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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师送您的?”“他那点儿事呗。”关藏抬起了头,“不是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吗?”“纪检监察室收到实名举报,要求重新调查。”孔纪本戴上老花镜,从挎包里拿出大叠作业,继续翻看。“实名举报?是本院的学生吗?”孔纪本又掏出个放大镜,整个人趴在书桌上,已经看进去了,回答有些心不在焉。“没记住,就知道也姓严。”第二十章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孔纪本抬头眯起了眼睛:“是不是严同学的亲戚呢?”“孔老对他印象很深啊。”关藏不动声色地说。孔纪本呼哧呼哧地笑了,张开五指:“一门的选修,每堂课最多来五个学生,还有两三个在睡觉,一个在玩手机,”一边说一边扳手指,最后就剩下一根。“他就是唯一不睡觉也不玩手机认真听课的!你说我印象能不深吗?”“哦?”“写得一手漂亮字,虽然有点傲气,可作业和小论文完成得很扎实,比这些个都强。”孔纪本拍拍手底下的作业,“白白净净的男孩子,就是穿得奇奇怪怪,指甲盖染得花花绿绿。有时候他穿的是裤子还是裙子我都分不清!”老头儿觉得好玩儿似的,抚掌大笑。“学艺术的大概都如此吧!可惜了,不退学的话,今年也该毕业了的。”“余老师是想纪委调查的时候让孔老说点什么?”关藏看了一眼茶叶罐。“我能说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呗,没有的也编不出来。”孔纪本再次低下头去。“美美,你写字儿真好看!你是不是练过字儿呀?”灵灵捧着刚写完的明信片爱不释手,看了又看。他把签字笔往桌上一搁,“谁还不会写俩字了。”小豪端着几杯快餐饮料过来,老老实实坐在旁边看他俩。把马千家气走了,他闲着没事想把自己电脑和硬盘拿过来,碰巧灵灵今天上街,小豪开车顺便给送过来了。灵灵元旦回不了老家,想在过节前给家里弟弟meimei们寄新衣服,夹了几张贺卡,嫌弃自己写字丑,就让他代笔。“过年都要回去的,现在寄什么?”灵灵把卡片放在信封里,仔细地装好,封口的地方贴卡通小粘胶:“回不去了。”她扁着小嘴儿,越说声儿越小。“上次回家,晚(我)爹给晚打出来了。”一不注意,把口音带出来了。他就懂了。一边吃薯条一边又问:“家里都有谁啊?”“爹,娘,一个jiejie,俩meimei,一个弟弟。”“这么能生!”“这算什么呀,晚们那儿有生十来个的呢,多子多福嘛。”灵灵说。“天天啥也不干,就生孩子玩儿了。”他咔咔把薯条吃了,突然嘻嘻笑,“小奶妹,你要生得先把奶整大了!”灵灵羞红了脸,拿小拳头打他。他就问小豪:“小豪啊,你将来成家打算要几个啊?”小豪嘿嘿一笑:“我,我不盼孩子,有没有都行。”说完瞅了灵灵一眼,低头咬吸管。他拍了下小豪肩膀,“好小子。”灵灵拿手指头绕头发,装没听见。他请客吃新出的冰淇淋,让小豪去排队了。跟灵灵说:“小豪挺好。”“我知道他好,但是我……不喜欢他这样的……再说,他得找真女孩子……”“什么真的假的,你这里面就是真的。”灵灵抬头看他,戴着棒球帽,没化妆,看着窗外的侧脸线条相当好,滋滋地喝可乐,喉结一动一动地。“那美美……你将来要找女的还是找男的?”他掀开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男装T恤和裤子,除了帽子和球鞋,没有一样是他自己的:“找有钱的大鸡/鸡!”“那大鸡——那男的也不能跟你结婚!”“我为啥要结婚?”他瞪着眼睛回望。灵灵不知为何非要较这个真儿:“你、你不想变性,你也不结婚,你家里人能同意吗?”“我没家人。”“骗人,你有姐!”“我没姐!”他“啪”地把饮料杯往桌面上一磕,吼道。灵灵吓了一跳,眼圈儿立马就红了,扁着小嘴抽抽噎噎。小豪端着冰淇淋过来,“咋、咋了?”看谁也不说话,小豪眼睛往他身上瞟:“美、美美姐,可、可不带欺负人的……”“哎呀妈,可不敢呐。这家伙,都有人给你出头了。”他站起来笑,把笔记本电脑往胳膊底下一夹,“走了,你俩玩儿去吧。”“冰淇淋……”小豪手里还端着两杯甜品。他头也不会地摆摆手,“请你俩的。”走了挺远的,隔着玻璃窗看见小豪哄人呢,笨,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说话还不利索,给他看得直叹气:“小样儿的,谈个恋爱这费劲。”打车去了一趟电脑城,他把笔记本给卖了。加钱买了个小平板,一边往回走一边给关藏打电话:“晚上给我带鸡肝、炸串儿和啤酒。”叭叭叭点了一堆炸这个炸那个。“炸串儿不健康。”关藏说。“你不戴套cao/我也不健康,你cao不cao?”“……”“逼逼那么多呢。”“关老师笑什么?”学生找关藏交作业,打印出来的小论文,还精致地做了封皮。交完了站在一边没话找话,就是不想走。帮孔老去本科上了两节课,来的女学生突然变多了。“被骂了。”学生一脸不明白,“被骂您还笑?”“是呀,因为他可爱啊。”“您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最近,”关藏微微一笑,把作业放好,站起来穿大衣,“好了,老师要下班了。”锁好门,往楼下走,女学生依然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老师,前一阵您见义勇为上新闻,怎么学校都没公开表彰啊?”“我没有见义勇为啊。”“为什么这么说?您不是救了一个人吗?虽然您……好像下手重了点儿。”女学生跟关藏去东门小卖店买了两块卤鸡肝,看他仔细地包好。“您喜欢吃这个吗?”“我对象喜欢。”女学生“哦”了一声,“看来您真的很在乎她啊——您刚才说没有见义勇为,到底是为什么啊?”她穷追不舍。关藏想了想:“救人是因为我想救,不是因为勇敢。”“这是什么意思呀,是说如果换了别人您就不救了吗?那个人跟您有关系吗?”“如果是别人,我那天不会走那条路,也不会遇到那件事。所以只是巧合。”关藏说。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女学生还跟着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您还没回答我,受害人跟你有关系吗?”“有啊,很亲密的关系。”女学生眼睛放光,看到了好猎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