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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生拉开双开门,一个身高腿长油头粉面的男人走了进来,视线找见沈槐,一乐:“我就说,我弟弟红着眼眶回去,那一定是沈家小子来了。”来人是林远,林修的大哥,他热热络络地往桌边一坐,虽然平时最不爱沾这人边,沈槐此时也心生感激。林远说他带林修出来谈生意,林修出门上个厕所,结果回来就是一副大为光火的模样,他便打听到沈槐在这个包厢,寻过来了。“我弟弟被你气走了,我少了个帮手,今天这事儿谈不下来,可都全赖你。”果然,沈槐就知道,碰上林远这个笑面虎,准没好事。“行,我陪你过去敬两杯。”“这儿不是还有两位吗?我觉得单凭脸,不用敬酒,都比你管用。”沈槐今天真是要被姓林的两兄弟给气死了,他把装蟹壳的盘子一推,吮了吮自己香气四溢的手指,挑眉看林远:“别说袁先生现在已经自立门户不在我那小庙待了,就是任先生……”他看向任垠予,任垠予还是维持着面无表情,“任先生不仅是伯劳的一哥,也是我……”他凑到林远耳边,低声说,“我命根。”林远还是笑嘻嘻的,起身拍拍沈槐的肩膀,不带铺垫地改口:“改天跟小修来家里玩,我妈前两天还念叨你了。”“没问题,代我跟伯母问个好。”林远走了,沈槐对着蟹壳,长长叹了口气。这顿饭怎么那么累啊。任垠予看着他,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而一旁的袁喊凝眸望着任垠予,眼中充满探究。至于此时正飞车泄愤的林修,恐成最大输家。……倒也不一定。第十三章回程的车上沈槐精疲力尽,靠在椅背上养神,任垠予坐到他旁边后也一直没说话。沈槐心里还是有些抱愧,便闭着眼睛伸出手去,摸索了一阵。车厢内静静的,一只手主动碰过来,十指挤进他的指缝,扣起来。沈槐心里莫名感受到一阵少有的踏实,他还来不及多想什么,就睡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被任垠予打横抱着,沈槐上次被这么抱全赖神志不清,但此时清醒得都能替任垠予把脖子上的几颗痣数出来,他虽然全身懒得骨头都快散了,还是象征性地挣了挣。“别乱动。”任垠予那胳膊看着也不粗啊,但比过山车的安全锁还把人箍得紧,沈槐看了看自己迫于姿势问题,窝在对方怀里好像整个人都小了一圈,很娘了。但任垠予抱得他很舒服,就算了。回到屋里任垠予直接把他抱进了卧室,放到床上,半蹲在床边给他脱鞋:“沈总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沈槐勾着下巴看他:“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啊,巴掌给完了,总要给糖果啊。”任垠予把鞋归顺在一边,抬起脸来望着沈槐。沈槐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我看看,”他伸手摸任垠予的下巴,“谁给你巴掌了。”任垠予也蹬掉鞋子爬到床上,手撑在沈槐肩膀两侧,沈槐因为支着手肘,导致与他的脸贴得极近。“沈总不仅跟袁喊认识,还处处护着袁喊,都快把我忘了,这巴掌还不疼?”沈槐躺回去,乖乖说:“没照顾到你的情绪,我的错。”“那你那么照顾袁喊,交情很不一般?”沈槐对这种问题有些抵触,过去不是没有那种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盘腿坐在他床上,要他数前任有几个,那不是得数到天亮?也有逢场作戏的对象,扮吃醋讨他欢心,沈槐十分不解,这有什么可欢心的?而任垠予,沈槐不知道他属于哪一种,天真?抑或假扮?不同类型有不同对策,沈槐琢磨了一下,决定拿通用法搞定。他伸手一勾,把任垠予的脖子勾弯下来,吻住对方唇舌交火,眼看就能开战了,任垠予却突然推开他,眼睛红红的,不好追问却也不愿意就这么被糊弄过去的憋屈模样。沈槐已然情动,见他不肯就范,忍了又忍,才把下腹处的那把火忍住。他伸手去握任垠予的手,像在车上那样十指相扣,低声道:“袁喊跟过我一段,早分了,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他了,哦,电视上的不算。”“我知道,看也能看出来。”任垠予也放低声音,声线很温和,沈槐心下一喜,抬眼去看,却发现任垠予一双眼睛满是洞悉,微微俯视着自己,竟然有些压迫感,沈槐一晃神,任垠予的眼神又是普通的忧郁了。“既然知道……”“但沈总对他的呵护太显眼了。”沈槐略一想,笑了:“那不叫呵护……嗨,怎么说呢。”沈槐揉了一把任垠予的头发,“袁喊这人心思重,自尊心强,我又恰好看到他这一路走来,挺不容易,他过去遭的白眼够多了,我这是……惜才之心。”沈槐因为找对了词,十分自我认同地点了点头。“惜才?”沈槐看着任垠予,这位年轻演员的眼睛黑白分明,在镜头前会让情绪充分体现,易放难收,沈槐盯着他半晌,他眼里还是澄澈的忧郁,那一晃眼的精光似乎从未出现过,沈槐心想,若非天真,亦非假扮,那这人恐怕是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恐怕不止最初的那些想法了”。也是,但凡能让人甘之如饴,怎么可能没有几分真情呢?“同样作为演员,你觉得袁喊怎样?”沈槐突然问。任垠予低下头,沈槐以为他不甚情愿,其实他只是担心自己会不由自主流露出太过憧憬的神情:“他很优秀,非常优秀。”“是,有点儿眼光的都能看出来,而且他也够努力……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既然看得出人家忍辱负重,动动恻隐之心也正常吧,靠糟蹋人来显示自己特有权势的,要么是不入流,要么是脑子不正常。”任垠予笑了一下:“您真是金主界的一股清流。”清流金主被逗乐了,跟他捧哏:“真当金主不上网啊。”笑过了沈槐又继续说:“所以我很是花心思捧了袁喊,但袁喊大抵是觉得跟我那段特别黑历史吧,着急忙慌地单飞了,我理解,为什么那么理解呢,一是我捧他本来就是想看他翅膀长硬,二是……”沈槐歪着头凑过来,一双桃花眼脉脉看着任垠予:“二是我对袁喊的感觉,跟对小予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感觉。”沈槐说得极慢,热气都呼在任垠予脸上,任垠予眼睫颤动,颤得沈槐心痒,便试探地挨近,嘴唇触到任垠予的嘴唇,一瞬间觉得这人温软清爽,滋心润肺。任垠予自然没再把人推开了,他加深了这个吻,在心里默默想,看来沈槐和所有其他人一样,误会了袁喊。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