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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理石面内的液晶电视。这个空间甚至有个吧台,柜内收藏各种酒类,可惜使用者并不青睐,他就只坐在沙发上,手指滑动着手机,对要价不斐的房间所提供的任何娱乐毫无兴致。手机内一个视频正在播放,秀美的女人梨花带泪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哪怕非常委屈她依然轻声细语。”我跟着南哥两年了,因为他工作的缘故关系一直不能公开,这我也是理解接受的……”她手有意无意地抚摸着与纤细身形不搭的小腹,微微突起,圆润润的。“前阵子我、我有了孩子,南哥却说要分手,他不要孩子……”女人抹着眼泪,再忍受不住地掩面啜泣起来。”我也不想这样的,但他不要孩子,我怎么办呢?他、他怎能这样不负责任……”被控诉的男人──卫南钧依然保持着翘腿的姿势,看着女人博取众人同情的表演。一时间,他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好。他是挺想笑的,但一想到自己是男主角,又笑不出来了。来电通知遮蔽了新闻播放,卫南钧瞥了眼接了起来,就听燕姐炮弹似的鬼吼。”吕柠柠给老娘记着!”卫南钧终于放声笑了出来。”燕姐别生气,不值得。”“我问候她老母!”卫南钧可以想象她此时气得跳脚血压飙高的样子。陈燕亭最恨绯闻,自从他有了一定地位,多的是小女星想蹭他热度,要不是他弯得自成一圆回避了任何暧昧,不然大概干净的卫南钧就变成花心大萝卜卫南钧了。“妳问问公司那边知不知道这事吧,毕竟同个公司的。”卫南钧调整了姿势,悠哉悠哉地说着。“那贱货!当年巴巴说是学妹什么鬼玩意儿,要你多提携,你是提携了,她都快成为你专门女配了还不知足,这是怎的,带个不知真假的球就想当你卫太太了?我呸!就算我被末日病毒感染成了智障也不买她这帐!”“这一看就是抹黑而已,没有后续发酵的能力,一验DNA流言就不攻自破了。”“你说什么傻话!那得多久?网络上得怎么看你?这两年你还怎么作人?几个月后谁又在乎这个?你戏怎么办?”陈燕亭连珠弹似的,她深吸了口大气,冷笑。”我会处理好的,两年是吧?让我看看这两年吕柠柠都干些什么了,嘿,挺个肚子当自己国宝是不是?我看是不知给多少男人睡过的破玩意儿没卖相年纪又大了,想赖个金饭碗了。”“燕姐,口德。”卫南钧无奈。气到了极致口不择言可以理解,但这些气话除了一时之快对现况没实质帮助。卫南钧知道吕柠柠是赖不上来的,就是以后出来抹眼泪诉说这段辛酸炒热度搏眼球,这确实百口莫辩,他如果真祭出什么手段,怕是她又要出来哭天喊地。这种无赖也不少见,一哭二闹三上吊呗。她肚子看起来月份小,八成也是留不下来了,真生下来验DNA?应该是没这么傻,孩子流了,母爱光辉、被爱人抛弃,飘零小白花形象足够社会大众不分是非地支持她。至于踏脚石卫南钧?渣男、垃圾,再也不支持你了!想到这,卫南钧心底笑了两声。”翊声那边怎么样?他知道这消息了吗?”陈燕亭熊熊燃烧的怒火霎时哑了,她安静了几秒。”你没跟他讲?”“我也才刚知道,还没来得及跟他联络,妳联络他了吗?”陈燕亭唔了声。”他家是没电视,但你这事太大了,他随便上个网也能看见,我猜他是知道了,你还是快点和他聊聊,别被抹了一身臭,小亲亲又被气跑了,那我真是太同情你了。”卫南钧送了个白眼给天花板。”我真是谢谢妳的关心了。”陈燕亭又沉默了几秒。”你老家那边……是不是回去说一下?”一提起这几乎是禁忌的字眼,卫南钧半瞇起眼。”没什么好说的。”“南钧……”卫南钧突然亮了亮眼,他冷淡的神色转瞬像被春意覆盖一般。”燕姐,对外宣布我要退出演艺圈吧。”这冲击太大,陈燕亭被震得说不出话来。“我想想,就这么说吧,我对吕柠柠小姐怀孕的事给予深深的祝福,但身为被指控对象,我惶惑至极,同时也非常不高兴,我卫南钧行得正坐得直,为何要遭受如此莫名抹黑?我宁愿退出演艺圈,也不愿成为被消费对象,请吕小姐另择孩子父亲,祝福她未来幸福美好。“……”这简直就像……女人说:娶我,或者砍掉自己碰到我的手。男人就把自己手砍了。娶妳?我宁愿死──一样的决绝和羞辱人。但这不是好办法。“别胡闹了,这只会被说你心虚!”“我为什么要心虚?就算真是我干的,男未婚女未嫁,我有什么好心虚?我倒想看看她有什么下一招,说不定要假自杀了吧。”“你三十三岁不是二十五岁,别这么调皮了。”陈燕亭意有所指地说着。”这事交给我来办。”“燕姐,妳让人查她孩子父亲到底是谁,并放出我要引退的消息。”“南钧!”“当事情大白,我被逼到要退出演艺圈才有可能扭转这个局面,不然就算验出孩子不是我的,这个瑕疵还是会一直黏在我身上,只有我成了受害者,我也委屈可怜了,人们才会忘记这个莫虚有的罪名。”“如果找不到孩子生父呢……如果根本就没怀孕呢?”“我戏快杀青了,妳说要给我放假的。”卫南钧忽然提起这荏,他手轻轻敲着真皮扶手,视线似是掩饰什么地半垂着。“你明年几乎整年都满了!”“付违约金。”“你真的……你是认真的吧?你真的想不干了?你为这个工作付出多少,你在这圈子挣扎多少年才有今天!你真的不要了?”陈燕亭说着几乎要尖叫。“我钱赚够了,接下来像个公子天天躺着也比绝大多数人好过,就算我真付违约金付到破产,我男人也会养我。”“……”陈燕亭想怒摔手机。“翊声没说,但我知道我的职业给他很大的不安全感,他对出柜这事很抵触,可是谁知道哪天会发生什么事呢……”陈燕亭脑袋嗡嗡响着,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中年失业的危机,更没想到她以为会干一辈子活,领个终身成就奖的卫南钧会想中途跳车。”你认真的吗……”她呓语似的又问了次。“看状况吧,如果局面控制住了就继续干活儿,失控了我不想管了,那就退休吧,银行内的利息养卫家也够了。”“……”这番话不是卫南钧的性格,他不是”失控了不想管了”这样逃避的人。这意味着他是真的想过不当演员。或许这念头从十三岁就在他心底深处盘桓,只是如今终于找到一个理直气壮的机会付诸实行?陈燕亭重重揉着额头。“你这些事情还是和方翊声好好讨论,他不见得乐意看你这样。”最终,陈燕亭捡回了理智,褪去了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