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书迷正在阅读:我在湖里等你、真心错付、洛羽、不撩何娶、旧日乱事、胖受惹人爱、陌上微尘、反派居然是精分[快穿]、异生物博士的乐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H)
我们让他们平安,心想事成。这档子事情,其实是等价交换。若是有朝一日凡人不再供奉我们,不往我们的庙堂中去,我们便只能看着仙元慢慢衰弱,就这么没了。”这我倒是知道的。我刚成仙那会儿,因遭众仙耻笑,彼时也没跟地府那一帮子人混熟,便常常云游四海,到处逛逛。就在那段时间里,我认识了一条龙。那条龙同我一样爱四处闲走,他司粤地某处小海洲的布雨事,当时盛夏,他无所事事,常趴在一块礁石边调戏海雀儿。他是青龙,通体泛着乌色,我那时乘风找落脚处,险些就把他当一块石头踩了。青龙不怎么爱说话,他说人闲的时候,自然就懒了下去,懒久了就忘记怎么絮絮叨叨了。刚巧我也不爱说话,便经常厚着脸皮过来串门,想着交朋友一定要交性子淡的,即便是到了相看两厌的时候,相互间也惰于开口,倒是一种十分和谐的场景。后来慢慢地跟他搭上话了,我问他:“你如此不务正业,天庭没有罚你么?”他便道:“你不懂,这地方穷,家家户户靠打渔过日子,夏秋两季正是鱼肥的时日,我若是时常布雨,少不得有渔船会在海里回不来。我守着这里的人,吃着他们的香火供奉,自然要护佑他们平安。”我强烈怀疑他说要护佑子民的话都是诓我的,看他表现,根本就是懒到令人发指。青龙老是趴在礁石上不动,任凭风吹日晒,好好的一身威风凛凛的鳞片,硬是被晒得像长霉的九制老橙皮。后来我实在看不过眼,在仙法书中学了引水术,没事给他浇点水,好歹看着没那么像一块蔫巴草了。我在那处海域呆了近半年的时光,然后去了东海的另一处仙洲看风景,便与他道了别。走时青龙只抬了抬眼皮表示他知道了。这一别却成了我们见的最后一面。那之后,我慢慢熟悉各种仙家杂事,判官和月老也开始找我蹭饭,很是忙了一段时间。等我再想起那处仙洲的时候,招了朵云过去一看,却见原先的渔村尽数损毁,满地荒草无处下足,比冥府还要鬼气森森。原先青龙常躺下休息的那块礁石,也已经被淹入了海里。我急急地奔往原来青龙的庙内,却发现那处龙王庙却被毁坏得最为彻底,龙神的陶泥像被人用锤子砸烂,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碾在虫豸脚下。我十分震惊,找当地的土地神问了,这才弄清楚事件原委。原来我离开后的第二年,天下大旱,四海龙王都接到了布雨的昭示,不得不大范围地引水降雨。大雨起,海风不平,渔事不安稳。这处渔村里的人认为,龙王爷不再庇佑他们,便带人砸了龙王庙,又烧了神像泄愤。当天青龙全身如遭烈火焚烧,化出二十丈余的原型在天空中嘶吼翻滚,痛苦得几欲泣血,最终撑不住跌落在了渔村中。“然后?”青天坠龙,多少人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稀罕事?土地公叹息一声道:“那些凡人……将青龙活活打死,抽筋示众。”后来天庭中降下天罚,将此处夷为平地,一道雷将那些渔民全部生生劈死。可青龙毕竟是消失了,再也回不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凡人能将神灵供在香案上跪拜,也能让一个神仙眨眼间灰飞烟灭。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仍然不懂,判官为何在此时提到这个。我同张此川在一起时,两个都不信神,也不拜神。当时我存着些许旖旎的心思,带他走过据说保佑有情人的紫苑竹林道,强迫他戴上我花心思求来的鸳鸯红绳,他还有些不情愿,要笑我俗气。这样的人,又怎么和神仙搭得上关系。判官摇摇头道:“这个凡人,本来一辈子与神佛无缘,可是谢樨,他认识的人中,可不就出了一个你么?”我哑口无言。他看着我,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此事还有的折腾,我只下来提点你一句,玉兔虽然顽劣天真,你在凡间还需多让着他。他让你做什么事,你跟着做便罢了。”我从旧事中抽身,嘴角抽了抽:“他还要我给他唱,单唱主人公在井水边遇到兔子的那一折;要我每天给他做三十个月饼吃,我确实是知道此事还有的折腾。”判官捂住嘴咳了一声:“小白兔他……嗳,你便宠着他,惯着他,就当养了个儿子,放家里多养眼啊。总之,我就过来看望一下你,再提醒一下你,没其他事情,我便先走了。”判官离开后,我顺着桂树树梢滑了下来。玉兔的耳朵从窗户旁探出一个尖儿,我走过去把他拎起来,温柔道:“判官走了,变回来罢。”玉兔抖了一下毛,乖顺地变回了人形。我看了看他,觉得确实挺养眼的。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谢樨,你干嘛?”和这只兔崽子在一起呆久了,倒也没有起初那么让人看不顺眼。我这么一想,判官的那些不知所云的警告、晦涩不清的提点全都被我抛去了九霄云外,我觉得心情好了起来。见我不出声,玉兔小心翼翼地又问了句:“谢樨?”我伸出手,没忍住在玉兔脑袋上摸了摸,叫了声:“儿子。”作者有话要说: 青龙故事参考来源:郎瑛记载,明代成化末年,广东新会县海滩上坠落一条龙,被渔民活活打死。不过史书上的这条是红龙。唉。☆、穿帮玉兔在天庭中最怕两个人,一个是嫦娥,另一个便是我。嫦娥深居月宫,性子随性又刻薄,收拾起人来让人两股战战。我老琢磨着,这女人的不好惹之处,从她当初偷长生不老药时就已见端倪。对玉兔来说,嫦娥就是他头顶上悬着的一尊微笑的慈母像,皮笑rou不笑的那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到了我这里,屁是敢放了,蹬鼻子上脸的事却还是万万不敢的。这么来看,我在玉兔心中的威严地位仅次于嫦娥。我也不是吹,他天上地下干过的熊事不止一件,只有在我面前收敛一点,时不时还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我把这归结于我气质好。玉兔把这归结于“忍让。”按照他的说法,兔儿神一族,我是后来的那一个,他作为前辈,便要处处让着我,宠着我。我没理他。判官走之后,玉兔很是鬼鬼祟祟了一段时间,想方设法地想打听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端坐在书房里看书,就见玉兔从窗户边翻了进来,偷偷摸到了我身旁。“谢樨,咱们商量个事儿。”我眼皮也不抬:“明儿商量,你先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