥紧,显然他此刻的内心极颇为翻腾,但很快,这一切又重新平静下来,师映川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叹道:算了,没必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没意思。宁天谕却道:这个身体让我用一会儿,今夜难得月色如此之好,我要好好看一看。师映川念头一转,当下就道:也罢,你用就是。话音方落,他眼中神采立时一变,瞳孔微微张大,不过很快,那眼神又凝聚起来,显然cao纵这具躯壳的已经换了一个人,宁天谕缓缓坐了起来,他将瀑布般的半湿青丝挽起,随手用一根银簪固定,然后穿上了衣服,此时星光灿烂,明月温柔,是无比美丽的夜色,宁天谕突然间仰天长啸起来,啸声直入云霄,那是透着最为霸道之意的啸声,是世间最狂放肆意、最无法无天的性情抒发,酣畅淋漓,震得附近鸟兽惊逃四散,一时间宁天谕突然收声,闭上眼,缓缓叹道:这种感觉很不错。师映川却忽然道:其实我觉得,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么就让它过去罢,现在无论是你还是他,人生都是翻开了新的一页,为什么不能放下那些恩恩怨怨呢?让自己一身轻松,莫非就不好么?或者或者我可以得到他,我们可以再次得到他,时隔千年,无论他能不能想起从前的事,我们都可以重新得到他,再续前缘!这样的话,不也是很好么?这个提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师映川自己也觉得未必没有一丝可能来打动宁天谕,然而宁天谕听了这话,眉毛挑了挑,唇边却露出一丝几若冰冷刀锋的弧度,又带着点若隐若现的笑意,笑容里讥笑不屑的意味极浓,想也不想地就冷笑道:幼稚!他的语音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