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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封包括最新的‘沈密’是以大不列颠军情九处透露的部分‘R计划’密码为原型改制的,正好我在英国出于兴趣对它研究过一阵,我想我可以试试破解。”“什么?”江承抬头看了过去。“当初我在三一学院时,他们的情报部门在学校招募人才,以当年期末的综合排名为序,给本部数学和物理学系前30%的学生出过题,其中就有以该项计划密码改编的数学题。”顾声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前面从王强兵手里拿过密报,“我看到‘沈密’时就觉得非常熟悉,几乎完全套用了同一个模型。”张处站了起来:“你是……顾声?”顾声点了点头,在那张纸上勾了两笔,放在他面前:“十二小时内破解最新密报和最近积压的部分。条件不高,由我代替叶丰年接管一所。”夜色岑寂,白楼昏黄的灯光亮在夜幕之中,人影幢幢,三三两两地从楼里出来,各自上车离开。顾声收起笔记,刚走出楼道,被从后面赶上来的江承抓住手臂一拖,用身体抵在他专车的车门上!“江承!”“你什么时候能听我一句?”江承逼近他,面色的神色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失落,“加入情报处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十二个小时,你以为你真是什么电码天才?你骗骗那些大老粗也就得了,剑桥根本就不把那些题目透露给外国学生,你根本不可能见过什么‘R计划’!你这么当着我的面说谎,你良心在哪里?”顾声的视线转向别处,卷翘的睫毛在路灯下投下一层朦胧的阴影。他已经二十四五岁了,面庞也比从前更英气了些,然而暗淡的光线将那些锋利的线条都敛去,重新勾画出少年般柔和温润的眉眼,恍然又是当年初见,仿佛不谙世事的容颜。这个人看上去干净无害的人亲手杀过人,刀尖舔过血,为他所热爱的东西付出过,也被人从内到外摧毁过,世事变迁,他却从来遵循他的意志,从没低过头。“我关系不错的室友就是被招募的人之一,他觉得那两页题很有意思,背下来给我做的。”顾声推开他,冷笑道,“这下你满意了么?放开!”“关系不错?”江承很想笑,心说你这样的个性能有关系不错的朋友,那真是瞎了眼了,眼看顾声就要走,连忙反手拉开车门:“喂喂喂,我送你!这里没有过路的车,我就送你回去总行吧?”事实上光送回去还不行,江承理直气壮地要去公馆里面,美其名曰视察工作。江承很想抓着顾声再跟自己说几句话,之前在红楼没来得及质问的,他自从看到他回来时的感受,以及这四年多来对他的想念,他甚至愿意抛弃之前所有抵牾,一切积压多年的情绪都似乎需要一个出口,然而顾声却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连杯水也没给倒,自己扎进书房赶工,由着他在下面乱转。顾声上楼时明确表示他很忙,让他不要靠近三楼书房,江承气急败坏地想这里他娘的是老子的地盘,怎么到自己的地盘还被人一下划出界限,说不许进就不许进了……然后还是灰溜溜地在一楼二楼四处看了看。顾声的住处往往是没太多东西的,他在江家别苑时候是这样,到瀛州时也这样,像是随时就做好了准备漂泊的样子,放的很多就是书报杂志之类的东西。他生活习惯比起江承来说算不怎么好的,江承是军旅出身,要求整洁肃穆是部队里严格训练过的东西,习惯从小养成之后也没改,顾声早年相比他就轻松得多,他们家也没人管他,书啊笔记啊随便放着,或是吃了什么东西没收拾,回头就有佣人给他拾掇了,他自己也没什么感觉。如果说在津州的时候有人管着,他自己也比较注意,到英国之后被他那行事方式奇崛的室友一荼毒,两个大少爷都愉快地过上了一学期不收拾一次屋子、期末房东来打人才用麻袋装草稿纸、除了常用的笔记别的都不记得放哪了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生活。路加痛心疾首地感慨当年被顾声的外表蒙蔽,事实上这个人没有把一丁点对待学术的严谨态度放在生活上。顾声则表示帮你点到应卯是情分,各人自扫门前雪是本分,卫生是不会打扫的,这辈子都不会打扫的。江承在楼下徘徊了两圈,开始任劳任怨地替他完成本分。江承在他的卧室外犹豫了一会儿,心一横,想怪了我这么怕他干什么,遂提着水桶抹布鸡毛掸子开门走了进去。卧室的装潢都是公馆原主人家的,西洋复古,挂着厚重的深色幔子,床头两侧装着壁灯,一床毯子覆盖在被褥上,垂下来的四边挡住大半的床底。吊灯不能用,江承只开了一盏壁灯,房间里的光线非常暧昧而柔和,被垫得很厚的被子看上去也十分舒适,江承放下手里的掸子,掀起一角被子在床上坐下来,手掌贴着枕头稍稍摩挲,目光缱绻,犹如手下抚过那人乌黑的发梢。他心下一动,仿佛被此刻的氛围所动摇,不自觉俯身下来,将要把脸埋进那个缎面枕头里。“咚”!江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咚”!江承的手按在配枪上,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才谨慎地半侧着头俯下|身,朝床底下张望。片刻后,他把一个看起来十分简陋的纸箱子从床底拖了出来。他刚刚不慎留在上面的鞋印还清晰可见。江承困惑地皱紧了眉,却发现纸箱的密封条已经开了,不像是什么机要物品,倒像是随便拿来装东西的,江承想着顾声总不可能料到自己会来这里,就在床底下放个定时炸|弹吧……遂把箱子拎到腿上打开。这一看,江承脸色一僵,差点喘不上气来!——打开的纸箱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十封厚厚的信件,几封最大的邮件被换了方向塞在旁边,最上面横放着一封,像是被看过后随手扔在那里的,正是江承上个月刚刚寄到剑桥的航空邮件!三年多,将近四年,每月一封,只多不少,从未间断,江承以为他根本没有收到,或是毫不在意早已散失殆尽,几乎仅凭着一腔执念坚持,而那个薄情寡义的年轻人竟然每一封都收着!每一封都收着!而他从剑桥飞回津州,所携带的行李都严格受限,他没有直接将它们扔在英国,而是千里迢迢远渡重洋带了回来,然后……放在卧室的床底下。难以言描的情绪冲进江承的心里,他拿着纸箱的手都在发颤,那一瞬间的心情不可形容,好像头脑神志都不是自己的,仿佛在昏沉暗夜里独行多年,于霎那窥见了天光。江承颤抖着去拿信,试图发现一点顾声拆开看过的痕迹,信在手上跌落了两次才被拿稳,那一时间江承实在是太激动了,好像一个多年的秘辛终于将要给出答案,竟至于完全没注意到门被打开了。顾声走了进来,面色不善地看了他半天,从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