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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手软!岂料姜与倦轻笑了一声,像是感到有趣。他道:“对女子而言,声名重于性命。更何况她如今已是我通明殿的人,你此举,意欲将她置于何地?”真是个好男人!还是个讲道理的好男人,白妗在心里给姜与倦鼓掌。但他显然问错点了,杨恣的思维根本不在一条道上!猜到杨恣接下来的话,白妗跪了。果然,杨恣冷着脸说:“太子殿下,表妹承蒙错爱,可世间美人何其之多,何必对一人执念?若不趁早放手,恐怕伤人伤己。”这番话,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语气特别诚恳。在青衣教,杨恣与白妗都非直系,又是年轻后辈,对大昭皇室没有那么刻骨的敌意。而且按他性格,对毓明太子这个人是欣赏的。自认自家师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会去抹黑家人,又仗着功夫高,直来直往惯了,不懂拐弯抹角,索性直白地警告。他在警告太子!白妗可不是一朵任人把玩的娇花,她那可是仙人球,是食人花,扎人嘴漏风,啃人不留渣!但是看在姜与倦眼里,那就是挑衅、是宣告主权。太子不虞。这种不虞在他眼角余光,看见屏风后的少女焦虑不安地搓着衣袖,似乎要走出的时候到达了顶点。眼线带回来的消息,她与这个杨恣似乎常常见面。这人究竟、有多少烂桃花?!一想到,她也跟面前这人,情意款款,说过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便控制不住,一股邪火窜上心头,他们是青梅竹马,婚约为盟,到头来,拆散良缘的恶人成了他了。姜与倦的怒火愈燃愈高,像放在火炉上的糖,滋滋作响。在温度快要登顶的时刻,他忽然一笑。精美的面孔上,唇角像裂纹一般出现的笑意,姜与倦自己不知道,旁人却看得很清楚,多少有些扭曲,连斩离都觉得不寒而栗,主子从没露出过这种神情,像是随时都要失控一般,真怕笑完那剑就捅下去了,到时候,他该叫几个人进来收尸?杨恣也觉得一股寒意席卷全身,可他仍旧肃着一张俊脸,鼓着眼睛跟姜与倦对刚。好像随时准备打一架。师兄啊师兄,你这是何必?白妗要被他搞晕了,杨恣估计也是收到二皇子下狱的消息,发觉事态不对,想要助她抽身,索性破罐子破摔,这一番话也是想让太子断了心思,可,做这些之前,至少得跟她通个气儿啊!万一,姜与倦自觉成了个千年王八,直接抄家伙把她也连带着砍了?那不是血亏了嘛!师父说的一点没错,当真是姓杨的榆木脑袋,不过事发突然,倒也情有可原,白妗护短的心再一次跳动,正想粉墨登场,就听到姜与倦那辨识度极强的声线:“罢。你也算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杀了倒可惜。孤允你将功补过。不必守门了,到通明殿领一个守卫之职。”“至于白内人——你且断了念想罢。”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殿下,只有他勤勤恳恳在走修罗场剧本另外两个人……唉不说了阿门☆、忍耐他说完,收剑回鞘。斩离呆住了。杨恣也呆住了。白妗更是一头雾水,没想到姜与倦的这个cao作,把杨恣放到眼皮底下,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头上长了草?任谁都受不了吧?真不是个正常男人。几个人走后,白妗也被姜与倦赶了出去,他没心思见她,而白妗见他脸色不对,一句话也没说灰溜溜跑了,回房蒙头一睡,懒得动脑筋想这些破事。然而第二天一出门,扭头便见到杨恣,真是头皮发麻啊头皮发麻。杨恣也莫名其妙,他领的职位就在不远处的外院,跟偏殿只隔一个回廊。在没弄清姜与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他也不愿轻举妄动。因此二人照面,不发一语,各自分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唉。一连两天,白妗都没有见到过姜与倦——他似乎不在东宫。直到听说某某婢女在宫苑,冲撞/偶遇太子的第三个版本,白妗醒悟过来,对啊除了她和杜相思,入侍东宫的还有另外三个啊,人可都是鲜嫩小姑娘,任君采撷那一种!更别提杜茵这个名正言顺的,万一趁她空窗来找麻烦,她也不好动手不是。更何况,毓明太子还没真的勾到手,万一就让别的小妖精搅和了,她堂堂明妃,说出去岂不是颜面扫地?所以一大清早,姜与倦一回宫,她就跑到通明殿,给他端茶倒水,那么好脾气的人,愣是一整天都冷着脸不理她。白妗表示:我太难了。*姜与倦最近有点风寒。今夜更是愈发凉,许是倒了春寒。进殿,崔常侍把他的氅衣挂起,添旺火炉子,便退了出去。吏部李郯与几个官员坐在外间,为那紫檀珊瑚松木纹屏风所隔,次第出席,向太子奏事。先是御史台一个姓何的官吏:“近来几道折子催得紧,尽是诛杀逆贼之事,好几封唱反调的都被压了下去。下官担心明日朝会,局面会愈发不可控制……”一人笑道:“对手倒台是好事,刘大人何必杞人忧天呢。”一身灰色缂衣的李郯压低声音:“中丞大人如此专权,恐怕并非好事!”那人立刻反驳:“李郯你忘了,前几年陛下甚是宠爱二皇子,甚至有废嫡立庶之意,若非太子殿下横竖挑不出差错,恐怕早就身陷进退两难之境了!”李郯摇摇头:“下官只是怕,杜大人如此行事,会引火烧到殿下身上。”姜与倦本在一边烘手,一边静静听着,听到这句话才道:“李郯的忧虑情有可原。杜家与东宫毕竟同气连枝,如此步步紧逼,急不可耐,很难不惹得陛下忌惮。”“那依殿下的意思……”太子轻嗤,“孤这舅舅,不必管。越是这样,陛下才越会硬起心肠。东宫只需表明一个态度,给母后送个东西吧。”他唤来斩离,将一个锦盒放在了他的手上。斩离自退去凤仪殿。众人各有所思,猜测那锦盒中是何物,姜与倦的手指轻轻在床沿上敲击。“实则,孤也觉着此案疑点重多,像是被人故意引导,意在挑起争端。诸位不妨设想,若是等到局面变得不可收拾,忽然有人跳出来对孤一通指责——算计亲兄、视臣民性命如草芥……届时孤当如何自处?”李郯只在心里过了一过,猝然惊道:“当局者迷,臣等一心只在这棋面上,却忽略了执棋的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