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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战越想心越痛,一道又一道的疑问,像利刃划过心头。他弯下腰将枕头拾起来,放回他床上,心灰意冷地说道:「你放心好了,以后我这个笨蛋会自动消失,再也不会来打扰你。」熊战不敢再多看浩翔一眼,怕只要多看他一眼,熊战就会厚著脸皮哀求浩翔让自己留下来。然而,如果真的做到这种地步,连熊战都会看不起自己的。所以儘管五臟六腑痛得宛如烈火灼烧,熊战还是坚持自己一步步远离浩翔的病房。浩翔眼睁睁看著熊战离开,脸上浮现的是无法理解到底是发生什麼事的错愕茫然?好半晌后,他才转过头无措地看向浩伟说:「他在说什麼?他是什麼意思?他不要我了吗?」问著、问著,浩翔英俊姣好的脸蛋,浮现前所未有的惶恐神情,澄澈黑眸泫然欲泣地含著泪,丰润唇瓣微微地抽搐著,然后紧抓著浩伟的手在发抖。浩伟从未看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浩翔,一时也愣住,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安慰著浩翔说:「他只是一时生气说气话而已,你别紧张,相信过不久,他一定会马上跑来找你,你放心好了。」浩翔听到浩伟安慰的话,总算稍稍镇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一整天裡,浩翔一直都在等熊战再来看他,可是熊战并没有再来。白天如度年的过去,黑夜悄悄的来临。浩伟看著滴水不沾的浩翔,不免也紧张了起来。「吃点东西,好吗?今天除了早餐,你什麼也没吃。」「我不想吃。」浩翔将脸深埋在枕头裡。他并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浩伟知道他会这个样子,问题就出在熊战身上。虽然,熊战自从早上愤而离去之后,就再也没踏进医院裡。而浩翔自从熊战离开后就一直怔怔地发呆,也不同他说笑,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连饭也不吃,任浩伟说破了嘴,就是没办法让浩翔恢复精神。浩伟没想到浩翔竟会如此在乎熊战,只不过吵个架而已,浩翔就失魂落魄似的到这种地步,还不惜折磨自己的身体。「要不要哥哥去把熊战找来?」浩伟為了浩翔,不得不让步。「不要!」枕头裡传出浩翔闷闷的声音。浩翔的自尊心不容许他这麼做,而且将不瞭解他心意的熊战叫回来,也实在没什麼意义,只会让浩翔更伤心、更难过而已。「既然你这麼说,我们就等等看,说不定明天一大早,他就捧著一大束花来向你道歉。」浩翔知道浩伟费尽心思,想让他的心情变好,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尤其是想起熊战临去时的那几句话,他更是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自从相识以来,熊战从不曾说过要离开的话,不论浩翔对他怎麼坏,他还是会在他身边绕著团团转,赶都赶不走。可是这次他為什麼走掉了甚至还说什麼“要自动消失、不再来打扰”的话。熊战真是个大笨蛋!他怎麼能怀疑我和浩伟之间的关系呢?浩翔在心裡破口大骂,紧闭的双眼却渗出温热的泪水。浩翔心裡仍是期待著熊战能出现,希望他能早点再来看他。可是……第二天、第三天过去,却仍不见熊战的踪影。浩翔由害怕陷入恐惧,他不知道如果熊战真的离开他,他该怎麼办?在极度不安的情绪下,他完全吃不下任何食物,甚至一吃就吐。医生检查后判定他是强迫性的厌食症,和情绪的紧张、失控有关。医生除了劝他放鬆心情外,也只能帮他注射营养剂和点滴,以维持基本体力。然而,不仅在饮食上出问题,浩翔几天来都无法安眠,一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就会立刻惊醒。才三天时间,浩翔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原本壮硕的身体,如今却显得单薄瘦弱。虽然他将自己折磨得惨不忍睹,却倔强得绝口不提熊战的名字。〈二十六〉高墙裡的欧式宅院寂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落叶的声音,沿著墙边高高耸立的竹林,发出颯颯的叶片声,空气中隐约嗅得到一股与这优雅欧式建筑不协调的酒味。突然间,急促刺耳的电话铃声高声响起。约莫响了十几次之后,满脸鬍渣、眼眶泛黑、髮乱如杂草的熊战,才从一大堆啤酒空罐裡踉踉蹌蹌地爬了起来。离开医院后,他就用酒将自己灌醉,三天来没一刻清醒过。因為如果清醒了,他一定会忍不住跑去找浩翔,然后又落得自取其辱的下场。熊战宿醉未醒,头痛欲裂,对这通扰乱他安寧的电话声深感不耐烦。「喂!....」他的口气又重又不客气,双眼裡佈满睡眠不足的血丝。“浩翔快死了!”电话那端,浩伟的愤怒声也十分火爆。熊战突然愣住,脑袋裡一片空白,只感觉到太阳xue上不断地抽痛著。好一会儿,他逐渐清醒过来,思考著在意识不清时,闯进耳膜裡的那句话。「什麼!你刚才说什麼?」熊战反问的声音颤抖著,心臟怦怦急跳。“浩翔就快被你害死了”浩伟再次重申,并在电话裡将浩翔的情况大略说了一遍。熊战越听脸色越苍白,额头上不断冒著冷汗。等浩伟说完话之后,他二话不说地立刻回说:「我马上赶过去!」电话一掛断,熊战即刻衝向浴室,花了五分鐘整理梳洗,随后又风也似的衝进房裡换衣服。从掛断电话到衝出大门,前后花不到十分鐘。一路上他拼命踩紧油门,急得宛如救火,又迅速连闯好几个红灯,直到医院门口还心有餘悸的掛念著:「浩翔,你千万不要有个三长两短,不然,我会遗憾终身的。」熊战一口气衝上医院三楼,气喘吁吁到浩翔的病房前。他全速赶了过来,临到要面对浩翔时却又感到胆怯,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平稳下心浮气躁的情绪,才敲敲房门走了进去。一进病房,熊战的视线立刻落在床上的病人身上。待看清浩翔憔悴消瘦的模样,他强忍如潮涌般的心痛与不捨,好半晌都开不了口。「医生让他吃了安眠药,好不容易才睡著的。」浩伟边说边打量著熊战,他看得出熊战这几天也过得不好,气色很差。「拜託,让我带他回去好吗?我一定会让他康复起来。」熊战用最诚挚的心请求著浩伟,眼裡没有一丝先前的敌意。因為若是浩伟没打电话通知他,他还陷溺在自怨自艾的悲情裡,完全忽略掉浩翔的存在。浩伟会打电话给他,就是清楚的瞭解到熊战对浩翔来说,是目前唯一管用的一帖良药,他也是唯一能救他的人,他又怎能拒绝熊战的请求即便是万分不捨,也只能点头答应。「好吧!不过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浩翔。明天我要到山上探望我父亲,浩翔就拜託你照顾了。」「谢谢!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托付。」熊战感激地朝浩伟点点头,倾身将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