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0
杜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他这一叫,惊醒了正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对望的两个人,宗云添猛地回神,从怀里摸出匕|首就冲了下去,“杜云!!你去死吧!”杜云爹不疼娘不爱刚从楼梯上滚下来,迎面就遇见了纵身飞下来的六皇子,天翻地覆眼花缭乱之时泛着寒气的匕首就递到了眼前,他瞳仁急剧收缩,听见刀尖划破了衣裳的‘噗簌’声,以为自己就要从此死翘翘,电光火石之间一柄绫绢折扇突然出现,敲掉了那只险些让杜云客死他乡的匕|首。杜云眼前一花,啊的一声坐起来,惊慌失措抱住来者,“jiejiejiejie……”折扇在解羽闲手里灵活一转,啪的打开潇洒竖在胸前,把手里拎的包袱丢进杜云怀里,用扇柄拍他一下,“叫什么姐,叫哥哥。”杜云鬼哭狼嚎,腿都吓软了,抱住解羽闲的腰,“快保护我,让我叫你大爷都行!”“本阁主还没那么老。”解羽闲转头,上上下下环顾了客栈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楼梯上的僧侣身上,朝他打了个招呼,“山月。”图柏不记得他,挡在他视线触及的人身前,心道,“真讨厌。”果然同行是冤家。解羽闲看似轻轻一敲,却是用内力震掉了宗云添的匕|首,他手腕被震得狠狠一疼,脸庞扭曲,“让开,否则我连你也杀!”解阁主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杜大人勤奋爱民,是个好官,不能说杀就杀,你总要给我个理由,我再考虑让不让。”显然,解羽闲对杜云嘴贱欠抽装大尾巴狼的脾性也看的清清楚楚。杜云一听自己还有要被交出去的风险,连忙嘤咛一声抱紧了解羽闲的腰,把脑袋藏在他身后,怂成鸵鸟,“解大侠救我,救我啊。”一提理由,宗云添脸上更是青红交加,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看了一旁高大英俊的那伽,一捧怒火烧的他心脏发疼。宗云添怒道,“你不死也要死!”上前一步抽出了那伽腰间的佩刀杀去。解羽闲将杜云往后一推,飞出折扇与他交手。那伽不明白小孩为什么生气,但见有人对小孩动手,不假思索加入战局,与解羽闲对打起来。客栈里噼里啪啦叮当乱响,图柏把师爷和孙晓往安全的地方带了带,“还真动手,这么打下去使节团还找不找了。”说完眉心一凛冲进厮杀中,准备拉架。但那三人本就不认识,打架也是动真格,早就打出了火气,见人加入,连是谁都不看,大刀匕首折扇一股脑向图柏招呼去。千梵眼见三位围攻图柏,护兔心切,也出手杀进去,袖口飞出一串殷红的佛珠,佛珠被拉紧,每一颗都急速旋转,与兵器碰撞上,发出清脆铿锵的金石之声。客栈里一时间掐成一团,桌椅板凳满天飞舞。就在几人打的难分难舍时,始作俑者杜云云竟然猫腰偷摸着往客栈外悄悄逃去,对于里面的混战没有一点负罪的感觉,还打算趁机溜出去。他捂着嘴一步三回头,心里正暗暗庆幸,忽然,眼前的光被挡住了,杜云抬起头,看见师爷阴沉沉的脸。杜云咧嘴刚想打个招呼,就被师爷一把抓住肩膀,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菜刀往杜云脖子上一架,脸色阴郁对客栈里厮杀一团的众人高声道,“都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他!”杜云,“……”刀剑碰撞摩擦的金属声猛地静了下来。混战的五个人手里的刀剑挥出去了一半,坚硬的拳头还悬在半空,竟然都齐刷刷听话的住了手。孙晓跟在师爷身后,觉得师爷一下子高大了不少,真汉子是也。第64章消失的使节团(十一)图柏被其他人纠缠的有点起火,横眉冷眼收了手,走到千梵身旁。解羽闲本来就是为了救杜云,自然也放下了扇子。只有宗云添气喘吁吁还张牙舞爪,不过被那伽抓住手臂拉进了怀里。杜云的喉咙就离菜刀半寸远,一垂眼就能看见刀刃上残留的菜沫子,他真怕师爷手抖拿不住刀,只好咽了咽口水,干笑道,“诸位为了本官起争执,本官真是感激涕零,不过我们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宗云添怒吼,“杜云!”直到现在杜云才敢对上他的眼。一眼看去,四年前风华绝代、刚正不阿的状元郎仿佛又跃上杜云心头,吹开沉灰厚垢的回忆,当年的踌躇满志豪言壮语走马观花般轻轻在杜云心上一抽,然后恍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的棱角、他的志向早已经在这流放的几年里磨平殆尽。杜云收敛起轻浮玩笑的表情,认真恭敬说,“看见殿下安然无恙,杜云这便放心了。”宗云添恶狠狠瞪着他,“我要杀了你!”师爷在杜云说话的时候就放下了菜刀,杜云走进客栈,手拢在袖子里,稽首一拜,头和腰深深弯了下来,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文人傲骨意气风发年轻的太傅大人。他说,“好,杜云欠殿下的,早就该还了。”宗云添眼里流露寒光杀意。图柏走到杜云身前,扫了眼他卑躬屈膝的姿势,“杜云被贬已经够赎罪了,殿下见好就收吧。”他涮杜云玩看他笑话是一码事,但有人真要动手伤了他,图柏也不会答应的。在最好的年纪和风华之际被打下悬崖,埋在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志向一落千丈,这无一不也是对杜云最好的惩罚。他们笑话他睡了皇子,难道不也是六皇子罪有应得,被人以牙还牙了。老实说,图柏还真一点都不同情他。宗云添眼球染上红血丝,在那伽怀里挣扎,“放手啊,你放开我!那伽,你让我杀了他吧。”男人墨蓝色眼睛环视周围的人,最后落在久久稽首见礼的人身上,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那是四年前大荆六皇子被送到东越皇宫时的记忆——小皇子被送出国门,他乡异地,语言和习俗皆是不通,他愤怒发飙,吵闹惹祸,拼了命向往外面逃。后来他意识到逃不走,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再加上水土不服,常常病的神志不清楚,那伽照顾他时,就曾从昏迷虚弱的宗云添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四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仅仅在他与大荆六皇子相遇的那年染了一层薄薄的土,如今被宗云添歇斯底里吹开,细枝末节的记忆就分毫毕现。那伽松开他的怀抱,大手按在宗云添的肩膀上,逼他面对着自己,蓝色的眸里是不容一粒沙尘的清明,“当初你念的就是这个人?你逃婚也是为了他?”他用的是东越语,除了东越国的人和宗云添之外其他人都听不懂,但见男人暗沉的眸光,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况且两个人现在的样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