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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话,你都得一五一十写下来,可能办到?”玛瑙点了下头,“三爷放心。”有了玛瑙这话,贾环便转向锄药,他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而后突然问道:“方才茗烟所说的话,你可有什么要更改的地方?”锄药愣了下,原来这环三爷打的是这主意,得,是他想多了,“回三爷,奴才没有要改的话。”“那好。”贾环不急不躁,他要的就是锄药这句话。“你说你在学里看到了整个过程,”贾环说道:“那我问你,既然是我先挑衅的薛蟠,那我怎么挑衅的?”“薛大爷和三爷开玩笑,拿了您的书,您一时发怒,就出口讽刺薛大爷。”“他拿的是什么书?”“”“那我怎么讽刺薛大哥?”“您说……”随着贾环的一次次发问,锄药心里头渐渐冷静下来了,他边心不在焉地回答,边在心里寻思着,借此机会,能得到什么好处。玛瑙在一旁记着,本来还有些防备贾环使坏,现在也只顾着写下贾环和锄药说的话,这环三爷翻来覆去的,问那么几句话,可真是气人。“那好,我再问你一遍。”锄药被问到有些麻木了。“那夫子是怎么被薛大哥打中的?”“薛大爷踩到了砚台,脚一滑,就……”他原本心不在焉地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玛瑙记到一半,发现他停了下来,诧异地朝他看去,再一回想,看着纸上的字,脸色瞬间就变了。“哦,原来是薛大爷踩到了砚台,不是我推的他?”贾环撑着下巴,坏笑着看着锄药。锄药脸色都白了。第12章“不是,不是,我说错了。”锄药慌张得站了起来。贾环笑了笑,“说错了?”锄药连连点头,“三爷,奴才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三爷别计较。”“我不计较,我就问你,你说我推了薛大哥,那我怎么推的?”贾环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变了脸色的锄药。锄药支支吾吾,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左手推的还是右手推的?”贾环问道。锄药心里慌着,这该怎么回答是好,“奴才记不得了。”“记不得了?”贾环笑道,“那可真有趣,你能记得我说的每一个字,却偏偏记不得我用左手还是右手推?”“奴才、奴才……”锄药慌得额头上汗水直流个不停,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直流。“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贾环突然怒喝了一声。锄药被吓得下意识回道:“左手。”贾环瞬间平静了下来,淡淡地朝玛瑙看了一眼,“记下,我用左手推的。”锄药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只希望茗烟那边儿能说对了。然而,茗烟那边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贾环带进去记字的是琥珀。起初,茗烟还镇定得很,到了被贾环颠来倒去的问那么几句话,脑子一下子就糊涂了。这是现代刑讯常用的手段,主要是用来套话和检验那些罪犯所说的话是真是假,真话的话,就算是反复问,也不会出错,但是假话的话,却是很容易被问出破绽来。又是同样一个问题。茗烟被问得满脸沧桑。贾环觑准了时机,问了和锄药同样一个问题。茗烟迷迷糊糊,下意识地说道:“左手。”“左手,是吧?”贾环撑着下颌,似笑非笑地说道。茗烟冷不丁打了个激灵,陪笑着说道:“奴才说错了,是右手。”贾环变了脸,“方才不还说是左手!”见到贾环的反应,茗烟越发肯定自己说的是对的,打了自己嘴巴几下,“三爷见谅,奴才方才口快,说错了。”贾环定定地盯着茗烟,而后冷笑了一声,拂袖而去。“老太太,孙儿已经问好话了,请老太太过目。”贾环手中拿着一沓纸,分别是茗烟和锄药的。贾母等人早已等得心急如焚了。锄药低着头,他不知怎地,心里总有些发慌,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茗烟却是一脸镇定,他心中笃定方才自己回答的话必然没有什么漏洞。鸳鸯上前,把他手中的纸接了过来。贾母戴上了玳瑁眼镜,仔仔细细地开始看了一遍,待看到末尾的时候,她抬起眼皮,打量了贾环一眼,不动声色地把纸递给了鸳鸯,“给太太们看去。”屏风后。几个姑娘看着外头的情况,着急得恨不得跑出去看看到底纸上面写了什么。王熙凤打量着王夫人的神色,只见她看到末尾的时候,脸色显然难看了许多,心里泛着嘀咕,接过纸来。等她看完后,她的脸色也变了。王熙凤笑着把纸递给了薛姨妈,视线若有似无地从贾环身上扫过。本以为这环兄弟这回肯定要吃亏,没想到这回他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这下可倒有趣了,她这两个姑姑该怎么圆场?“都看完了?”贾母拄着手杖,沉声问道。她的视线蜻蜓点水一般从贾环身上掠过,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鸳鸯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奇怪,老太太怎么好像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事,难不成这环三爷还真有转寰的余地?薛宝钗手里握着纸,神色有些不好,勉强笑道:“回老太太,已经看完了。”“那说说吧,这件事,你们怎么看?”贾母说道。王夫人皮笑rou不笑地说道:“还能怎么看,这两个小厮一时记差了,说错了罢了,这左手说成右手,右手说成左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薛宝钗含笑着说道:“可不是,别说他们,就是我们有时也难免记错了。”“那薛jiejie可否替我解答一个疑惑?”贾环道。薛宝钗并不惊慌,瞥了薛姨妈一眼,见她点了头,才道:“环兄弟只管问便是。”“既然这件事他们记错,那么其他的事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他们记错了?”贾环笑嘻嘻地说道:“比如是薛大哥自己踩到了砚台打中了夫子,而不是我推他。”薛宝钗咬了下下唇,笑道:“这两件事不可一并相提,前一件事不过是细枝末节,记错情有可原,后一件事则不然,怎能记错?”“薛jiejie怎能说前一件事是细枝末节?在我看来,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至关重要,怎能记错?”贾环冷笑了一声,说道,“敢情该不该记错,是不是小事,全是由薛jiejie说了算。”“你!”薛宝钗从未被外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当下气得脸都红了。薛蟠见贾环对薛宝钗丝毫不留情面,顿时气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