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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道不明的疏离。他曾尝试开解这二人,却是徒劳无功。可是,今日这番情状,若不是父亲来得及时,他恐怕就要应下母亲的要求了。母亲向来是个无事不生非的人,今日突然唤他前去,又是一副晓之以情的模样,定然是要他做点什么的。会是什么呢?其实,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也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度过这一生。无外乎从成家立业开始,沿着老路前行,然后寿终正寝。若只是想想,他大概会不假思索地拒绝。可要是摆在了面前,他未必能够如想象中那般坚定。这么一想,又觉得西塞之行定然是上天的恩赐,欲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在萧啟走后,萧夫人与萧钦之间便只剩下那点冷冷的互不搭理了。萧钦兀自喝茶,不时发出些声响。萧夫人兀自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久以后,萧钦起身,道:“阿蒙的亲事,你就别cao心了,我自有我的打算。”萧夫人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让她别再插手。可是,萧啟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就做不得主。她突地看向萧钦,道:“你的打算?你能有什么好打算?”萧钦走到萧夫人跟前,冷笑一声,道:“难道离了你,我就做不得事了吗?你要为他牵挂,便去牵挂吧,我和阿蒙就不劳你费心了。”言毕,萧钦又如来时那般走了出去,独留萧夫人在那里默默垂泣。于萧夫人而言,此时的三月好似冬日雪地里的晴天,雪融化便要带走温暖,雪不融化却又会是漫长的寒冷。第10章有情无情总是情萧啟回到沉香苑后,清若凑上前来,小声道:“公子,阿素今儿个下厨了,给你做了点心。”说来清若当是母亲的人,可自从进了这沉香苑以后,无一处不是在维护他二人。他虽心内存疑,却还是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却不想,清若好似看穿了他一般,接着道:“我这般不是为了公子,而是为了阿素。若有一日整个汝阴侯府都与阿素为敌,我也会护他到底。”萧啟庆幸自己没有看走眼,这般坚定的决心,是怎么也做不得假的。他虽介意清若看顾容比看自己要重,却并不会因此与顾容有了芥蒂。他所希望的,本就是顾容能有个值得信赖的随从。想到顾容今日又为他下厨,便加快了脚步,往内室走去。一进门,便瞧见顾容在桌边左右移动,细细端详着点心盘,一副生怕上面沾了灰尘的模样。他高兴地在桌边坐下,道:“今日可是辛苦你了,没被烫着了吧?”顾容第一次为他下厨的时候差点把小厨房给点着了,所幸的是当时的顾容只是烫伤了手,没过多久便好了。可这事给萧啟留下了阴影,他是断不敢再让顾容下厨了的。但是,顾容生性倔强,非要学会做菜,总是趁他进宫就溜进小厨房。清若向来管他管得严,在这件事上却由着他。因而他越发放肆,常常在他在家时也要露几手。顾容把双手在萧啟面前晃了晃,笑道:“你也太小心了,我好歹学了一年了,怎么还会把自己烫伤?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了,你赶紧尝尝味道怎样!”萧啟嘴上担忧,心中却还是欢喜的,他拿过一块点心,慢慢地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后,笑道:“你这是打算给我送行吧?”嘴里的点心不是一般地难吃,初入嘴还以为没有味道,嚼了几下后又觉得是各种味道夹杂在一起,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难吃。顾容哈哈大笑,在座位上已坐不定了,捧着肚子,一脸扭曲,道:“才没有,只是让你感觉一下我的心。阿蒙,你吃出来了吗?”萧啟那将要脱口而出的“难吃”只好生生忍住,道:“还行,吃出来了,满满的都是你对我的情意。”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原来是萧敬来了。说来,自那年逃离了做太子侍读的命运后,萧敬时常会来汝阴侯府同萧啟一块儿打发时间。日子久了,他也看出了几分意思,只是他没有戳破的念头,就当是在看戏。他偶尔还是能触及到清和的目光,见她似甘心又似不甘心,便劝萧啟要提防着点。可萧啟总是念着那点旧情,狠不下心来把人送走。却说这时,顾容见了萧敬,怪他坏了兴致,气不打一处来,瞥了他一眼,就道:“这个时辰,你来作甚?”萧敬知他缘何有底气,也不欲计较他这般言语,指了指窗外的日头,道:“今儿个来是早已约好的,只是我因事误了时辰,这才来得晚了些。”前些日子萧啟便约了萧敬上府,说是要交代一些要紧事。萧敬当然知道所谓的要紧事是因何而生,便也急急忙忙地在这一日早上就赶来了。却不想,出门转了个弯,到得繁华市井,只一眼,便瞥见了一个妙人。那人瞧来十三四岁,神情甚为高傲,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一副万事不放诸心上的模样,三月桃花未必胜得此人一分娇艳,六月荷花未必胜得此人一分聪慧,九月菊花未必胜得此人一分夺目,腊月梅花未必胜得此人一分高洁。总而言之,于萧敬来说,此人必是人间从无,天上少有的人物。一切都是开天辟地头一回,那人也是从古至今仅一个。直到那个身影飞快地闪过他的眼睛,萧敬才在那一瞬的深思迷茫中了悟了。他追寻着那个身影,来到陌上人烟稀少之处,却不防被人从身后偷袭。他迅速转过身与那人厮打起来,却发现那是他所追寻之人。他与那人作了好一番解释,才得了停手说话的机会。毕竟是冲动的年纪,萧敬也好似忘了委婉,脱口便道:“你是哪家姑娘?可有婚配?改明儿我让媒人上府说亲!”那姑娘霎时间变了神色,脸上的笑含讥带讽,眼睛里直射出无情的光,道:“你这小子倒是想得好,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敢打我的主意?!满京城都知道我秦遥夜,你却道不知,莫不是装傻充愣,想要讨点便宜!”萧敬当真不知,他平日里除了去汝阴侯府,就是去深山研究地形,对于京中风流人物,他实在是知之甚少。这自称是秦遥夜的姑娘,他往日也未曾听闻过其名号。“你别误会,我可真没有听说过你。我极少出门,也不关心时下风流人物,你这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呐!”秦遥夜顿时羞红了脸,她以为自个儿闻名京中,凡人都知道她的名号,都会称赞她几句。可眼前这人却偏偏是个例外,像个打山里来的,竟然不认识她。她倒不是觉得气愤,只是隐隐地有些不悦,既然这人不识得自己,那就让他好好瞧瞧自己的能耐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但是,我可不想告诉你我是哪家的,要知道你就自己去问。看你穿得也不寒酸,料想出身也是不错的,但要娶我的话,到底还是差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