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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打动了一般,在北堂戎渡的唇上轻咬了一下,拥着他笑说道:“……真不行了?”北堂戎渡欲寐还醒,气息不定,枕在北堂尊越的胳膊上,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低低哑声道:“我都让你榨干了……二郎,你也饶我一回罢。”北堂戎渡如今这样唤对方‘二郎’的时候,已并非只是当年那般大多是敷衍的意味,而是变得总有一丝真心在里面,北堂尊越也自是听得出来,因此搂着北堂戎渡,心中十分熨帖,但笑而已,说道:“好了,本王不逗你了……睡罢。”北堂戎渡此时已是十分困乏,北堂尊越这样火烫的怀抱让他觉得很热,却也懒得去挣扎,只下意识地动了动脑袋,调整成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没一会儿,就在北堂尊越怀里睡着了。……大雪一直下了两日才停,眼看着新年越来越近,喜庆的气氛也越来越浓,这一日北堂戎渡穿着厚厚的长袄,一时闲来无事,便站在殿外看宫人们往窗上贴窗花,粘对联,未几,却见毕丹自远处走了过来,身披纯黑狐裘,衬得一头金发更为显眼,毕丹见北堂戎渡一身蓝衣。恍然立于雪地之中,那等模样,依稀就能够从中看到北堂尊越的影子,一时不由得就有些出神,随即就微微笑道:“世子好兴致。”北堂戎渡略略侧过身来,双手拢在暖和的袖子里,笑了笑说道:“……外面冷,还是进去说话罢。”两人一同进到室中,相对而坐,却是一时无话,有些静默,须臾,北堂戎渡捧着热茶喝了一口,悠然开口说道:“却不知王子在想什么?这般出神……我看王子倒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莫不是我这青宫里招待得不好?”毕丹闻言,心中也不由得对北堂戎渡的眼力有些佩服,口中却只是笑道:“世子哪里的话,只不过是我一时想到某个人来,这才有些出神罢了。”北堂戎渡听了,遂语气轻松地玩笑道:“哦?能让王子失神,那想必应该是哪家的美人了罢。”毕丹自然不置可否,只是一笑而已,既而随口道:“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世子风流天下,可曾也试过这等滋味?”毕丹不过是信口这么一问罢了,然而北堂戎渡听过之后,却想了想,既而微微笑道:“那倒没有,不过却也不是不知道这滋味的。”他说着,眸色含凝,垂眼用茶盖抿了抿杯沿,悠然笑道:“……似乎我也不是没有对人有过爱慕之心,只想令其一生安乐,若是见那人郁郁不快,就觉得自己心里也不太受用。”毕丹笑了笑,道:“不知却是什么样的美人,竟也能让世子为之颠倒……莫非是沈少君?昨日在世子这里偶然一见,倒确是君子如玉,风采难描。”北堂戎渡但笑而已,道:“不是,那人已经不在了。”一百八.杀心北堂戎渡但笑而已,道:“不是,那人已经不在了。”他说着,面上依稀安然而笑,眼神略凝,眸中似乎闪过一点什么,只徐徐言道:“其实说起来,‘红颜薄命’这一句话,似乎总是有些道理的……那人若是眼下还在,我必竭尽所能,但求让她一世快活而已。”北堂戎渡眼内清正,似是回忆,又似惋惜,只低低叹息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然已惘然,自此之后,我才觉得其实人活在世,总应该及时行乐才好,这世上美人如云,各有动人之处,似你我这样地位之人,是真名士自风流,只要对方足够美貌,自己也有意,便可随意攀折品玩,又有何不可?讲什么柔情蜜爱,倒也没有必要,或取或舍,一切无非都只是随我喜恶罢了。”北堂戎渡此时的这一番话,当真是对本性当中的某一方面没有丝毫的掩盖与修饰,他平生对于任何的美人,向来都没有什么谈情求爱的多余念头,对方或怨或嗔,或爱或恨的心事,都不能对他产生分毫的影响,他一般只要求对方的皮相足够美丽就很好,除此之外,并无丝毫欲得人心之意,根本就不在乎对方有什么想法,只随手取用也就是了,完全不会把美人们的心思放在心上,并为之动容,如此,最是多情,也最是无情,却恰恰又是直指本心,真实不虚,这番看似冷酷以极的言论,此时由他说出来,却竟似乎有一种天经地义的味道……毕丹一时间倒也无话,他看着北堂戎渡此刻那悠然无羁,与北堂尊越何其相似的面孔,心中忽然就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却不知北堂尊越其人,是否也是北堂戎渡这般模样?他想到此处,却是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口,只笑道:“唯真英雄方能本色,世子如此,想必应是肖似汉王罢。”北堂戎渡笑道:“王子这样说来,其实倒是也差不多……我既是父王之子,父子之间禀性有些相通,倒也是正常。”毕丹自先前见过北堂尊越之后,便念念不忘,如今也算是爱屋及乌,对北堂戎渡自然要平添出一丝好感,其实在北堂戎渡的祖上,曾经娶过鹘祗的一位贵女,若是认真算起来,两人还有些亲戚关系,如今在毕丹刻意结好之下,彼此之间谈得倒也投机。一时外面又下起雪来,但见雪花飘飘而落,毕丹在此又坐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告辞,北堂戎渡见状,便亲自送他出门,刚返回屋内时,却忽又想起原本答应过北堂尊越,今日早些时候就会去宫中见他,于是便让人服侍着换了衣裳,披上一件雪锦滚狐毛敞袍,又系上大氅,正准备出暖阁进宫之际,却忽见有内监匆匆来报,只说是沈韩烟方才不慎受了伤,此时已传了太医来看,北堂戎渡一听之下,一时便也顾不得出门,于是就撑了伞,迎着漫天飞雪带人去了琼华宫。琼华宫距离北堂戎渡的居处并不远,北堂戎渡一路过去,待一踏进里面,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儿的,韩烟怎么却受了伤了?”旁边沈韩烟贴身服侍的内监闻言,忙上前应了一声,旋即便将事情粗略说了一遍,北堂戎渡听了,这才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方才沈韩烟正在看书时,北堂佳期就在他身边玩耍,眼下北堂佳期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一时顽皮,竟不知怎么却把烧着银炭的铜鼎弄得倒了,恰好沈韩烟当时就在身旁,惊觉间手疾眼快,及时将北堂佳期牢牢护住,自己却被倾落而出的火烫爆炭烧伤了胳膊。北堂戎渡听罢,只眉头一皱,一言不发,已是快步向里面走去,其余人见状,忙随在他身后,跟了过去。门口的两名宫人忙打起了帘子,北堂戎渡一头跨进去,就见两名太医正立在床前,似是在为沈韩烟上药,室中尚自有宫人端巾捧药,忙碌不已,众人见了北堂戎渡进来,忙停手行了礼,北堂戎渡随意挥一挥手,命他们起身,自己已走到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