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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开口,幔帐内的赵十一也未开口。吉祥不知是否该将此事告知他,但连他听着都有些不忍,郎君听到了,还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去死吗?陛下若不死,郎君这几年来的打算又有何意义?陛下不易,郎君难道便容易了?又有谁是容易的。他这般犹豫着,赵十一撩开幔帐,回首看他。吉祥不由便跪到地上。“他与你说了些什么。”吉祥咬咬牙,低头道:“陛下让小的好生照顾郎君,要您按时吃药。”良久之后,赵十一慢声道:“知道了。”他再放下幔帐。吉祥狠狠松了口气,心中却又漫上无尽的哀伤。那么好的一位皇帝啊。终究是可惜了。作者有话要说:十一狼不让大家失望。十一:谁也不能换了我[我是皇帝唯一的男人][谁敢勾引赵琮就杀了谁]第69章他笑自己。雨夜里的坤宁殿,有些阴森。这是给皇后住的宫殿,但宫中一直无皇后,便一直空着。且它在皇宫的最里边,很能藏人。方才从雪琉阁跑出来的小宫女悄溜溜摸进门,正要叫“姑姑”,身后有人拉住她的手。她回头,小声道:“姑姑。”王姑姑隐在阴影中,问道:“如何?”“钱娘子满脸担忧,陛下果然又病了,他吃了那东西。”王姑姑嘴角勾起笑容,再道:“那芙蓉花簪你可已收好?”“姑姑放心,戚娘子的首饰头面均是婢子在打理,当初得知那花簪是送错了人才到她手上。她立刻便令婢子将花簪送还给淑妃娘子,婢子连淑妃娘子跟前的飘书jiejie都没见着,其他宫女正气呢,哪有她一个美人送还东西给淑妃的理?别提要了,看都没看一眼!如今那芙蓉花簪正在婢子箱笼中,淑妃与戚娘子谁都不知,只当在对方处呢。”“甚好,明日你便去吧。”“是,只是——”王姑姑笑:“与你相好的那太监,已被放了出来。”小宫女赶紧跪下,流泪道:“婢子感激姑姑的救命之恩!”“你若办好差事,后头,我放你们俩出宫做对鸳鸯也不是不可。”小宫女大喜,立即保证道:“婢子一定办好差事!姑姑您放心!”王姑姑又交代几句,便先离开坤宁殿,身影逐渐消失在阴暗的宫道上。一夜雨后,天又凉了几分。飘书为钱月默梳妆时,她道:“午时,你将今日炖的汤送去福宁殿。”“娘子今日不去?”“今儿落雨,我与陛下午正时将去后苑同赏雨景,此刻我便不去了。”飘书一听便十分高兴,立即应下。待到午初时,雨未变小,反而越下越大。飘书拎着食盒,另有两位小宫女为她撑伞,她们将要出雪琉阁。嫣明阁的那位小宫女又来了,她手中也提着一个食盒,胆怯道:“jiejie,这是戚娘子为陛下炖的汤……”飘书不满,心中暗“哼”,这位戚娘子啊,自己不知上进,总是借别人的秋风!罢了,她们娘子心好,也让这小宫女跟去看过一回,知道陛下心中唯有她们娘子。往后,戚娘子便也老实了!她开口:“那你便同去吧。”“谢过jiejie!jiejie可真好!只是,淑妃娘子不去陛下那处吗?”小宫女问。飘书心中得意,她们娘子受宠呢,陛下今日过生辰,在病中,也不忘与她们娘子同处。她笑道:“稍后,娘子要与陛下一同去后苑赏雨景。”小宫女奉承:“淑妃娘子果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呢!”飘书笑得更为得意。钱月默站在门前,亲眼看着小宫女随同飘书一同离去。她挑起嘴角笑,右颊现出一个小梨涡,甜蜜得很。茶喜将画送至正殿,回来后,有些低落:“小郎君,咱们陛下又病了。”赵十一在写大字,听闻此话,手中未停,依然一笔一划地写着。“画已送去,只是陛下还在床上躺着,也无精神看呢。染陶jiejie放到内室中了。”茶喜向来能说,又道,“婢子出来时,钱娘子那处的飘书又送汤来,染陶jiejie倒是高兴得很。想必陛下喝了钱娘子亲手炖的汤,便会好上许多吧。唉,这天儿又凉了,陛下的身子何时才能好啊——”赵十一的手终究是停住,他将笔放下。“小郎君,您去瞧瞧陛下罢。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呢,不大办便罢了,还落雨,陛下的身子不好,连寿面都吃不得。因下雨,陛下早送消息出宫,郡主怕是也不来了。但太后那处竟也没人来,染陶jiejie瞧起来倒是无异样。婢子心里却不甚痛快,孙太后欺人太甚!还不是欺咱们陛下身子不好,待陛下身子好起来,有他们好看呢!中秋在坤宁殿时,孙太后都不敢与咱们陛下共处一室!更别提那日在垂拱殿,哼!还不是谁都不敢说一句话!咱们陛下便是一直未亲政,那些大臣也怕他……何时能有位神医治好咱们陛下的身子,那该多好啊——”赵十一出神地望着面前的纸张,茶喜他们哪里知道,那一天怕是再也不会有了。赵琮躺到下午,起身欲去后苑。染陶劝道:“陛下,今儿雨这样大,就别去了罢。”“无碍,朕今儿过生辰,想与心悦之人一同赏景。只要多穿些衣裳,总是没事儿的。”这话说得染陶也有些心酸,他们陛下好不容易有了喜爱的人,又好不容易过个生辰。她再不反对,取来一件十分厚的披风替他披上。赵琮又道:“也别让太多人跟着,下雨天,人多麻烦着呢。你与福禄陪朕便好。”而他的身子不好,披风带有风帽,出门前,染陶小心地为他戴上,与福禄便陪他一同出去。将要走出内室前,赵琮瞧见桌上的锦盒。他停住脚步:“这是?”“这是小郎君送来的生辰礼,方才陛下一直在歇息,婢子便先放在此处。”赵琮立即笑开:“他早时来过了?竟也不叫朕起身。”“是茶喜送来的呢。”赵琮也不气:“外头下雨,他还小,在屋子里头待着才是正经事。”染陶笑:“陛下总是替小郎君说话。”“将那锦盒拿来,朕瞧瞧。”“是。”染陶手捧锦盒给他看,赵琮亲手拿起那幅画卷,解开丝带。他展开画卷,福禄替他拿着另一边,一副秋景图缓缓现在赵琮的面前。秋日的斜阳下,朱色的亭子也被金色的光芒染上了色。更别提湖面上残留的荷花与低头饮水的鸳鸯,无一不被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