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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摇晃着身后看不见的狼尾巴,准备张开嘴捕食了。他正想着,看见杜云忽然转身,将蒋守川吓了一跳,“啊对了!蒋大人啊,还有个事本官很好奇,百姓供奉到祠堂的米粮最后都去哪里了?”他们刚好经过通向祠堂的那条路口,两棵柏树在阴天里显得苍劲肃穆。蒋守川结结巴巴,眼睛胡乱飘了几下,最后勉强停在柏树在微风晃动的树干上,“供奉元良将的供品都、都送给乞儿和孤寡老人了。”杜云哦了一声,露出一口白牙,“看来是蒋大人安排的,本官还以为都被元良大将军吃了呢。”蒋守川浑身一僵,喉结滚动的更加厉害,干笑说,“大人说笑了,元良将怎么会真的吃供品。”杜云点点头,“也对,本官真是糊涂了,刚刚路过瞥见祠堂里那一排兽雕,下意识以为元良将真的还活着呢。”说完转过了头,大摇大摆往铜水峰山脚的路走去。在他身后,蒋守川盯着他的背影,收起了所有的表情。他们走了没多久,图柏和千梵悄无声息钻进了二柏夹路的胡同里,即便是这时,还有三三两两老人提着沉甸甸的东西往祠堂里来。趁人不注意,图柏就和千梵钻进了祠堂里摆放元良将石像的咏怀堂里,那里昏暗,门口敞亮的光都被巨大的石像挡在了门外。宗元良的石像好似一把巨剑将黑暗和光明劈成了两半,在地上划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石像身前沐浴在璀璨阳光下,背后却对着漆黑阴森的深渊。他们站在昏暗里,看着老人将供品虔诚的堆放在供桌上。“怎么了?”千梵摸到图柏冰凉的手。图柏靠着冷冰冰的石像,皱眉按了按额角,“不知道……头开始疼了。”第67章消失的使节团(十四)针扎般的疼痛突如其来刺了下他的脑仁,图柏耳朵‘嗡’的一声耳鸣起来,身子不由自主晃了下。千梵扶住他,弯腰想将图柏打横抱起来。图柏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靠在元良将石像脚部的石头上,另一只手用力按了两下太阳xue,“没事,每次发作之前总会先疼两三次,不用担心。”他的脸几乎一瞬间就褪去了所有血色,嘴唇颜色淡的泛白,千梵心脏被狠狠揪住,好像悬在一柄刀刃上,看一眼图柏,刀刃就往心上切一点。“我们回去。”千梵低声说。图柏将他拉进怀里,下巴靠在他肩头,闭上眼,将呼吸故意放的绵长,用以压制头疼,“别啊,来都来了,不找到点什么,回去怎么交代。”千梵道,“送你回去,贫僧再来。”图柏摇摇头,余光扫向进来永怀殿供奉的人。那些人大多数是老人,头发斑白,走路蹒跚,偶尔也会有年轻一点的姑娘,不过能明显看出来是身子骨不大好的女子,吃力的将手上拎的篮子、背的箩筐小心翼翼摆放到供桌上,向后退一步把手放在供桌正前面的一本什么书上,垂着头念念有词,神情虔诚,念罢,还会有人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深深投一眼在那本书上,之后才离开。“那玩意是什么?”图柏头疼的难受,找点东西转移注意力。千梵不错眼珠望着他,生怕漏掉他一丝一毫的表情,“族谱。”“会不会有关于宗元良的信息,趁这会儿没人拿过来看看。”他说着就要走出去,千梵抱着他不放手,先一步飞出袖口的佛珠,将供桌上的书勾进了手里。图柏头疼欲裂,还手欠的去捏一下他的脸,调戏道,“宝贝儿好贴心。”族谱的第一页记载的就是宗元良,不过却不姓宗,而姓蒋。千梵道,“宗是国姓,荆高祖曾给开国功臣赐赠了国姓,元良将是其中之一。”“这么来说,蒋守川还真有可能是元良将的后代。”图柏翻了几页,发现族谱中对宗元良的生平记载的并不详尽,只用了一句话概括他一生彪炳千古千秋万代的功绩——开疆辟土的功臣,列土分茅的大将。大荆的每一寸疆土,都曾被宗元良的战马踏过,每一条江河都泡过以元良将为首的大军的血汗,这赫赫有名的将军,到最后却落个不明不白的下落,也难怪元良将的后裔会愤愤不平。想起蒋守川那张唯唯诺诺恭顺听从的脸,图柏怎么都想不通只是凭借对一百七十年前的先人的遭遇愤懑不平,就在心里升起了这般诡异惊悚疯狂的念头,他究竟是对从未谋面的先人感情深厚,还是特喜欢记仇?这么想着,图柏又将手里的族谱翻了起来,快速浏览每一页记载的密密麻麻的人名和生平,终于在靠后的一页里找到了蒋守川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蒋守川身为县令,故而他的生平比元良将还要多些。图柏一目十行看过,啧了一声,讶然说,“原来蒋守川两年前还在帝都当过官,后来看尽官场险恶才又回到了铜水县。不过这上面这一段写的这么模糊,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倒是令人怀疑他是被贬黜,并不是主动辞官。”听他这么说,千梵心中一动,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接过图柏手中的族谱把蒋守川的生平从头看到尾,看罢,他慢慢合上书,清透的眸子里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图柏被他勾起了兴趣,“你想起什么了?”“原来他是……”千梵刚开口,又想起图哥哥间歇性的头疼病,把手贴在他额角,给他轻轻按揉起来,“你不记得了,年前出过一桩案子,死的人是督查院右副御史高宸枫,此人生性善妒贪婪狡猾,曾在入朝为官之后因为自己的私事打压同僚,而蒋守川恰好就是受他故意打压,被陛下流放偏远地区的那名文官。”图柏对这件事连半根毛都想不起来,听完他说的,若有所思看着蒋守川的名字,“他被流放回老家,心里存了对当今皇帝的怨念,憎恨皇帝不辨是非,歹人狗仗人势,看见元良将的祠堂,想起这片疆域明明是自己先人打下的,如今却落得别人的手中,而他却凄惨可怜如丧家狗一般,心里不平,认为受到了屈辱,憎恶在心底扎起根,时间一长,就熬出了这种想要复活元良将,夺回疆土的诡谲念头。”他将族谱合上,“这么来说,倒是真有可能了。人都利己偏私,不管表面上的借口有多么堂皇,暗地里终究逃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谋求私欲。”千梵点了下头,看着他渐渐红润了一点的脸色,按住他的手腕,将佛珠套在他手上,低声说,“你说的不错,贫僧也有私欲。”抬起眼,“阿图你好好待自己,别让我难受了行吗。”看见他头疼,千梵觉得自己心里要比他更疼更难受,恨不得将他所以的疼痛都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