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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白苏终于醒了过来,他躺在床上,意识渐渐回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布置十分简陋,除了白苏身下的石床外,只有一张矮矮的石桌,再无其他。石室的温度很低,白苏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受到沁人的凉意,胸肺间闷痒无比,低低地咳嗽起来。听到这边的动静,隔壁突然出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端着烛台走了过来,对上白苏清亮的视线,挑眉一笑,痞气兮兮地说道:“终于醒了。”来人身材颀长,高大健壮,眉目英俊,五官轮廓很深,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被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懒懒地掩唇打了个哈欠,放下烛台,伸手搭到白苏的额上,笑问道:“可有哪里不适?”白苏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终于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他费力地摇了下头,艰难地蠕动了下嘴唇:“水……”“等一下。”那人听了这话快手快脚地走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他上前一步,动作轻柔地将人扶起,慢慢喂他喝水。一杯水喝完,干燥的咽喉得到了滋润,白苏道了声谢,顺着对方的力气躺回被窝,这一动立刻察觉到了什么,白苏低头看了自己身子一眼,表情有些僵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一丝不挂地躺在这里?青年耸肩,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这样擦洗身子的时候比较方便嘛。”说罢神情自然地给白苏掖了掖被角,然后俯身,双眸晶亮地盯着床上的少年,笑道:“哦,对了,我叫俞子晋,反正你已经被看光了,不如以身相许吧?”白苏死鱼眼看他,难道我穿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嫁人的吗魂淡?!☆、第87章乱世传说(十四)白苏坐在床上,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宇间藏着说不尽的忧愁。俞子晋进来时便看到这副西子捧心图,连忙劝解道:“怎么起来了,身体刚好一点,快躺下睡觉。”“睡不着。”白苏抱怨道:“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都快被你养成猪了。”说着说着却不免咳嗽起来,脸色白的跟纸一样。“你看看,我说什么。”俞子晋白他一眼,拿了件衣服披到白苏身上,自己挨着他坐了,翘着二郎腿说道:“你急什么,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中的又是鹤顶红,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白苏泄气,懒懒地倚靠在石壁处,这些天的经历当真如做梦一样,那日在皇宫里,昭和太子逼他喝下加了鹤顶红的毒酒,他本以为是难逃一劫了,却不料危急关头被俞子晋给救了出来。“老实说,那晚你为什么要救我啊?”白苏好奇。俞子晋痞气兮兮地笑:“我对你一见钟情,想要娶你做我夫人啊。”“你有车吗?有房吗?在哪工作?月薪多少?”俞子晋被他整懵了,“……啊?”白苏一脸冷艳高贵,无情地嘲讽道:“没车没房还想娶老婆,下辈子吧。”“车?是指马车吗?这个倒是可以买一辆,至于房子,咱们现在住的不就是嘛。”俞子晋反应过来,似懂非懂地说道。白苏捶床,“谁要跟你一起住在坟墓里啊!”想当初他刚醒来那会,还以为这地方是什么地下密室,没想到他喵的竟然是繁城城郊的一片墓地啊摔!知道了这残酷的真相之后,白苏连睡觉都不敢了,屡屡在梦中惊醒,精神也一天比一天恍惚,整个人瘦的几乎脱形,后来俞子晋抱着铺盖过来打地铺,情况这才有所好转。“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繁城里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不如我们出去看看吧?”白苏拉着俞子晋的袖子,语含期待地说道。俞子晋不赞同:“你身体还没好呢。”白苏满脸失望之色,轻声感叹:“本来还想回去取样东西呢……”“什么东西,很重要吗?”俞子晋的手指落在腰间的佩刀上,缓缓摩挲着,微低着头,五官隐在阴影里。白苏轻轻一笑,注视着俞子晋的侧脸,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俞子晋深深地看了白苏一眼,床上的少年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泼墨般的青丝松松散散的垂在胸前身后,凸显出一条形状妩媚的美人尖,精致的脸庞十分消瘦,越发显得下巴尖尖巧巧。想起大夫所说的那句“即使捡回一条命,以后也恐年寿不长”,俞子晋握紧手里的佩刀,沉声道:“好,我们去。”白苏现下身体虚弱,吹不得冷风,俞子晋便拿来一领狐裘斗篷,为他细心披上,戴上兜帽,退后一步仔细端看,见着实相得益彰,便勾唇而笑道:“这衣服你穿着不错。”这斗篷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摸起来油光水滑,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白苏眯着眼睛笑,“如此破费,你倒是舍得。”山路崎岖,如今又刚下过一场雪,马车赶不上来,俞子晋便矮下身子,背对白苏道:“上来吧。”白苏趴到他背上,俞子晋便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往下走,道路湿滑难行,身上又负着一个人,纵是他武艺高强,一路行来也累出一头汗。听着对方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白苏颇觉不好意思,想要自己走路,俞子晋却又不肯,只笑着调侃道:“怎么样,我这般尽心尽力掏心掏肺,你有没有爱上我?”白苏缩在狐裘里,轻咳几下,笑得眉眼弯弯:“还差一点点……”俞子晋闻言故意重重叹了口气,“看来我还需要多多努力啊。”白苏附在他背上,笑而不答。确实只差一点点,如果白苏不曾在现实世界里学过表演专业,如果他没有修过微表情分析课程,如果对方不是叫“俞子晋”这么个在原书中出场率和昭和太子旗鼓相当的名字,白苏也许真的就被感动了。只可惜,缺少的这一点恰恰是永远无法弥补和更改的。已是深冬时节,天气寒冷非常,繁城内的百姓都已换上厚厚的冬衣,街上行人渐少。下山之后白苏便坚持自己走路,虽是好意,却不免拖慢了行程,两人来到繁城内时已经是午时左右,又累又饿,便随意找了一家酒楼进食。年关刚过,酒楼里的装饰尚未除去,因是国丧期间,并不见如何奢华喜气,只在梁柱上绕着彩绸,食客们也拘谨,不敢大声喧闹说笑,只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偶尔传入白苏耳中一两句,却也足够他了解一些情况。“昭和太子已经登基了?”白苏喝了口热汤暖胃,小声问道。俞子晋正专心吃着一锅水煮rou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