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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不说自在得多,起码还有别的玩处与玩伴。”薛白说:“夏日他不爱动。”幼清忍不住咕哝:“金陵也热,谁爱出去谁出去,我才不要……”幼老爷瞪着他说:“你别说话。”幼清给幼老爷做一个鬼脸,趴回到轿子上,又去够树上的柚子叶。他生怕气不死幼老爷,嘴巴里念念有词道:“回金陵有板鸭和大闸蟹可以吃,留在京城做王妃还有烤兔腿。爹爹,要不然我们把这个王爷一起带回金陵,这样板鸭、大闸蟹和兔腿都有了。”幼老爷怒道:“你给我闭嘴。”幼清生气,不肯再搭理幼老爷了,回过头盯着薛白和赵氏看。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半句不离幼清,薛白不松口,赵氏又夹枪带棒,最后是薛白淡声道:“再过几日是母妃的忌日,拜祭完母妃,不若让清清自己来决定。”让幼清留下来拜祭太妃,的确合情合理,赵氏无法,只得勉强答应。薛白这才问幼清:“想不想回王府?”幼清的手折着自己才扯下来的柚子叶,乌溜溜的眼瞳偷瞄薛白一眼,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吃娘亲做的松鼠桂鱼。”薛白颔首,“嗯”了一声。幼清悄悄松了一口气,薛白盯着他,又开口问道:“不想回王府便不回,害怕什么?”幼清不太自在,胡乱搪塞道:“怕你太想我。”“该启程了。”赵氏不着痕迹地为幼清解围,“再不走,天色暗了,山路危险。”薛白微微点头。赵氏给轿夫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抬起幼清,先行离去。幼清忍不住回头张望一眼,薛白还站在那里,白衣胜雪,身姿挺拔如鹤。他的眉眼淡漠,有如神衹一般,仿佛不曾将万事万物放进过眼里,而那对深黑的瞳眸无波无澜,平静到了极致,令人琢磨不透。幼清歪着头嘀咕:“不知道他还会烤什么。”随即幼清自言自语道:“肯定很好吃。”堂堂王爷,居然是沾了烤rou手艺的光,才让幼清惦记上的。回到住宅处,幼清嫌天太热,又犯起懒来,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不肯多动一下。幼老爷早晨遛鸟,他趴在凉亭枕着胳膊偏头睡,傍晚闲晃消食,幼清又坐在凉亭打瞌睡,幼老爷忧愁不已地问赵氏:“清清到底是怀了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见天儿的睡不够?”赵氏拿团扇打他,“你出去。”幼老爷悻悻离去,扭头就来教自己的八哥说幼清的坏话:“猪,吃了睡、睡了吃,就是一只猪。”晚些时候,沈栖鹤登门拜访。往日金陵的沈家和幼家就隔着一道围墙,这厮心思活络,嘴儿又甜,哄得人心花怒放,连赵氏都喜欢他喜欢得打紧。幼清是家里有矿,不学无术,沈栖鹤就不一样了,眼看着他整日带着幼清不干正经事儿,最后却成了金陵唯一出来的状元,幼清往日就问过他是不是背着自己悄悄念书,沈栖鹤一口否决,然后当晚又看书到鸡鸣。平生以偷摸念书为乐。沈栖鹤手拿折扇,身着锦袍,端的倒是翩翩公子,风流无双,只是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他用手肘撞了撞幼清,眉飞色舞地说:“走,出去快活快活。”幼清探头看一眼石桌上的木盒子,自己扔进去的几片桑叶还是没有被桑蚕吃完,他摇头说:“不去,好热。”沈栖鹤捏出一条白白胖胖的桑蚕,狐疑地问道:“你养的蚕怎么和你一样,连吃东西都不高兴动一下。”坐在旁边的赵氏笑道,“还不是物肖其主。”幼清不满地说:“我没有。”赵氏给幼清摇了几下扇,瞟着沈栖鹤说:“下回你再敢带清清去那花街柳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显然是来秋后算账了。“伯母,这可不行。”沈栖鹤嬉皮笑脸道:“你瞧我这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脸,若是当真打断我的腿了,这京城待字闺中的姑娘可得哭出一条河来,况且你又不能赔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赵氏忍笑着问他:“你看我们家清清怎么样?”沈栖鹤连忙摆手,“别了,我可是在翰林书院供着职,心没那么野,还敢跟王爷抢媳妇儿。”赵氏压根不当回事儿,“抢了就抢了,他一介闲散王爷,还能待你如何?”说来幼清自小就跟沈栖鹤不太对付,毕竟老是被沈栖鹤骗。幼老爷也是个拎不清的,幼清的脸一皱,就蹲在墙角等沈栖鹤,打算以大欺小,把人唬一通,结果不想隔壁的沈老爷也是个护短的,沈栖鹤莫名其妙让幼老爷一番说教,回头就给沈老爷告状,这俩人险些隔着围墙打上一架。思此及,赵氏无不遗憾道:“当年若不是这王爷横插一脚,本来还打算让你来做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一个优秀的情话终结者。第10章“可别。”沈栖鹤心有戚戚焉,“对围墙不好。”幼老爷和沈老爷这两个人,年纪加起来都有百来岁了,却隔着一堵墙天天吵,不知羞就算了,又记吃不记打,甭管两位夫人如何拎着他们的耳朵把人扯会家宅,隔日必定又气势汹汹地站在墙后对骂。做上门女婿?完全没可能,屋顶都得掀翻好几回。沈栖鹤“刷拉”一声合上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一脸恍然大悟地说:“伯母,难怪你以前见着我就笑,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要我做你干儿子,感情是在这儿等着我,放到眼皮子底下养肥了,就可以做你们家的女婿了。”“……咱们这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有仇。”幼清抬起头,气哼哼地说:“你老是使坏,欺负她儿子。”“我怎么说,你就怎么信。”沈栖鹤怜悯地望一眼幼清,强词夺理道:“你要是不上当,我成日逗你做什么?幼清清,你得自己多反思一下。”幼清慢吞吞地说:“你出去,我不喜欢你在这里。”一说不过就把人往外赶。赵氏忍不住笑,她把剥了壳的荔枝喂给幼清,慢条斯理地说:“整日待在家里,我看着也烦,还不如出去走几步。”幼清生趴到石桌上,脸都皱成了一团,“可是真的好热。”赵氏抬起手,戳了几下他的额头,装佯怒道:“娇气。”幼清脆生生地说:“这得怪你和爹爹。”“懒的你。”沈栖鹤用折扇敲了敲幼清的脑袋,给他报起菜谱来,“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新花样看得还挺稀奇。什么拨霞供、黄金鸡、蟹酿橙、樱桃煎、山海兜、汤绽梅的,你不出门就不出门,我自己去尝鲜了。”幼清好奇地抬起眼,“什么是拨霞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