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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痕迹,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太多的事情,仅有的感情也带着愧疚而起。若放在长乐玄清府,长生便会顾忌太多,他也曾想过与将若一刀两断,从此相忘于江湖,但长生大抵能猜到,能令将若甘愿赴死的感情,必然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了结的,在两人记忆都没重合之前,所有的决定都可能是错误的,他不能过于自私的做出一个自以为正确的决定,而后抛弃了他。姻缘一事,向来糊涂。他此时可放手洒脱,但不代表这一段姻缘会被斩断,所以长生几乎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来陪将若,默默等着‘山穷水尽的那一天’。之后几日,两人心照不宣,也算得上是有默契,那天晚上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其他人也不眼瞎,自然看出两人的关系亲昵了很多,花婆婆乐在其中。将若似乎总是起的早,自己梳洗完后又跑到隔壁伺候长生起身,完事之后,又默默回了自己房间看书,等着花婆婆招呼吃饭。后来有一日,将若意外发觉长生懂得东西比私塾老师还多,然后又每天过去叨扰,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样样不落,还总是‘耳鬓厮磨’地求指教,到了晚上又翻墙上屋地看星星,仿佛要将过去数年的时光都补救回来,长生也不多说,每每都由着他闹,宠溺无边,但将若其实并没有闹腾多少,骨子里还是很端庄优雅的。两人平平淡淡地过了半年,微子清再次从长佑谷爬了出来,汝相出现了,然而长生还未来得及出去查看,体质素来强健的将若突然病了。将若这次可谓是病来如山倒,其实连长生也不太清楚他是怎么回事,不过日常的汤剂也少不了。将若看着坐在榻前笑得一脸温润的长生,眼睛涩得难受,弱弱道:“今天可以不喝吗?”“不行。”即使知道是这答案,可将若还要垂死挣扎一番,才认命般地接过他手中黑乎乎的药碗,以往喝药跟喝凉水一样的人,此时却皱眉道:“太苦了……”“为你好。”长生将碗往他唇角推了推,随后从衣袖中取出油纸包,“喏,照旧的莲花酥也不落。”将若有气无力地瞪着他,扬唇喝了那数年也喝不习惯的黑暗汤药,眉头一皱,就接过莲花酥狠咬了几口。嘴里本来是淡而无味的,如今苦涩和甜腻又混在一起,将若的神情是复杂的很。长生放置了药碗,一回头就看见他一副喝了黄连汁似的狰狞样子,一手还抓着半个莲花酥。“怎么了?”他坐在榻前,心想那不成今日的莲花酥出了问题?“甜腻的很……”将若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末了再补上一句:“腻的人牙根生疼。”长生摇头,一手取过油纸包,一手拿过将若手间咬下了一半的莲花酥,一副让你当初不听老人言的悲痛样子,叹道:“让你总贪这个,吃到牙疼了吧。”将若默然不说话,长生侧身,“以后不许吃了。”他语气生硬,一个转身就要离开,身后一直安安静静躺着的人突然一把环住了他的腰,吓得长生险些将莲花酥扔了。“又怎么了?”他语气依旧无奈,将若埋头,喃喃道:“苦,得吃……”听他语气里的渴求,长生一个心软,回头看他,将若松手,颔首不语,只听那人好听的声音响在头顶,“得吃什么?不是腻吗?”“还好。”他咬唇,仰头看着他眼底的温暖,接着道:“你手上的莲花酥。”“牙会疼。”“……”将若默然,他知道,可就是想要,并非贪吃,只是单纯的想知道面前人为何会喜欢这样甜滋滋的味道。长生见他固执,也不说话,实际上他也从来不和将若争这些无聊的事情。那白皙的手指捏着余下半口莲花酥,近在咫尺,将若张了张嘴,还是自己拿了过来。他怕,万一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连同那人的手指也咬了怎么办?这半年来两人并未有太亲昵的动作,几乎是发乎于情而止乎于礼,甚至偶然间碰个手都觉得心里吹糖泡泡,将若完全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个混账法才将恋慕之意说出口的。将若此时红彤着脸,耳垂也染着桃色,颔首敛眉的样子甚是乖巧,长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大抵世间人都是如此,在自己心上人面前都会不自觉地软糯几分,就像将若这样,再小的病也能装作一副‘我欲与世长辞’的感觉,而长生则甘之如饴地伺候着。☆、生若不得(二)长生一走,将若立刻就像被人抽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陷入了被子里。深夜,房内呼吸声渐渐变得断断续续,长生蓦然睁眼,而后披上了外袍。将若今日这一倒,长生分外不放心,因此在他隔壁只是假寐,稍微有些动静就闯了过去。被子不知何时被踢开,榻上人蜷缩成小小一团。如果说之前的将若是一只煮熟了的大红虾,那现在的他就是冰天雪地里的石头,冷冰冰的。“冷……”嗯,还知道冷,没傻就好。长生迈着大步上了榻,一手贴在了他额头,感觉到了温暖,将若自觉地就蹭到了长生怀里,那只手将隔不隔,就闲在了半空中。“长生……”陷入昏迷的少年无意识地梦呓着,长生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冻到了,冷不防打了个哆嗦,眉头紧锁,不知纠结什么,随后又一阵释然。罢了罢了,都这种时候了,还怕抱一抱?心里打着鼓,长生便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伸手解开了衣带,缓缓褪去了衣袍,棉被盖在身上,他一把抄起榻上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在了怀里,两手相执,灵力轻散。将若躺在他臂弯里舒服多了,但长生一只手似乎并不能满足他,睡梦中的人有些脾气,皱了皱眉,另一只手也抬起。那只手无意识地在他身前乱动,可正因为这样,长生就被挑逗的要吐血了,不禁按下那只手,冷冷道:“安分些。”将若也是怕他,让他这么一说,当真乖巧下来,长生松了一口气,闲下来的手将被子裹了裹。将若这体温真不是盖的,想他长生本就畏寒,如此再抱着一个冰块似的人,不禁打颤,可手指还是没松下来。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后,‘冰块儿’的温度渐渐升高,又几乎化成了水,长生又急急忙忙地将被子扔了去。他的动作有些粗鲁,将若被打扰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就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忙活着,真是让人一惊。“长生……”将若声音沙哑低沉,长生听到了,眉头蹙起,微微俯身,额头相贴,guntang的温度再次传来,他温声道:“难受吗?”难受……难受的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