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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会有人来。”“阿琅,听我说,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贺一九加快语速道,“姓袁的没怎么刁难我,而且也不是和我有仇的模样,我觉得他的目的还是在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要做的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韩琅稳住情绪,思索片刻才道:“说实在的,真不少。远的就说宝昌坝那回,我肯定已经得罪了朝中人物。近的就更多了,我抓过的每一个犯人都有可能对我怀恨在心,还有我家里人,荒山流那些……”贺一九一听也是头疼,决定暂且放弃这个揪出幕后黑手的打算。阿宝又来催了,声音很是紧张。两人都知道他们没法耽搁太久,视线对望,彼此眼中都是依依不舍。贺一九拍了拍韩琅的脊背,柔声道:“这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别太难为自己,能救就救,不能救就别掺合了,贺爷我自己有的是办法脱身。你自己小心为上,千万留神周围,我怕那始作俑者要害你。”韩琅点点头,两人再度拥抱,贺一九埋头在他颈窝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倒把一直绷着脸的韩琅逗出一丝笑来:“你是狗不成?”“短时间内碰不到了,过把瘾也好,”贺一九露出苦笑,“快回去吧,最近小心点,也别再来了。”韩琅“嗯”了一声,却迟迟没有松开。直到阿宝再度敲门,他才一狠心推开了贺一九,沉声道:“我走了。”这句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是不想回,是不敢,生怕一回头又走不了了。阿宝回来锁门,看见贺一九一动不动地坐在屋内,久久凝望着韩琅离开的方向,眼底全是埋藏至深的眷恋。韩琅直奔京城,路上一刻未歇,险些跑死一匹马。到达赵王府上的时候已是下午,对方没让他等太久就接待了他,他也顾不得礼节了,风尘仆仆直奔书房。赵王见了他还有几分欣喜,问道:“哦?韩公子怎么来了,我听说昨日贡物顺利出安平,窃贼也抓获了,这回多亏你和贺公子保护有方。”韩琅顾不上客套了,当即跪地道:“赵王殿下,草民有一事相求!”赵王被他这举动弄得怔了怔,接着才问:“何事?”韩琅正在扼要向他说明事情的情况,主要是是想托他调查袁县令究竟意欲何为。正在这时,外头突然冲进来一人,惊慌失措地跪倒在赵王跟前道:“殿下!那石玉兰刚出安平不久,遭窃了!”第83章贡物6天高云淡,水波微澜。竹贞懒洋洋地靠在木船尾,双手枕在脑后,在想心事。水上一波一波地吹来带着鱼腥气的江风,木制的船舱被刷了一层清漆,阳光一照,更显得熠熠发亮。水波平静,船身随着浪涛微微摇摆,晃得竹贞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真想就这样昏昏睡去。忽然船身开始剧烈摇摆,震颤得几乎要倾覆一般。竹贞睁开眼,见怪不怪地换了个卧姿。水花四溅,不少落在了他的身上,旁边不断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直到某一刻摇晃的幅度渐渐变弱,脸颊一凉,一条冰冷的尾巴“啪”地抽在他的脸上。竹贞一把抓住那条鱼扔了出去,口中道:“看好你的东西!”那是一尾漂亮的青鱼,身子重重落在甲板上,弹起几尺高,还在摇头摆尾地挣扎跃动。一双赤足落在它身边,鱼被人拾起,随手扔进鱼篓里。来者正是阮平,他来回扫视一圈,看竹贞懒散地躺着,索性伸出一只脚玩笑似的踢了踢对方的腰身。竹贞瞥他一眼,不爽道:“我就晒会儿太阳怎么了,又没碍着你。”阮平笑笑,蹲下来推他几下,见他还不起来,索性伸手挠他痒痒。指头还没碰到咯吱窝,竹贞就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嚷嚷道:“行了行了,我帮你忙就是,烦死了。”阮平看着他笑,视线相接,竹贞竟有几分怔神。阮平笑起来真好看,爽朗,阳光似的生机勃勃。不像他自己,就是一只躲在草丛里的毒蛇,阴沉,冷漠,看谁都充满敌意。竹贞生长在一个不近人情的环境里,人与人之间没有半分情愫,只剩下没完没了的阴谋和诡计。他最怕别人对自己好,如果阮平并不理他,放任他待在孤寂的环境里,他反倒轻松自在。可阮平总是三番五次把他从那个环境中拖出来,他一开始相当不耐烦,可久而久之,又感到另一种新奇的舒畅。人都是会变的,竹贞也说不准是不是阮平改变了他。可平心而论,他并不反感这种改变。渔网摊开,活蹦乱跳的鲜鱼被阳光照耀得熠熠生辉,晃得人眼晕。竹贞陪着阮平收网摘鱼,鱼“噼里啪啦”地往甲板上仍,有些运气过好的,竟然蹦着蹦着稀里糊涂地掉回了江里,捡回了一条性命。竹贞忍不住想,这么多鱼,家里那帮猫啊狗的估计得乐坏了,石龙子也是。不过这家伙怕水,一直没敢跟到船上来。捕鱼季节,江面上随处可见他们这样的木船,到处都是浓烈的鱼腥味。天气晴朗,江水滔滔,四周间或传来一阵阵的摇浆声,还有船夫唱的小调,听起来格外令人心旷神怡。阮平还在收拾渔网,用手势吩咐竹贞去杀两条鱼当午饭。竹贞一脸郁闷,心想他的飞镖和袖剑都是杀人用的,如今竟然用来剖鱼腹和刮鱼鳞,真是大材小用。鱼鳞刮完,内脏随手扔进水中,引来好几只争抢的野鸟。竹贞两手沾满了鱼身上的血污,黏黏糊糊,趁机往阮平身上抹。阮平由着他作弄,手一抬,就把一片晶亮的鱼鳞抹到了竹贞的额头上。竹贞气得骂他“蠢驴”,他勾唇淡笑,目光格外柔和。闹也闹完了,笑也笑过了,竹贞继续坐回船头继续发愣。他烦恼的正是如何取得“石玉兰”的事,贤王给了他一个期限,要求是在贡物到达京城之前。另外,贤王还给了他不小的助力,对方安排了不少声东击西的人马,只为分散敌人注意力,让竹贞在最后关头一举成功。如此周详的计划,令竹贞心生佩服。这是一个连环计,自己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就算他失败了,后头肯定也有其他人接任。这些日子他一直密切注意贡物的举动。他看得出来,那个貌似可疑的“萧少卿”不过是贤王安排的诱饵,贺一九和姓岑的为了这人东奔西跑,折腾得精疲力竭,令暗处的竹贞只觉得可笑。很快,萧少卿的任务到了最后关头,他佯装被抓然后自裁,实则服下了假死的药物。看到萧少卿倒地,所有人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竹贞知道,到自己行动的时候了。当时,贺一九已经离开,剩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