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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些涟漪,他二人相好已经有许多年,但时至如今,每当看到对方时,却往往还是会惊艳不已,那是伸手可及的清绝昳丽,底下却也暗藏着湍流险滩晏勾辰眼中缓缓深沉下来,他自问自己这些年来已经做得够好,若是换了一个人,必然早已对他死心塌地,深爱不可自拔,然而这个人却没有,可若是不喜,若是无情,若是不在意,那也不对,但若说是爱,却也没有达到那个程度上,于是就吊在了半空,不会后退一步,也不会前进一步外面风声淡淡,马车内一片寂静,未几,雕花拉门被轻轻拉开,一个大户人家里下人打扮的太监将刚刚煮好的茶送了进来,晏勾辰倒了一杯,慢慢啜着,他刚喝了两口,师映川却突然睁开了眼睛,说道:今日你与我一起出宫,你可知道自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这辆车?晏勾辰微微一笑:以我的修为,只能探察到寥寥数人。师映川轻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小巧的玉如意,随意把玩着,道:总之,平日里若没有一位宗师陪在左右,你决不能离开城中心范围。晏勾辰乃是雄才大略之君,手腕非凡,他与师映川相辅相成,暗地里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钉,rou中刺,别看师映川如此强势威风,但如果没有晏勾辰一力支持,他不会有今时今日这个局面,若晏勾辰身死,师映川就如同被断去一臂,大周再难维持眼下这个局面,更不必说继续扩张,因此无论是从哪方面看,师映川都不会让晏勾辰出事,所以平时他就算是离开摇光城,也会留下至少一位宗师在城中坐镇,主要就是为了晏勾辰的性命安全考虑,要知道古往今来,不是没有皇帝被武道强者摘去脑袋的血淋淋例子!马车稳稳在雪地里行驶,师映川重新闭目打坐,晏勾辰看着他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身影,静静无语,马车里的光线原本就不是特别明亮,而师映川又正好坐在阴影范围里,从晏勾辰的角度看去,师映川整个人就像是一柄蓄势待发的神兵,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和师映川说话,说什么都好,哪怕没话找话也行,当下就伸手摸上了师映川身上的软甲,道:这件甲衣倒是第一次见你穿。这是一副十分精美且不失威猛的软甲,不知是由什么动物的皮制成,上面的鳞片足有婴儿拳头大小,呈天青色,做成无袖的褙子式样,只不过肩头那支立起来的仿佛鱼鳍似的一排带有倒刺的坚硬骨锋,就使得这件软甲多了一股掩饰不住的狰狞意味,师映川听他问起,便睁了眼说道:这是我从一头海兽身上剥皮所制,坚韧非常,就连我的北斗七剑都是相当麻烦才慢慢割下了它的鳞甲,罩在身上不但大部分利器不得穿透,而且还能有效抵御一部分掌力,倒是一件珍贵的宝甲。晏勾辰来了兴趣:哦?如此说来,确实是难得。师映川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那海兽身上只有背部一小块的鳞甲才有这个功效,其他部分的品质就差了许多,所以我得到的鳞甲有限,做完我身上的这件软甲之后,就只剩下一小块,我便做了一件内甲,等我回去就拿给你看,你穿在身上,虽然小了些,防御的部位有限,但也可以护住胸腹这等要害之处,你贴身穿着,也能以防万一。晏勾辰闻言,黝黑的眼珠瞧着师映川,却忽然一笑,以半调笑的口吻说着:映川的相好可不只我一个,为何只给了我?莫非我在映川心里是头一份儿么?说着,却是竖起了大拇指,在师映川面前故意摇了摇,师映川见状微微一笑,按住晏勾辰的手,回答得中规中矩:他们几个的修为都远在你之上,况且他们的身份可不像你这样敏感,这内甲自然还是给你用着最合适。听了这话,晏勾辰心中不知怎的,就流过一丝莫名的淡淡失落,面上却不变,只笑道:原来如此。师映川却恍若未闻,用手里那柄小巧的玉如意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叹道:我年幼之时十分羡慕那些绝顶强者,向往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们一样,无所拘无所碍,对于我来说,那就是最大的满足,而如今我年纪渐长,修为也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到这时才忽然发现,小时候那样的想法真是很单纯,很容易满足师映川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从晏勾辰手中拿过喝了一半的茶,一口吸尽:走了这些时候,应该到了罢。晏勾辰掀帘向外看去,点了点头:已经走了多半的路了,大概再有一刻多钟的工夫就到了。师映川笑一笑,揽了晏勾辰的腰往怀里一带,道:不过是出门散个心罢了,偏偏却有这么多苍蝇暗地里跟着,虽说咬不了人,到底却是叫人厌恶,不如我变个小戏法给你看?晏勾辰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暗地里的眼线,心中就明白了师映川是要杀人泄一泄戾气,遂笑道:映川要变什么?变什么?给你变一幅如何?师映川含笑盈盈,说话间却是眉心寒意森森,直可穿透一切,他松开了揽着晏勾辰腰身的手,让晏勾辰探头向窗外看,自己则是一手轻轻伸出,五指箕张,下一刻,青年白玉般的五根指头顿时狠狠一收!与此同时,菱唇微张,轻松吐出一个字:爆!于是正探头看着窗外的晏勾辰便亲眼目睹了一幕血腥的场景,在他们的马车后,突然间同时炸开了十数蓬血雨,最远的估计距离马车足有近千丈,而最近的也有两百丈左右的距离,分布参差,这十数蓬血雨如同雪地里陡然盛开的十数朵红梅,看上去有一种狰狞血腥之美,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晏勾辰心中微微一震,随即腰身一紧,已被人拉进怀里,师映川在男子耳边笑道:我这幅画得如何?青年那种活泛欢喜的语气,实在无法让人把他和刚才那个举手投足间取人性命的狠戾魔王联系在一起,不过晏勾辰本人非但也是武者,更是天子一怒血流漂杵的帝王,再如何残忍血腥的事情他也并不在意,当下顺势躺在了青年怀里,唇角微勾:画得很好。师映川以手描绘着晏勾辰儒雅俊逸的眉目,低声道:你资质有限,这一生能够达到先天境界就算是侥幸晏勾辰忽然握住了师映川玉白的指尖:我本就年长于映川,他日我垂垂苍老,映川却依旧红颜不改,每每思及于此,我便心中惆怅不已,恨不能也有映川这样的天赋,上天入海,横行世间,这才是快活无双,与之相比,哪怕江山无尽,权势滔天,也是不能相提并论。说这话的时候,晏勾辰就觉得好象无形中有一根细细的铁丝缠绕住他的心脏,缠了一圈又一圈,微微收紧,不至于多疼,却让人有说不上来的难受,师映川轻轻一笑,那如同血水晕开的眸底隐隐有无数晶莹的殷红光华在流转,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着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