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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这天一早，学校为大四学生准备了一场实习动员会，演讲人进入报告厅的时候，所有女生都在惊呼："哇！"所有男生都在咒骂："靠！"

不为别的，就为这位身穿碎花外套，却气质高雅的男人，简直稍微有点太帅了。

甩甩金发，那人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我是这所大学20世纪90年代的一位毕业生。现在，请所有将黑板上这两个字念成‘猪哥'的人自动离场。这里不接受文盲。"讲台下一片笑声。

"这个字，"演讲人指着黑板上硕大的一个"褚"字说，"用作姓氏时，念‘楚'，即使不用作姓氏，它也只念‘主'，不念你们所想的那个‘猪'。好了，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褚歌，即将到这所大学就业，今天由我来给大家做实习动员。至于为什么不能告诉大家我毕业的具体年份......"

食指轻点红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男人的年龄也是秘密哦！"

坐在后排的姚冰挠挠头发，泄气地趴在桌子上："他每次出现都会让我跌破眼镜......"

"你25度近视总戴着个眼镜做什么？跌破了正好，别老倒哧得跟个文艺流氓似的。......我说，你今天好像没戴眼镜啊？"叶兮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善意地提醒姚冰。（注：倒哧，北京话，意为"打扮"）

"我戴的是隐形眼镜！跌破隐形眼镜不行么？"

"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讲台下叽叽喳喳地对美男子评头论足，讲台上的人也不闲着，口若悬河地东扯西扯。

"面试的时候不用紧张，基本上，大家只要从头到尾贯彻我的一字秘诀就可以了。就是‘笑'！OK！大家来跟我一起笑一下！......对！很好！......这位同学，你的牙真白，晃得我直眼晕！你要微笑，不是咧着嘴傻笑......"

"你别说，这褚歌还是挺有能耐的，把那帮高不成低不就的愤青们哄得服服贴贴地都找工作实习去了。"

动员会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好到陆非都对褚歌的口才刮目相看。

"那当然！说起来，褚也是咱们的学长了。只不过咱们刚进学校的时候，他就跑到美国留学了。"

"什么？他已经25岁了？"褚歌的打扮时而前卫时而风度翩翩，可是，陆非如何也不敢相信褚歌竟然比自己要大上四五岁。

"再过俩月就26了，可他还是像个小孩似的。"叶兮也觉得褚的言行与年龄不符。奔30的人了，还整天唧唧歪歪的。不过，那也是褚具有的独特的魅力吧。

大四学生要面对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毕业。对于外语学院的学生，大四的生活大概有三种选择：一考研，二工作，三出国。陆非和叶兮决定考研。姚冰选择的是校外实习--教学英语，也就是说，我们的姚冰同学正在走上英语老师的艰苦道路。

去了几所学校面试，要说姚冰的成绩在学校也算是中上等了，可试讲跟学习有很大区别。以前都是自己仰望老师，心里暗骂"败类"，如今，讲台下50来张陌生的面孔，100多只求知的眼睛，看得姚冰腿发软心发毛。哆哆嗦嗦地拿起课本，还没开口便打了个喷嚏。

"阿嚏~"该死的，偏挑这种时候打喷嚏！姚冰谨记褚歌的面试一字秘诀：笑！对，笑......于是，他尴尬地冲着英语组组长挤出一个笑容，生硬地说了句："Excuse

me."

一堂听力训练的试讲课被姚冰糊糊涂涂地混了过去，到最后，他也不知道到底讲了什么。下课铃一响立刻就说："cssis

over！"学生们第一次遇到不拖堂的老师，顿时高呼三声"万岁"！组长拍着姚冰的肩，满脸职业笑容。"同学，你这堂口语课很有特点！"

宿舍里，叶兮仰天长啸，"天哪~~单身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陆非翻着参考书，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你老相好不是回来了么？本来我以为褚歌是在胡说八道，结果那天看见你夸他的样子......哼哼，肯定有猫腻。"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行不行？他是我......"

叶兮的话未完，宿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姚冰拖着疲惫的身子晃晃悠悠地进了屋，一头栽在离门最近的叶兮的床上，抻过被子蒙住了头。从没想过找个工作会这么难。甭管你是不是名牌大学的，到哪儿都要看人家的脸色。没准儿正因为你是名牌大学的，人家才故意刁难你。英语组组长说了，"小兄弟，我觉得你在我们这所初中里实习太屈才了。你可以考虑去别的地方试试。出了门向右转，走上五百米，那儿有一个大铁门，进去以后就找陈老师，说是我推荐你去的。"姚冰心眼儿实诚，跟人家道了谢就奔那个大铁门去了。到了那儿看见门口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北京市师范大学附属幼儿园......这世道，太他妈欺负人了！褚歌不是说"笑"就能搞定了么？放屁！

"面试怎么样？"

"还用问，你看他那样，肯定是碰钉子了呗。"

"嗐，那是他们不识才。千里马也要碰上合适的伯乐才能够日行千里，你说是不？"

"可是我们姚冰今天去了5所学校，肯定不止日行千里了。"

姚冰撩开被子，瞪着你一言我一语拿自己寻开心的陆非和叶兮，斥责道："你们俩有完没完！"

"我们是不想看你消沉。算了，咱能耐不济不是还有膀子力气么？毕业以后我陪你上工地扛大包去！"叶兮说的很慷慨，姚冰气愤地骂："你信不信我把赤道全扯下来勒你脖子上！"说着，姚冰作势要冲过去掐叶兮的脖子，结果半天没有动静，只听姚冰嘴里碎碎念着："意念，我要用意念杀了你！"

第三章

"哎？陈奶奶您来啦。"

陆非本不愿与这位以说媒为乐的老太太有过多接触，见她来回来去在符乐家门口转悠，才勉强问了声好，意在探探她的来意。

"呦，这不是陆非嘛。今天不用上学啦？我可有日子没见着你了，真是越长越俊了，交女朋友没有啊？"三句话不离本行，陆非撇撇嘴，问："您找乐子有事？"

"哈？没什么事。符乐家里没人啊？"

"他爸妈上班去了。乐子跟着我爸去拆迁办领新房的钥匙了。"

陆非请老太太进了屋，端茶倒水地伺候着。老太太也不客气，接过茶水呷了一口。

"我听说你们两家人还准备搬到一块儿去？要说咱这胡同里就数你和符乐感情最好，跟亲哥俩儿似的。估计你们俩要是不找媳妇儿也能过一辈子了，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