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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再经不起动荡,我虽然不是心软慈悲之人,但接手一个满目疮痍的烂摊子,我没有这个兴趣,所以,一切就都交给时间罢,文火慢炖,渐次蚕食,终有水到渠成那一日,软刀子有时候才是最好的选择。殿外雨声阵阵,殿内两个人并肩站在窗前,听师映川说着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末了,师映川伸手轻轻环住宝相龙树,并将手臂慢慢收紧,他感觉得到对方那有节奏的呼吸,但过于规律乃至于显露出几分机械性的呼吸却分明只是可无可无的东西,而并非像活人那样,是必须的行为,师映川就有一种怅然的感觉,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纵然他早已此身经历了太多世事无常的残酷嘲弄,甚至就连本身玩弄人心的手段也已经是炉火纯青,但在这个时候,却也不由得有些涩涩地堵心,不知道该如何摆脱,他的手下意识地来到宝相龙树的背部,轻轻地抚摸着对方背上的肌rou,宝相龙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说不上到底该怎么形容,有些古怪,并不完全是曾经宝相龙树自己身上的味道,而是搀杂了尸傀特有的气味,但这终究是属于宝相龙树的味道,所以师映川并不排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松开对方,而这时雨也已经停了下来,慢慢开始有蝉鸣声响起,一阵潮湿的风由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夹杂着淡淡的青草与泥土的味道,师映川替宝相龙树整理了一下衣衫,他垂着眼睫,明明看起来相貌青稚幼嫩,只有最多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但那眼神中偶尔闪现的沧桑却像是在岁月中翻滚打熬了无数年一般,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低声说道:这世上,愿意不留退路地爱着我的人,却永远不是我爱的那人其实这一世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原本你在你的人生道路上可以很安稳地不停前进,我相信你可以走到很高的山顶,但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很早就离开这世间宝相,你的运气真的很不好,总是遇到我,而我的运气却真的很好,总是遇到你。这一切当然没有人回答,师映川也不以为意,这时殿外树上和草丛中的虫鸣已经热闹起来,不时还有雀鸟的轻啼,目光空洞的宝相龙树去取了琴来,师映川坐下来,伸出袖中的手,露出两只雪白晶莹得几乎惊心动魄的美手,细腻,柔嫩,纤软,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甚至用rou眼无法看到毛孔,如同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师映川动了动手指,抚过琴弦,发出的琴音清亮而纯粹,他说道:很久没弹琴了,宝相,你想听什么?他看了看对方,原本没什么情绪的眼里闪过笑意,就笑了一下:记得你喜欢听我弹,只是我总弹得寻常,不得其中妙处。当下白嫩的指尖轻轻一拨,顿时一道流水似的琴声便从指下流淌出来。师映川的琴技谈不上多么高明,只能说是中等,随着琴声连续不断地传出,师映川双目微眯,仿佛已经逐渐沉浸其中,也许是琴声勾动了心绪,渐渐的,师映川眼神微微迷离,不知想到了什么,而他指下所发出的琴音仿佛被什么所渲染,隐隐变得有些妖异起来,好象被那十根白玉般精致动人的手指拨动,就此充满了某种诡异的力量,未几,忽听一声脆响,桌上的一只茶杯毫无预兆地四分五裂,而琴声也随之蓦地止住,一切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安静,虫不鸣,鸟不叫,周围再听不见来源于自然的声音,师映川的眼神清明起来,双手按在琴上,此时附近的树上和草丛里,雀鸟以及虫子之类的小型生物再没有一个还活着,若非师映川一直下意识地刻意压制,附近的大型动物包括人在内,也要受到波及,师映川微微凝神,忽然微启菱唇,冷诮一笑,双唇腥红如血,道:看来我的心情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平静这一切,又是谁的责任?同一时间,摇光城中某条胡同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一处宅子前,从车里下来一名装扮普通的青年,疏眉朗目,贵气逼人,门口一直在张望四周的小厮见状,连忙推开半边门,将青年让了进去,这宅子不大,院子里打扫得很是干净,青年刚进到屋里,心脏就不知道怎么了,不由自主地咚咚直跳,嗓子也有些干,这令他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此稳住心绪,当走到竹帘前时,青年脸颊上的肌rou就微微抽搐了一下,但他还是伸出手,手上动作出奇稳定地去掀竹帘。帘子一掀,里面的光景便一览无余,室内十分明亮,就见一个面容极俊秀的年轻贵公子正坐在方榻上,一身淡紫色箭袖,眉目如画,望之就如同一尊玉雕也似,正静静喝茶,青年脚步当即一顿,呼吸亦便不由得猛一窒,血液在瞬间就沸腾了,定定瞧着对方,他没有说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双黑水银似的眼睛直勾勾地攫在紫衣公子身上,从头到脚地一寸一寸贪婪逡巡,拔都拔不出来,对方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精致的面孔上就多了几分复杂之色,这一对青梅竹马的**在时隔数年之后,终于再次相见,这样的重逢,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晏长河的拳头已经无意识地攥紧,且又微微轻颤,这是经常会想念也经常会出现在梦里的人,然而现在真的看着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心中却升起一丝难以言述的荒谬之感,他想要向着对方笑一下,但不知怎的,明明激动如斯,却反而笑不出来,于是他索性就不做这无用功,看了师倾涯一眼,深吸一口气,几步就来到了朝思暮想的**面前,对方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眼皮,但没有其他的明显反应,晏长河伸手轻轻抚上了少年乌黑的鬓发,师倾涯稍稍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抬眼看他,目光隐隐深沉,眼眸深处的幽光不断闪烁着,晏长河缓缓弯下腰,俯身让自己的脸靠近师倾涯的脸,他贪婪地端详着少年那比起从前少了许多青涩,多了几分清隽秀美的面孔,手指一寸一寸摸上嫩滑的肌肤,一直来到形状美好的唇瓣上,拇指在嘴角柔和地摩挲着,两双同样漆黑却内容各异的眸子直面相对,近在咫尺,下一刻,晏长河再也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接触,他慢慢更贴近些,鼻尖碰上少年的脸颊,一别多年的柔和触感所带来的微妙体会,顿时就包围了全身,既陌生,又那样熟悉。这样的安静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晏长河已伸手搂住了师倾涯的腰身,将对方勒起身来,与自己紧贴在一起,当两具温热的男性身躯贴合的刹那,一股微微的颤栗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彼此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喘,似叹息,似满足,又似**,谁也说不清楚,晏长河突然发力,将这具已经不比自己矮的身躯紧紧抱在怀中,但他的这种行为却并没有得到回应,此时的师倾涯微闭了闭眼,心中暗叹,他的下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