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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他洗脸。这么说……低下头,将温凉的水撩到脸上的乐道动作突然一顿。……以前他没有仔细想过,现在再一细思,怎么这么不对劲呢?皇帝陛下猛地抬起头,水珠被他甩落,凌乱的鬓发紧紧贴着面颊,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赫连郁,如老琥珀的眼珠里满满是探究之意。“你……”他思索半天,总算没说得太露骨,转了个方向,道:“你觉得我相貌如何?”目光原本一瞬不动的赫连郁在他开口时就将视线移开了,大巫青蓝色的眼眸里虚虚倒映着黑夜里黯淡无光的广袤天地,口里则是好似随意地拍着马屁,“陛下乃是人中龙凤,相貌也是如此。”“你觉得我好看。”乐道十分确定地说。赫连郁额角不明显地暴起青筋,紧接着青筋暴起的纹路突然变得很明显,因为乐道的下一句话是:“我也觉得你好看。”“陛下……”“听我把话说完。”乐道打断他。皇帝陛下踢了一脚,将图门宝音的人头踢到赫连郁面前。大巫眯着眼看这黑狼部落死不瞑目的狼首,思绪不可阻止地飘到塔楼下那一具死去少女的冰冷身躯,待飘回来时,他被陡然哐当一声响吓了一跳。一身重铠的乐道在他面前单膝跪下,玄黑云纹的鳞甲因为关节处互相撞击,发出哗啦哗啦的清脆响声。哪怕是做出这样表示臣服的动作,这人也显得高大威武,而赫连郁只觉得背脊处一瞬间生出冰冷的寒意,像是有人浇了他一身冰水,或是有什么东西瞄准他,将他作为猎物一样审视,逼得他不假思索往右侧一让,避开乐道正对的方向。但这并不是办法,大巫暗暗咬牙切齿,从一侧上前,要把这不着调的皇帝陛下拽起,伸出的手却被乐道握住。皇帝陛下的手尚带着清洗过的寒冷湿润,冻得赫连郁微微一颤,不过很快,灼热的温度就将冰寒取而代之,让赫连郁觉得自己的手是被烧得通红的烙钳夹住了。他垂下的视线正好和乐道抬起的视线对上。“这人头是带给你的礼物,我用他向你发誓,可否?”半跪的乐道向赫连郁勾唇一笑。大安皇帝的笑容和他的唇线一样锋利如刀,赫连郁默了默,在用风把这家伙丢下塔楼还是保全这人在士兵面前的一点面子里纠结地选择了后者,他压低声音道:“虽然我对尸体并不厌恶,但也称不上喜欢……陛下,能放开我的手吗?”“不放。”乐道眼里笑意更甚。“抓住你可不容易,赫连。”“我一直在您身边。”赫连郁说。“古来今往,皇帝都是天底下最贪心的人了,赫连,这种事你难道不知道?你当然得一直在我身边,这是必须的,”乐道感觉到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猛地一颤,“但这完全不够,我想要和你更加的……不分彼此。”赫连郁继续沉默着,乐道并未在意,他另一只手去戏弄风中赫连郁飞舞的黑发,让发丝在修长手指上一圈圈缠绕。“我以前啊,想过死之后的事情,”乐道说,“我想死在你前面,按照宗礼,一国之君的葬礼和祭祀都应该是国师负责的,我会留下遗诏,让你带走我的尸骨,这样你就可以把的我的尸骨做成巫具,或者像囚禁那些妖魔的魂灵一样,把我的魂灵也囚禁在颅骨里?过去有大巫死后,生前的巫具不翼而飞,世人们都说那是大巫的魂灵带走了巫具,和大巫一起变成了夜晚的星星……一个人在天上会寂寞吗赫连?如果你变成星辰,也要带我一起才行。”“乐道……”“别说话。”缠绕着黑发的手指抵住大巫的唇。“如果你担心我遭遇不幸死去,”乐道看着他最喜欢的这双青蓝色眼眸,“那我就把所有不幸都踩在脚下,试图杀死我的人都会和图门宝音一个下场,我会杀了他,然后把他的头献给你。”“……你知道了?”赫连郁问。“想要查总能查到。”乐道回答。“如果你死了……”“所有人都会死的啊,赫连。”赫连郁不能不点头,“……没错。”那么他到底是在纠结什么呢,赫连郁想,这个人要是死了,等他报了仇也陪他一起死好了。但是,他还是希望乐道长命百岁,一生平安。“那不重要。”乐道说。皇帝陛下能看到他的大巫眼中的不赞同,不过以前那么多年里赫连不赞同的事情多了去了,连洗澡要几柱香赫连郁都要管一管,他想要做的还不是都干成了?嗯,有那么几件没有吧。他向赫连郁说出新的宣言:“赫连昭那图,作朕的皇后,然后一起把那些暗地里的家伙打得冒不出头来吧。”“不是皇后也能做这件事吧?”“也就是说除了皇后别的事情你都答应了?”说出调笑话语的皇帝挑起眉,他看着赫连郁眼中涌动的情愫,道:“别那么担心,你我联手,不一直是天下无敌吗?”他的话只得来大巫带着轻蔑一哼。不过皇帝至少达到了另外一个目的,一直神色凝重的赫连郁眼底终于泛起了一点笑意。“随你吧。”大巫说。赫连郁微微合上眼帘,思绪开始发散。那么他到底是在纠结什么呢,赫连郁想,下诅咒的早霜是大巫,他也是大巫,一个什么破诅咒,他难不成解决不了吗?或许是解决得了的吧,只是这二十七年里,给予他向前勇气的,永远是眼前这个人而已。赫连郁做出了决定。他稍稍抬起一些头,把自己的头发拽回来,好好整理了一下。待仪容符合礼仪后,他才慢慢道:“陛下,关于你之前的那个问题。”乐道:“什么问题?”赫连郁:“关于您相貌如何的那个问题,必须说天下如您这样的相貌少有,英俊得……”大巫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上皇帝刀锋般的唇线,他最后的话语消失两人交换的气息之间,“……英俊得臣动了色心。”柔软的相触不过一瞬,两个人都像被雷霆打在身上一样,浑身一颤。蜻蜓点水般啄下一吻的赫连郁抬起头,乐道的手已经从他的肩膀上移到他的后颈,指尖粗糙的腹茧在娇嫩的皮rou上异样地摸索,带来比痒更古怪的感觉,这感觉让大巫皱起眉,“你手放在哪里?”乐道没回答他,皇帝陛下手上用力,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