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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只能让千锦望而却步。这也并非是他千家出不起这个价钱,只是祖父以为不值得花而已,千锦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去。千锦以为,他此生都与此琴无缘,哪知却在今日又见到了它,且还能拥有它,随意赏玩、弹奏。这琴自然是云轩送他的。云轩让他弹奏一首离殇之后,就将此琴赏了他:“弹得还成,拿回去仔细再练吧。”千锦抱着这琴回到自己院子,还有些喜不自禁。他自然是十分纳闷,怎么云轩就知道自己爱琴呢?千锦不由又想起往事,那一年,他和父母被董林派去的人截杀,他逃跑时,怀里还抱着母亲买给他的古琴,虽然比不得焦尾贵重,亦是千锦的心爱之物。只是可惜,那琴后来被匪徒一刀砍断。千锦想起往事,瑟瑟发抖,他还记得他把匪徒自叔父身下拽出来时,是多么恐惧,多么绝望,而那匪徒却还要戏弄他,用长刀假装劈向他的脸,他吓得生生昏死过去。“你不能杀他。”云轩穿着长袍,戴着斗笠拦在他身前:“董大哥要想杀他,除非先杀我。”前面的话,千锦没听清楚,但是那一句“你要杀他,除非先杀我”的话,千锦至今记得分明,那果真是云轩的声音啊。也许,云轩那时看到过断琴,所以至今还记着。不知这焦尾古琴,他是何时得来,亦或本来就是他之物,亦或是旁人借花献佛,云轩又把它给了千锦。千锦焚香净水,端坐抚琴,琴声平和悠扬,在夜色中犹如仙乐飘飘。其实,只要云轩想,他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带给千锦快乐。千锦便是刻薄的性情,却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也不是不知好赖的人,更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云轩和凌墨在一起,才是般配。千锦想象着,云轩和凌墨并肩而立,江山如画。那自己呢,也许只默默站在他们身侧,就好了。千锦不慕名利,亦不喜张扬,更不喜欢争夺,他其实只是一个最恬淡的性情,安静平和,别来刻意地欺负我,就好。千锦忽然想起自己怀孕的事情,相像着自己肚子大了时的样子,他不由苦笑,却并没有真得觉得羞愧,反倒有一种丝丝的甜蜜。孕育生命,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无论是女人或是男人,而男人也能生子,这岂非更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吗?而且,这是云轩的孩子呢。一定会像宝儿、霜儿那样乖巧、孝顺、机灵又可爱。悠扬的琴声也传进了云轩和凌墨的耳中,云轩随着琴声的节奏在凌墨的身体里弹奏。凌墨又痒、又痛,又是好笑:“丞相……喜欢这琴声吗?”云轩“嗯”了一声,将凌墨换到自己身上:“这是千锦所奏,他的琴艺倒是拿得出手。”凌墨借机缓着体力,并不肯动:“那墨儿陪丞相多听一会儿可好。”云轩才不上凌墨的当:“你还是趁着这音律乖乖地侍奉本相,否则本相可要罚你含冰了。”凌墨无奈,只得随着那音律辗转起舞,让他家云轩大人尽情享受。天亮的时候,凌墨还觉得浑身痛,不想起。云轩笑道:“那你就再多躺一会儿,你今儿的请早,本相给你免了。”若是以往,凌墨最少要早起大半个时辰的,沐浴更衣后,要来云轩的院子侯着云轩起床,侍奉他更衣,给他请早。凌墨听了云轩的话,就闭上眼睛,再躺一会儿,觉得这扶妻之后,果真是有好处的,可以赖床了呢。云轩昨儿也免了千锦请早,所以他也不急着起来,用胳膊抱了凌墨,沐浴着晨曦,再静静地躺会儿……只是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直到风前在门外高声喊叫:“大少爷、凌公子得起了,夫子一大早进府了。”云轩和凌墨被讨厌的风前弄醒,才发觉两人竟是都睡过头了,不由都有些不好意思,凌墨就更不好意思,埋怨云轩道:“都是丞相昨夜贪.欢……”只是说了这一句,就不说了。云轩淡淡一笑:“新婚燕尔,自是难免。”却扬声骂风前道:“一大清早地喊什么喊,再乱喊乱叫,就罚你一辈子不许说话。”门外立刻静无声息了。云轩半躺着,等着凌墨收拾齐整了,才抬手抬脚,由着凌墨侍奉他更衣,又等着凌墨侍奉他穿鞋。“丞相大人您能快点儿吗?”凌墨忍着气:“一会儿去晚了,不怕夫子念你吗?”云轩还是笑:“夜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功夫?”凌墨无语了,他家丞相大人要是耍起赖来,还真有许多歪理呢。凌墨确实有些多虑了,待他和云轩去得堂上,才发现今日夫子来见的主角不是他,也不是他家丞相,而是四少爷杜云昭。“看看,看看。”夫子让云昭站在众人之前,指着他让众人看,杜百年、云朗、云逸、云婓和子清就把目光都落在云昭身上,把云昭看得有点儿毛骨悚然,他去看小孟,小孟在旁边笑得跟朵花一样,频频点头。“才华横溢,才华横溢啊!”夫子连连夸赞。侍立一侧的云朗将两张纸笺递给云轩,云轩接过来一看,第一页上是一首诗:“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第二页上也是一首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是宝儿和霜儿的字迹。”云轩低声问:“这两首诗莫非都是昭儿所做?”云朗点点头,低声道:“魏夫子昨夜见了这两首诗,惊为绝句,今儿一早就冒昧前来了。”“藏龙卧虎,藏龙卧虎啊,少年英才,少年英才啊!”魏夫子连连感叹,杜百年是又惊又喜,反反复复地打量着云昭,开始觉得昭儿是个宝贝了。“这两首诗都是你所做?”云轩问云昭。云昭这个心虚,他很后悔,昨夜干嘛答应替宝儿和霜儿作诗呢,所以他就把王安石的诗随便背了两首给宝儿和霜儿,这下惨了,露脸了!好在刚才宝儿和霜儿向云昭通风报信的时候,云昭已经偷偷先问过小孟了,本朝或是前朝,有没有一个叫王安石的政治家、散文家?小孟很肯定地告诉他,没有,所以,云昭才不至于在此时落荒而逃。“就算……是吧。”云昭还是有些犹豫,脸也红了,自己这算不算是剽窃、侵权啊?自己这明明就是文贼啊,文贼也是贼啊。“现在已到秋日了,过几天就是赏菊盛会,还说什么春风又绿。”云轩怕云昭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