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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这段时日对萧啟实在是太过放纵了,才会让他生出些不该有的忤逆双亲的心思。“你的这些话休要再提,咱们汝阴侯府可是百年基业,要是你都这么说,那外人怎么看咱们。”萧啟不再回话,只是去了女儿身边,捏了捏她的小手,嘴上带了点笑意,脸上也露出了柔和的神色。说到底,他对于这个孩子,还是很喜欢的。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有了孩子的事实,也接受不了顾容已经离开自己好几年的事实,这才会如同没睡醒般故作平静。萧钦见自己被忽视,只好也凑到孙女身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多少年了,汝阴侯府多久没有过这样的喜事了。一个孩子,一个鲜活的孩子,满园的寂静似乎要被打破了,春天也要如期而至了。孩子,真好。萧啟的孩子出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边,接到这个消息时,顾容正在进行最后一场战役。自打他回到南边后,各方势力都希望拉拢他,可表面上又都和和气气的,好似不管他选择了哪个势力都无所谓。可是,真到他表现出要选哪支势力时,底下的争斗就开始明显了。因此,他就利用各势力间的这种复杂关系,将他们从内瓦解,而后再各个击破。其实,各势力在最后也意识到了他的目的,可那时候已经晚了,晚到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打不败他了。然而,顾容的最后一战打得很勉强,因为对方同他势均力敌,他完全没有把握打败对方。每次对方好似要败了,不久之后就会如同获得了新生一般卷土重来,常常令顾容措手不及。顾容总觉得对方要么是想要和他死拼到底,要么就是在以疲劳战术令他生厌、愤怒。他不敢妄下定论,便找来了陈妙的父亲陈琦。陈琦知晓了他的意图后并没有立时进行分析,而是略显尴尬,好似不知该如何开口。顾容着了急,便道:“大将军但说无妨,此役的胜负可是关系着南方的未来,我便是赴汤蹈火也要打个胜仗的!”陈琦又看了他好几眼,才道:“其实,那人名唤尤循,论起祖宗来,当年也是同一家的。他向来喜欢陈妙……”话说到这里,陈琦便住了嘴。顾容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了,看来他是希望自己放弃婚事,成全尤循,这样还能获得一员绝对忠心的大将。其实,在当初得知萧啟的妻子怀孕后,他就起了成亲的念头。可合适的人选总是很难找到,他便耽搁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的,他想到了陈妙,就跑去陈琦府上提亲了。陈琦那时可能是碍于他的面子,没把尤循的事情说出来,这才让他与陈妙有了婚约。他本打算在战事结束后便同陈妙把婚事办了,如今看来,这定是件办不得的事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回去问问陈妙的想法,她若同意便毁了婚约吧。对外的话,就说是我喜好男色,仍未忘记故人。”陈琦一面感恩,一面感激,因为他没有看走眼,眼前的顾春朝的确是能够对天下怀仁之人。南方终于得以太平,他们这群前朝之人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负累,好好生活下去了。“谢主子成全!”除了这话,他又还能想到哪句话来说呢?陈琦走后,顾容一阵恍惚,继而露出苦笑。其实,陈妙真是个妙人呐!可惜,那人从来都不是他的。或许,自己只是贪恋和她在一处的欢笑,才会误认为那是喜欢吧?或许,自己只是觉得借着陈妙可以忘记萧啟,才会装出移情别恋的模样吧?想到萧啟,他不由得就想到了今晨接到的消息,他的孩子出生了,取名萧容,小字春朝。萧啟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名字,所以“春朝”二字真是巧合。但是,这又未尝不是在告诉他,他错过了一个真正牵挂着他的人呢?萧啟,萧啟,他的心上不停出现这个名字。最后,他也只是无声地说了句:“萧啟,恭喜!”不过,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也只存留了一瞬。很快,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另一项事务了。南方战事结束后,他想要着手发展南方的商人势力。南方多山,自古偏僻,又兼瘴气重,百姓们大都贫病交加。如果不使此处有可仰仗的生存法宝,那南方便再无光辉之时了。他记得南方临海处有一座岛屿,那里常有外族人的船只停靠。岛上的人喜欢和外族人做生意,买来外族人的新鲜玩意后就用船运到国都去卖,能赚不少钱。他惦记这项买卖很久了,如果外族人不肯来岸上,那他就主动去找外族人。不管怎样,都要把这项买卖搞到手,然后让南方真正繁荣起来,让南方的百姓生活和乐美满。不久后,尤循接到了陈琦的来信,知道陈妙的婚约被取消了,便十分利落地收了兵。其实,他也没想到顾春朝能和他对抗那么久。在他眼中,顾春朝其实是个甘为下乘的人,做出了身为男儿最不齿的事情,应该是个最没志气和胆识的。哪里想到,顾春朝作战时的智慧和勇气丝毫不逊于他,有些智谋更是令他也拍案称奇。如今,这人又主动退让,他不真心服他怎行?最终,南方这场战事宣告结束,双方握手言和。同时,这也意味着南方已被顾容全盘掌握。而在京中,此时已经是汝阴侯府摆满月酒的时候了。众多宾客云集于此,各人脸上笑意堆满,顷刻间满府里都是人声笑语了。张大娘依旧尽职尽责地做着传话的事情,把府里的好事都说到了汝阴侯夫人跟前。萧钦依旧对汝阴侯夫人不冷不热,大概是想要一点一点地消磨掉自己对她的耐心。萧啟礼数周到,笑得恰如其分,迎来送往都做得滴水不漏。不少人见了,都暗道汝阴侯府有福,终于有个子孙能文能武,担得起责任了。可是,萧啟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呢?他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个人,变成了一个最圆滑的人。该笑的时候笑得适合,该哭的时候哭得适度,看似刀剑不入,其实就是一片虚无。他很累,装得很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即使不装都能与这个朝堂和谐共存,更不知道自己当初让顾容离开是对是错。顾容啊,太单纯,太直率,对这世间的好与坏都有最真实的反映。如果任由他继续待在自己身边,难保有一天自己会护不了他。可是,让他走了,自己的心也就空了。正想着的时候,陈侃走到了他面前,轻轻推了他一把,在他身边坐下,问道:“你想些什么呢?”萧啟不欲与他交心,自然不会以诚相待,只是随口道:“不过是些琐事,在想今日是否有遗漏之处。”陈侃也知道萧啟那难以亲近的性子,只好转移话题,道:“我跟你提起的那个慕容珍,她好像挺信任我的,真想看看她知道真相后的样子。”他丝毫不畏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