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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又为它的锋芒倾倒。第一次在坤良宫见到她的时候,她就给他这样一种感觉。只是那时她脸上是冷淡淡的,此时眼角眉梢却都带着一丝暖暖的笑,她抱着年年笑得那样开心,风长天忽然发现原来她的右边脸颊有一粒酒窝。酒窝是不可能平空出现的,但他来了这么多次居然没见过,是他没有注意,还是她根本没有真正笑过?“高高!”姜雍容和思仪都围着年年转,还是年年率先发现了风长天,笑容越发灿烂,向他伸出来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风长天走过去把他接过来,跟着把他往后颈上一放,于是年年就拥有了一个室内最高的视线,这就是年年最爱风长天的原因。风长天顶着年年,一瞧桌上空空如也,只有半碗年年喝剩下的牛乳粥:“咦,饭还没好?”姜雍容恭声道:“陛下有所不知,妾身昨日偶得一梦,佛祖命妾身从此吃长斋,初一十五断食一日。今日正是初一,是以殿中不曾备得饭食。还请陛下启驾回宫再用晚膳吧。”风长天看着她嘴角的酒窝消失了,不由自主觉得有点可惜,再看看空空荡荡的桌面,脸都垮了:“有这么持斋的么?”“陛下,此乃重斋,需持满一年。”风长天苦着脸:“你这是告诉爷,爷一年之内在这里都吃不上好吃的了?”姜雍容垂首:“陛下恕罪。”“罢了罢了,爷当初走遍大江南北,餐风露宿那是家常便饭,饿几顿没什么大不了的!”风长天说着,拎起那半碗牛乳粥,咕嘟咕嘟喝了,放下之后,咂咂嘴,“有点淡,下次放点糖,另外多煮些,不够吃。”姜雍容:“…………………………”第9章.高高不喜欢女人……难道,喜欢男人?……那半碗粥当然填不饱风长天的肚子,他吩咐思仪把点心果子装一些出来,一面吃,一面陪年年玩。把年年高高抛起接住,年年开心得咯咯大笑。姜雍容看时间不早了,便进言劝谏风长天回宫,偏偏年年不让,两只胖胖的小胳膊死死抱着风长天的脖子,“要抛高高!抛高高!”姜雍容去抱年年:“年年乖,陛下还有很多大事要忙。”风长天笑道:“你跟他说这个他哪里懂?再说我哪来的大事,大事都是你爹他们拿主意。”这话让姜雍容微微一顿。皇帝……这是在抱怨姜家架空了他?不过风长天看上去笑嘻嘻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样子,再者且看风长天对奏折的态度,就知道他对国事真的半点也不上心,应该是她想多了。年年则像是听懂了风长天的话,抱得越发紧了,无论姜雍容怎么哄都不肯撒手。姜雍容还真是没法子。她自小就被告诫要懂事明理,凡事别说让大人开口说个“不”字,早在大人们眉头微微一皱的时候,她就自动听话了。偏偏年年没有被长辈管教过,身边全是侍候的下人,当然从来没尝过被约束的滋味,想要什么就是什么,要不到就痛心疾首,放声大哭。最后还是姜雍容妥协了,她点起一线细线香,指着香,向年年道:“年年要玩抛高高可以,但等这香灭的时候,陛下就得走了。”年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反正听见可以玩就重新高兴了起来。泪珠还挂在脸上呢,就已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风长天是年年的大玩具,年年也是风长天的小玩具,他正要把年年再度高高抛起,姜雍容的手忽然搭住他的手臂上。动作很轻,就和她平时说话的语气一样,也和她平时任何的动作一样,舒缓轻柔。他来这里照旧穿的是羽林卫的铠甲,她的手搭在冰冷坚硬的铠甲上,像一块雕好的羊脂玉,每一片指甲都在灯下微微泛着光。她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拿起绢子替年年擦泪水,动作细致温柔,脸上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年年的脸擦干净了,风长天却没动,目光直直地盯着姜雍容。姜雍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陛下恕罪,妾身擅自碰触龙体,实属僭越,请陛下责罚。”风长天一把拉起姜雍容,“得了得了,要是碰过爷的人都要责罚,那天虎山上的人首先就要先死绝了,起来。”姜雍容知道他不拘小节,并不会在乎这些,但他的目光直勾勾的,让她有一丝丝悬心,下意识想离他远一点。“抛高高!抛高高!”年年待得不耐烦了,在风长天身上扭来扭去。风长天便把年年往上抛,在年年清脆的笑声里,道:“我听说这小东西是我那个七哥和他那个傅贵妃的儿子是吧?”姜雍容道:“是。”“我还听说,我那个七哥只宠傅贵妃一个人,还把统摄六宫之权都交给她,全然对你不管不顾,你怎么还对他们的儿子这么好?”自己对年年好么?姜雍容倒不觉得,她道:“妾身是小殿下的嫡母,陛下与贵妃皆已殉国,妾身自当替他们照顾小殿下。”风长天接住年年,认真地看着姜雍容的眼睛:“你就一点儿也不恨他们?特别是那个贵妃。”这话姜雍容听着特别耳熟,之前先帝的后宫只有她和傅贵妃,姜家总觉得傅贵妃是妖妃,魅惑先帝,独占圣心,只要除掉傅贵妃,她就一定能得到圣宠。其实真相和所有人以为的相反。先帝和傅贵妃之间,永远是先帝顺着傅贵妃,而傅贵妃连一个好脸也难得给先帝,因为先帝下令处死了傅贵妃的兄长。傅贵妃从不掩饰自己对先帝的恨意,而先帝则从来不以为忤。最后傅贵妃竟然陪着先帝一起殉了国,姜雍容还真是没想到,她原以为傅贵妃是最巴不得先帝死的人。“傅氏与先帝缘深,妾身与先帝缘浅,缘乃天定,妾身认命,无怨无尤。”姜雍容道。这当然是假话,但有时候最能哄人,风长天点头赞道:“你真是一个好女人。”姜雍容深深一福身,表示领受了他的夸赞。其实这话也不能说全然是假的,至少入宫的第三年起,她就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一点。而之前的两年,她不解,她困惑,她愤怒,她悲哀,她甚至觉得一定是自己哪里不好,所以她拼命去做得更多,做得更好。但无论她做得多么出色,先帝永远只会给她一个凉凉的眼神。那个眼神里不单只有冷漠,还有厌恶,以及戒备。在这样的眼神里她终于明白,她的无宠将会持续一生。因为皇帝厌恶的是她姜家长女的身份,厌恶的是她身后的姜家。早在大央还没有立国的时候,姜家就已经是平京城的一株参天大树,扎根有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