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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最严重的当然是右脚,脚踝和脚掌虽然都骇人地肿了起来,但是拍片之后发现只有非常轻微地骨折,倒也可以说是万幸了。夏庭晚不想打石膏,医生就只给上了支具固定,嘱咐了他脚绝对不可以用力。左腿上的刮伤倒是意外地深,清理伤口之后接着又缝了几针,把夏庭晚疼坏了。他不好意思在医生面前丢脸,就只是可怜巴巴地看苏言。纪展看夏庭晚咬着牙忍耐的模样,竟然忍不住坏笑了一下。包扎完之后,他凑过来忽然问道:“唉,你不是说你助理这两周都不在吗?那你怎么办啊?”“赵南殊不在?”苏言听了之后也看了一眼夏庭晚,“你那儿电梯坏了,我安排你去住文华吧。”苏言在文华东方有长期套房,以前他们俩没结婚时,苏言倒好像很少想到要去住香山,来H市就和他在市区吃吃喝喝,到了晚上就和他一块回文华休息。现在提到那个地方,他还是很熟悉。可夏庭晚现在听苏言这么说,却忽然闷闷不乐起来。他没看苏言,有些赌气地说:“我不想住酒店。”他隐秘的心情根本无法言说,他知道苏言会照顾他的,但是他不想住文华。苏言转过头,并没有立刻开口。纪展并未察觉到夏庭晚和苏言之间的异样,见他们都不说话,耸了耸肩,很随意地道:“不想住酒店的话,要不去我那儿?”他才刚说了这几个字,苏言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一双浅灰色的眼睛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纪展这个时候似乎有些迟钝,神态如常地继续道:“——虽然挺久没住人了,不过收拾一下就行,正好我和我助理最近也在H市。”“不用。”苏言站了起来,他比纪展还高上几公分,微微低着头时有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气息:“你也很忙,不好麻烦你。”纪展和苏言对视着,都没再说什么。“如果不喜欢文华,就回香山吧。”苏言接着很平静地对夏庭晚说,他顿了顿,语气放轻了些,低声道:“哪里都好,在我身边……我放心些。”夏庭晚抬头,越过苏言的肩膀,他忽然看到纪展对他悄悄眨了下眼睛。___________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回香山的路上,夏庭晚收到了纪展发给他的微信:“我的一波cao作厉害吧?”夏庭晚回了他三个懵逼问号。“你看到没?我帮忙抱你下楼,苏言竟然瞪我。那我肯定要找机会气他一下。”纪展连着发了两条过来:“房子的事我瞎编的——其实我在H市根本没房子,自己都在住酒店呢,略略略。反正有苏言,你也不会去我那儿。”接着还跟了一个柴犬“略略略”吐舌头的表情包。夏庭晚只看他发的文字,都好像能看到纪展生动的表情,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回了一句:“你再sao下去,会死的。”“哈哈哈,”纪展接着又回了几个字:“过几天我去看你。”“怎么了?”苏言转过头看了夏庭晚一眼。“啊……”夏庭晚想了想说,“纪展说过几天来香山看我。”“嗯。”苏言淡淡地应了声,并没多说什么。再来到香山,夏庭晚的心情有种微妙的、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变化。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是那样的熟悉。可是这次再回来时,却忍不住仔细地、前前后后地打量着。五年前,他别别扭扭地搬进来,可是却很快就口是心非地爱上了这里的一切。香山是他的家,或许也可以说,是他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哪怕是直到他和苏言离婚了,他仍悄悄眷恋着这里,他知道,他无法再对其他任何一个地方产生同样的归属感。苏言抱着夏庭晚上三楼的主卧,要推门时,夏庭晚忽然紧紧抱住苏言的脖子,有些别扭地挣扎了一下问道:“温子辰之前住哪里?”苏言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答道:“一楼客房,宁宁隔壁。”夏庭晚听了之后,便把头埋在苏言肩膀里不说话了。他本来是不想问的。有种软软的委屈,说不出口,可是埋在心里,又酸酸涩涩的。苏言点开灯,温柔的暖黄色照在了房间里,偌大的主卧和夏庭晚离开时几乎没什么变化。深蓝色的大床是OVER-SIZE的,所以所有的床上用品都要特别订制。夏庭晚看过去,只见床上仍然还是两个并排放着鹅毛枕头,一张巨大的蓬松鸭绒被。在这里,时间好似度过了无人打扰的几个月。他以前住在这里时,什么都要按照他的喜好来。哪怕是夏天也喜欢盖一床厚厚的大被子,把空调开得很冷很冷,再整个人钻进去,脚指头都不露出来。他的理论是这样才睡得最畅快。苏言无可奈何,只有都听他的。他们哪怕是吵架,那五年也从不分床睡,甚至连分开盖两床被子夏庭晚都不肯。苏言把夏庭晚的身子放在靠飘窗的那一侧,夏庭晚最喜欢那扇巨大的飘窗,在床上滚着滚着,时不时就把自己懒洋洋地蜷缩在飘窗下,所以他常年都睡床的里侧。夏庭晚躺在这张床上,微微转过头,外面那只枕头显然比较扁一些。他能细致地感觉到,哪怕他离开了这么久,苏言似乎仍然习惯性地一直躺在床的外侧。夏庭晚悄悄抽了抽鼻子,闻到甚至被子里那清爽的洗涤剂味道都像从前一样,这才安下心来,把整个人都蜷缩在又蓬又软的被子里。他像是一只受了伤之后又被叼回了巢xue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确认着本来该属于他的领地。苏言起身把窗推开让秋夜里飒爽的风吹进来了一缕,然后又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个厚厚的靠枕过来。夏庭晚抬起头,苏言走到哪儿他就看到哪儿,此时的他有种罕见的乖巧。眼睛亮亮的,眼神却又带着一股绵软。苏言坐在床边伸出手把夏庭晚额头散落下来的发丝捋到了耳后,他嗓音还有一丝感冒中的沙哑,可是语气却很轻柔:“累了吧?”“不累。”夏庭晚刚一摇头,却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当然是累坏了,折腾了一天,脚痛是不用说了,身上也酸疼。前几天晚上也没休息好,所以一躺在熟悉的床上就想闭眼睛,但还是下意识地想多撑一会。他其实就是想和苏言多说会儿话。苏言笑了一下:“今天早点睡吧。”他说着,动作轻轻地抬起夏庭晚受伤的右脚,把靠枕垫在下面温声说:“把脚垫高点,怕你夜里睡着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