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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家里没钱供他读书。赵为民听说宋家在招女婿,就自己送上了门,换了三千块的彩礼钱给他哥哥做学费。”“就在两个月前,宋荷得了癌症死了。赵为民也准备收拾收拾家里的东西去投靠他哥哥,我记得几天前他不是说先把他儿子宋嘉清送走了吗……”说到这里,那边被押在地上的赵为民哆嗦着手接过手机,额头上满是冷汗,手指却偏偏怎么也按不下去。宋村长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他一把抢过赵为民的手机,直接拨通了署名为大哥的号码。几秒钟之中,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关切的声音:“喂,为民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宋村长深吸了一口气:“喂,赵为民的哥哥是吧,我是宋嘉清的大爷爷,听为民说,嘉清已经到你家了,所以打个电话过来确认一下,他在吗,让他接一下电话。”“哦……”那边说话的声音一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声说道:“人已经到了,是这样的,嘉清被他奶奶带去游乐园玩去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要不,等他回来了,再打个电话给您。”“不用了。”宋村长突然冷静了下来:“人都死了,你从哪儿找个人给我打电话。”“什,什么——嘟嘟嘟——”宋村长直接挂断了电话,赵为民和他哥哥的演技太拙劣,他不蠢!场面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宋村长突然把手机举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抬脚砰的一声踹在赵为民的心口。他似乎是拼尽了力气,哪怕赵为民被两个村民死死的押在地上,依旧被那么一瞬间的大力踢飞了出去。他厉声说道:“畜生——我老宋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那三千块哪里够你哥哥大学四年的学费。都是我弟弟,你岳父看在你老实忠厚的份上出的钱……嘉清可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也下得去手。”那可是他同胞弟弟的唯一血脉,就这么没了,叫他死了之后怎么去见他。赵为民捂着胸口,在地上蜷成一团,哆嗦着吐出一口血来,他也不哆嗦了,等到好不容易缓过来。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逃不了了,既然这样,倒不如今天说个痛快。他半跪着直起身体,凄声笑道:“我的亲儿子?村长,好大伯,你确定宋嘉清是我的亲儿子?”“你说什么?”宋村长瞳仁一缩,身体一抖。赵为民却不依不饶,他环顾四周的宋家村村民:“你们说,宋嘉清是我的亲生儿子吗?”触及到赵为民的目光,超过半数的宋家村人不由自主的避开他的视线。连带着正要上前抓他的两个年轻人都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宋村长后知后觉的看向邵云去和他身边的官山村村民,除却面无表情的邵云去之外,大部分官山村村民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他心底一凉,今天这件事情传出去,他们宋家村不说几十年名声毁于一旦,只怕是从今往后都要被人戳脊梁骨了。然后便听见赵为民继续说道:“我在宋家二十年,恪守本分,老老实实的干活,从来不敢懈怠。二老是我披麻戴孝送走的,儿子不跟我姓我认,被人暗地里指指点点的我也认,谁叫我是上门女婿呢!”一边说着,他眼泪掉下来了:“可你们串通起来骗我说儿子不像我是因为外甥似舅,儿子不亲我是因为我长得牛高马大的不讨喜,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我吗?在场的哪一位,我没喊过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侄子外甥。是啊,你们有一群了不起的祖宗,你们心里自豪,可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他怎么能不后悔。他后悔为了三千块卖掉了自己的尊严,也卖掉了自己后半辈子。那一瞬间,宋村长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可也就是那么一瞬的事情,他立马又梗起脖子,恨恨的说道:“可那又怎么样,从你做了上门女婿的时候就该明白你这一辈子就该给宋家做牛做马,更何况嘉清也叫了你十几年的爸爸啊。”“十几年啊——”他拍了拍手,“就算是养条狗也总该有点感情了吧,你怎么就下得去手。”他能怎么办?那是他的亲侄女,唯一的侄女。是,他知道他侄女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上着学呢,就和外面的二流子勾搭上了,被人连哄带骗的怀上了孩子,结果对方拍拍屁股走了人。他们这些做大人的,管教不严。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知道些什么,稍不注意就流了产,还伤了身体。要不然他们能招赵为民这样的做上门女婿,要知道赵为民可是比他侄女大了整整七岁。可就是在她的身体总算是保养好了的时候,当初哄骗她的那个渣滓闲着无聊又找来了。她还是那么蠢笨,三言两语就被哄的找不到边了。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那男的利索的溜了,他侄女肚子里又给揣上了。他们能怎么办?这个孩子要是再流掉,他侄女起码要去掉半条命。所以他们只能捏着鼻子使劲欺负赵为民。可他们并不觉得愧疚,因为说白了赵为民就是他宋家花钱买来的,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老祖宗说的。进了宋家的门,他就是宋家的人了。更何况宋家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更没有短过他吃穿;他大哥娶媳妇,彩礼钱宋家掏了三分之一;又说前几年,他妈摔断了腿住院,医药费可都是老宋家给的。你看村里头哪个嫁进来的媳妇有这待遇。她们敢往家里拿一星半点,赶明儿就得被人戳脊梁骨赶出家门。只除了这件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宋家自认为对得起他。“我怎么就下得去手,我怎么就下得去手?”赵为民怔怔的反问道,更像是在质问自己,他眼底突然有了光:“我怎么下得去手?我懦弱老实了大半辈子,给宋家做牛做马二十年,到头来,老婆给我戴绿帽,儿子是野种,对我从来都没有好脸色。自以为是的亲戚朋友合起伙来骗我,背地里把我当好戏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宋村长:“你说我怎么就下得去手?狗急了都会跳墙呢。村长,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老实太听话,还想让我白白的养着那个野种一辈子。我原本也只是想把那小畜生卖到深山老林里换点钱。毕竟为了给宋荷治病已经花光了家里的储蓄,可我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投奔我大哥吧,他也有老婆孩子要养。”他就是疯了,疯的心甘情愿。心底多年的压抑宣泄出来,就像是浩浩荡荡的洪水,足以冲垮一切理智。“要怪就怪那小畜生不听我的话,不要命的挣扎,要不然我怎么会一怒之下cao起烟灰缸砸在他的脑袋上,他也不会就这么没了命。”说到这里,赵为民面色始终不变,他不后悔杀了宋嘉清,一开始的惊恐只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