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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秦家毕竟不是什麽普通人家,我们秦家的大门,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得来的。除了我们给他下聘礼,他好歹也要拿出点儿东西,以示诚意才行。”“当然我们也秦家不缺什麽,放心,要他的不多,一定是他拿得出给得起的。”秦长冷冷一笑:“这样吧,你就叫他拿上他断掉的左腿,一路跪著,爬进我们秦家的大门吧。”口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说明天的天气。“如何。”第四十三章柔和的话音刚一落地,秦深瞳孔骤缩,绷直身子,脸色有些发白。秦真拍拍胸脯长舒了口气,有点得意又恨恨地想,哼,其实这点儿“嫁妆”,已经很便宜那、个、贱、人、了!秦绵瞅见他这个贪心不足的小动作,在他脖子上不轻不重掐了一把,凑上去低声耳语:“个小兔崽子,心眼儿够坏的!那可是你的双胞胎亲哥哥!你扪心自问,阿深以後要是过得不开心,你真能好过?真会觉得痛快麽?”秦真恍惚了下,但那一霎的失神转眼就过去了,发出受伤压抑的低吼:“哼,那我也是他的亲弟弟……他的亲弟弟啊!他……他都不想著我了,我凭什麽还顾忌他这个亲哥哥!我凭什麽!?他凭什麽!?”“……”秦绵无语。任性,撒娇,固执,骄傲,可怕的独占欲,强烈的排外感,全世界都必须围著他转听他的话,这种不知打哪儿来的nongnong优越感──典型豪门家族被宠坏了的小孩子,还是一个心性未熟的小屁孩儿呢。她突然觉得他们秦家对小孩子的培养方式很有问题,这种不问青红皂白不由分说无条件宠溺护短的教育现状必须马上改变!否则如果以後晴晴那小妮子也长成了这样让人不省心的,那她这个当妈的还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那边,秦深仍低垂著头,双唇微抿,未曾说出只言片语。左手不知何时已抬了起来,放在身旁的钢琴上,沿著那优美精致的骨架轮廓,一遍遍轻柔缓慢地抚摸,仿佛蓄满了无穷无尽的爱意,那麽多那麽多,蕴在掌心,流出指尖,绕指缠绵。他那无处安放,走火入魔的爱意,因为那个人不在,便只能委屈在这相思成灾,思念成狂的短短一挲里──用他天荒地老,百炼成钢的柔情。秦长淡道:“这已经很人道了,儿子,你忘了我从小教育你的,”他一字一句,语重心长,却自有一股力透纸背,字字诛心的力量──“别、贪、心。”“……”最後三个字,听得秦深几乎哑然失笑。如果不是因为他实在不愿在这个时候再激怒父亲,白白浪费时间的话,秦深倒真的很想讥笑著反问一句,此时此刻,这屋里最贪心的人,究竟是谁啊……父、亲!父亲,您这是在逼我,做最绝地的选择。秦深忽然转身往後走,一步一步,决绝得仿佛永不会再回头。他真的没有回头。秦深来到房间的东南侧,在一高大的木柜前停下站定,熟门熟路地找到其中一格抽屉,拉开,从里取出了一样东西。当那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冷硬触感在时隔多年以後再次传达进秦深微微发烫的掌心里时,即便不是纤细敏感风花雪月的人,也难免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恍惚。那是一柄黑色的HKP7,当年杀死程雅的那一柄。屋中余下三人齐齐变色,秦绵失声叫道:“阿深,你要做什麽!”秦真更是看到眼都红了:“哥哥,你这是……真、想、一、枪、毙、了、我、吗!”他握紧拳头全身剧颤,如果不是秦绵在身後用尽全力拼死拽著他,他恐怕就要忍不住一个箭步冲过去和秦深捞起袖子干人生的第一场架了,嘶哑地怒吼,“你来啊!你来啊!有本事你就真的杀了我!一枪毙了我啊!混蛋!……混蛋!”而秦长的反应尽管比他们淡定,没有说话,但脸色也明显阴了下来,难看得很。秦深自顾自把玩手中枪支,像小时候一样。只是那时他未曾长大的手掌只能将其堪堪拿住,如今,已是绰绰有余。卡擦,轻轻地一拉,一顿,秦深上好了膛。“你怎麽会这麽想,真真,我怎麽可能杀你,”他一边说,一边就将那已经上好了膛,随时随地都可能擦枪走火夺人性命的危险枪头,徐徐对准了自己的胸膛,“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我把我自己杀了,也舍不得杀你。”秦真看得呆了,本已极苦的喉咙艰涩地一哽,便立刻涌上来一波催人流泪的酸楚。刚刚他想哭,现在……他更想哭。秦真微微张了张嘴。好想,真的好想,对面前的人说一句,哥哥,小心。其实他更想说一句,哥哥,我相信你。他相信他,他相信他……他真的相信他!他相信,哥哥当然,舍不得杀自己。他舍不得杀他,他知道,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可是,可是……哥哥,你爱上了程诺,你要和程诺在一起,你说你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和那个毁了我的贱人在一起……这个事实却比杀了我……比杀了我还要更难受啊!秦真抬起手,用半个手掌遮住自己一半张脸,一半阴影一半光明,如同他此时此刻矛盾纠结的心情,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他本来很坚定的,特别坚定,一早就下定决心,即便是死也决不会退让半步,而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今生今世,他就绝不许哥哥和那个贱人在一起。他原本是抱著如此决绝的,疯狂的决心,拿命作赌,用命相搏。可是现在,就因为哥哥这一个充溢温情亦满含威胁,同样不顾性命,舍命一搏的小动作,秦真忽然就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不怕自己没命,但他怕哥哥会死。他性格骄傲,又没有哥哥那麽厉害。哥哥是表面谈笑风生令人如沐春风,但实则风过无痕,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而他总是学不会乖,这麽多年,仍是小孩子脾气,吃软不吃硬。所以他永不臣服於强悍的铁腕,但往往跪倒在柔情的脚畔。他要输了,秦真想。服软的冲动像涨潮的海水,一浪比一浪强烈地冲击著他摇摇欲坠的心秦深小心而温存地摩挲著手中的枪支:“真怀念,也许你说的对,父亲,我做的孽,比你年轻时还多。”顿了顿,秦深眯起眼睛,淡淡地笑了:“不过我现在总算知道,其实老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是公平的。”说时迟那时快,秦深迅速错开他的双腿,同时将枪口往下挪,精准地对上他的左腿後部,然後眉不皱眼也不眨,直接一个扣指下去──砰!…………在场其余的三位都是看多了杀戮枪战,一路从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