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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清河郡王府玩的太晚了呢,皇帝看到儿子强撑着来替自家大哥迎亲,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太子虽然一时被那小侍卫迷了心,到底还是醒悟过来了。第77章白春笙没有亲人,陛下特意赏赐了恩典,让太学一帮文采过人的权贵子弟过来充当亲友团,着实在门口为难了新郎一番,又是命新郎做情诗,又是让新郎给新人题扇子诗,橘园素来清净,倒是难得这般热闹,好在众学子也只是稍微为难了一下新郎,再加上有太子殿下坐镇,学子们也不敢闹得太过,抢了装有御赐金花生的荷包之后,便笑眯眯地让开了一条路,让新郎官带人进去接自家王妃去了。屋子里,新婚夫夫终于在新郎官冲过最后一道关卡之后见面了。“春笙,我来接你回家。”王鲲风笑得傻里傻气。“好!”河蚌精毫不矜持地将自己的手搭在自家猫爷的手心里,一个借力,穿着重重喜服的准王妃稳稳地站在了清河郡王身边。真是好一对璧人!哪怕是之前觉得清河郡王过于粗鲁无礼的橘园侍从,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一对恋人是不是相配,真的不仅仅是看脸的……粗俗如清河郡王,也只有站在心爱的男子身边,才会收敛起自己满身的戾气,变得温润和善起来。白春笙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一个男子举行这般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皇室宗亲亲迎,当朝帝后作为长辈主持婚事,婚礼的司仪是本朝祭司。与亲王的婚事相比也不遑多让了。皇后的脸色今日有些不好,前来观礼的皇室宗亲们看着皇后板着一张脸参加亲生儿子的婚事,心里微微叹息,即便清河郡王只是半妖,到底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怎的竟如此狠心绝情?连儿子大婚这样大喜的日子,也不肯给新人一个笑脸?殊不知,皇后今天倒是没想过要在大儿子的婚事上摆什么脸色,这女人的国母包袱实在沉重,哪怕是装也要在人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端庄模样的,只是今日从进门开始,她那个素来孝顺的太子儿子便一眼也不肯看他,皇后心知他还在为那个贱奴的死跟自己怄气,一时间气的都快吐血了,哪里还能笑得出来?王鲲风原本顺利接到自家河蚌,心里还美滋滋的,刚牵着新郎进来,迎面便看到皇后那一张好像自己欠了她十万两银票的臭脸,顿时脸一沉,若非今日乃是他与白春笙大喜的好日子,他怎么肯对这个女人下跪?白春笙也看到了皇后那张写满了不高兴的脸,微微叹息一声,藏在大袖下的手轻轻捏了捏自家猫爷,好歹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亲,他又没有长辈可以来给他们拜,若不是帝后给他们体面,亲自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只怕他们连请个长辈拜堂都难。如今他家猫爷已经是朝廷认证的郡王了,再不能让乳母代替亲生父母给他们主持婚事了,在律法上,以奴为母,是犯法的。王鲲风顿了顿,反手握住了自家河蚌的手,大步走过去,跟着唱礼的步骤快速跪下,拜天地双亲,一气呵成,速度快的简直令人瞠目。皇帝气的差点笑了,这家里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原本温柔娴淑的妻子,成为皇后之后,脾气愈发的刻薄古怪,原本仁善敦厚的太子,竟然喜欢上了身边的侍卫!相比之下,反倒是这个大儿子没甚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听话!不过,到底是皇帝陛下,肚量非同常人,即便是婚礼现场气氛不太对,也照样和颜悦色地命人拿了一对双凤玉佩,以长辈的身份,叮嘱两个孩子婚后要琴瑟和鸣,永结同心云云。皇后抿抿嘴,也命人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风儿,你从前不肯回家,母后给你的东西你也一概不要,如今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了,你也成亲了,今后有了家室,万不可如从前那般任性妄为,这里是母后嫁妆的一份子,你与太子都是母后生的,母后的东西也都是要留给你们的,这里面是东辰山的一处别院,一处皇城外的温泉庄子,并一些银两之物,你出征在外,春笙在皇城总要过日子的,这些东西都收着吧,往后好好过日子。”众人万万没想到皇后一整天都板着一张脸,临了却拿出了自己嫁妆的一部分给了这个她并不喜欢的大儿子,看样子也不是外面传言的那般,对清河郡王十分厌恶嘛~殊不知,皇后这么做,并不是她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对不起王鲲风这个大儿子,主要是因为皇帝重视这门亲事,那她作为皇后,也不能落了陛下的面子,二来,她也想借着给王鲲风夫夫嫁妆这件事,敲打敲打太子,自己并非只有他一个儿子,若是太子不听话,她这个做母亲的,至少还有个大儿子,她的东西,也并非只能留给太子……皇后给了东西,隐晦地往太子那边看了一眼,结果太子根本就没看她,他连太子之位都曾经想过要舍弃,更何况皇后这点嫁妆?皇后气得半死,不过,毕竟只是一个郡王的婚礼,帝后能亲临便是莫大的荣耀和恩宠了,新人拜堂之后,帝后便起驾回宫了,并不曾留下,皇后一肚子闷气也只能留着回宫砸东西出气了。一场备受皇城之人瞩目的半妖郡王的婚事,就这样在有些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大哥,嫂嫂,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子殿下挥退众人,惭愧地道歉道。“你知道就好!我出征的这段时间,你嫂子还有三郎阿姌他们,没事多照应着点!”王鲲风倒不是真的怪他,只是气不顺罢了,这家伙,护不住自己心爱之人就罢了,还连累得他连拜堂都要看那个女人的黑脸。若不趁机要点好处,岂不辜负他鱼街一霸的美名了?“大哥说这个话便是与弟弟见外了,即便大哥不开口,嫂嫂和三弟四妹这边我也要亲自照看的,大哥安心在外征战,家中之事,便交给弟弟吧。”太子殿下抹了一把脸,“秋芦还没有醒过来,这件事情只怕还要麻烦大哥……”直到今日,太子才发现,以往的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自以为处处护着自己的父皇,实际上,只要他做的有一点点让他觉得不满意,父皇便像栽种果树的果农一般,毫不留情地举起斧头,砍掉他觉得不合适的、长不出果子的枝桠,全然不曾想过断掉枝桠的他会不会疼。对自己近乎宠溺、有求必应的母后,也只是因为他是太子殿下的缘故,一旦他失去了这个太子之位,只怕在母后看来,和杀父仇人也差不多了,甚至还比不上大哥这个半妖之子,最起码,大哥只是让她失望,而他,却是能让母后彻底陷入绝望的那个人……曾经无条件信任的亲人,现在,可笑地变成了他最需要防备的人。可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