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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继而又看向苏页,揖道:“鄙人上闵下政,京城人氏。”苏页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还了一礼,“晚辈姓苏名页,是这片瓜田的主人。”闵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是苏……页小友。”苏页不解,对方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是因为他的名字吗?闵政很快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温声道:“苏小哥,可否舍口凉茶?”苏页礼貌地应道:“先生,请随我来。”“多谢。”“先生请。”“请。”苏页在前面慢慢地走,雪娃用小小的手努力摇着轮椅。虞峰特意买来青石,在雪娃常去的地方铺上了一条条光滑平整的石板路,木质轮椅走在上面发出“吱纽吱纽”的声音。闵政稍稍落后半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沉静祥和的气度。小书童扯着他的衣角,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小雪娃。闵政摸摸小家伙的头,似乎是在提醒他,要礼貌。小书童大概是会错了意,颠颠地跑上去,胖乎乎的小手放在椅背上。雪娃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他。“我推你!”小书童脆生生地说道。雪娃有些拿不定主意,求助般看向苏页。苏页笑着点点头,“雪娃要谢谢哥哥。”雪娃这才松了口气,软软地说:“谢谢哥哥!”“不用谢!”小书童咧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我叫闵生!”雪娃弯起眼睛,“我叫雪娃~”“雪娃弟弟!”“生生哥哥~”闵生嘿嘿一笑,卯足了劲推着轮椅在青石路上嗖嗖地跑了起来。雪娃起初有点怕,没过一会儿便体会到其中的乐趣,“哈哈哈……好快!”“好玩儿不?”“好玩儿!”“那就再快点!”“啊——哈哈哈哈~”田野间充斥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闵政摇摇头,面上露出几分无奈,“小童顽劣,苏小哥勿怪。”苏页笑笑,“先生言重了,孩子们开心便好。”大槐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周围摆着一圈结结实实的草墩。两个小家伙跑了一圈,早早地等在了桌边。苏页将闵政引过去,微笑道:“先生稍坐,晚辈这就去倒茶。”闵政揖手,“有劳了。”苏页还了一礼,转身进了厨房。这天是中元节,两家人一早便约好了吃伙饭。苏花大娘正带着小夏嫂子在厨房里蒸馒头、熬腐竹、煎小鱼。苏芽儿和苏青竹也在旁边帮忙,只不过一个是自愿,一个是被迫。苏页将熬好的凉茶倒入壶中,说道:“大娘,家里来客人了,带着个小孩子,劳烦您炸几团馓子,待会儿拿给孩子吃。”苏花大娘擦了擦手,当即便去和面,嘴上一迭声地问道:“来客人了?还带着孩子?莫非是峰子那些一道打仗的兄弟?”“不是,是个背着书箱的先生,许是过路人,我也不认识。”苏页简单说了两句,便提着茶壶掀开帘子出去了。苏青竹一下子跳起来,兴奋地说道:“芽儿你好好剥蒜,我去帮着页哥招呼客人!”“你个臭小子,一天有八百个借口!”若不是手上抓着面,苏花大娘非得冲过去拧他的耳朵不可。苏青竹蹿到门边,朝着里面嚷道:“我一个大男人,天天困在厨房,浪费不浪费?”“一个双儿,不好好学做饭,还想做什么?”“哼,我可是要干大事的人!”这边的热闹自然引起了闵政的注意。苏青竹像个大蚂蚱似的蹦出来,直直地迎上了闵政笑盈盈的视线。“咦?是、是个会念书的先生么?”这个猴子似的双儿从来没见过如此儒雅的长者,一下子就被对方独特的气质镇住了。闵政唇边漾起nongnong的笑意,冲他点了点头。苏页为他斟了一杯茶,介绍道:“这是舍弟,性子跳脱些,先生见笑。”苏青竹蹭过来,不服气地嘟囔道:“我哪里跳脱了,不要乱说……”苏页挑了挑眉,眼中满是笑意。闵政举杯,温声道:“小哥志向远大,实属难得。”苏青竹凑过去,好奇地问道:“你不觉得一个双儿‘志向远大’很奇怪吗?”“有何奇怪?”闵政挑眉,“双儿原本就应该同男子一样保家卫国、入朝为官。”说这话时,他温润的眉眼间难得流露出一丝丝威势。苏页一时恍然,仿佛时空交织,有位身披铠甲的男人对他说了同样的话。“父亲?”苏青竹推推他,“喂,你是不是傻了?”苏页猛地一震,顿时清醒过来。他不禁奇怪,这位温和儒雅的中年人,为什么会让他想起苏夜阑的父亲?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苏青竹比手划脚地解释道:“这家伙、不对,我哥他平时没这么傻,他可聪明了,会很多东西,您、您别介意,呵呵……”闵政笑着点点头,“苏小友一看便是博学多识之人。”“嗯嗯!”苏青竹嘿嘿一笑,毛手毛脚地给他将茶满上,“喝茶、喝茶。”“多谢。”闵政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眼底有着旁人看不懂的欣慰。***有朋自远方来,自然要留下吃饭。闵政咬了一口暄软的馒头,感慨道:“家中有七旬老母,牙口不好,专爱软食,若能吃到此物,不知会如何高兴。”苏花大娘一听,爽快地说道:“这还不好说?我将做法教给你,你回去后给老人家做了便好。”闵政笑着摇了摇头,“如此奇特的吃食,想必是难得的手艺,鄙人万万不敢擅学。”经他这么一说,苏花大娘也才反应过来,这手艺是苏页的,她还真不好擅自作主。苏页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是蒸馒头,算不上什么‘手艺’,早一天传扬出去,便能早一天让更多的人吃到。”闵政揖手,“小友高义,既然是好东西,自然不会被埋没。”苏页原本以为这句话只是客气,直到在水潭边重逢,他才知道对方为何有这样的底气。那日,闵政穿着绛紫色的官服,站在水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笑眯眯地对着村民们说话。“乡亲们可以继续捉鱼,无论是留着自家吃还是拿去卖都无妨。当然,如果能够卖给本官那便再好不过。”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相信京城来的大官真会这么好说话,更不相信他真的会拿钱买。几位村长私下里交流了几个眼神,然后便一个个扎下脑袋,不言不语。一时间,竟没人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