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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旧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毫无善意的阴冷笑声。仿佛被冻住一般,林瑞哲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屏息听着。过了片刻,那笑声再次响起,一个高挑消瘦,眉眼柔软的少年披着雍容华贵的外套,在几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侍卫簇拥下,施施然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有一张细瓷般苍白里透着淡淡薄青的脸庞,嘴角勾勒的弧度微微倾偏,看上去妩媚而邪气,那张狐狸似的妖气五官,竟是说不出的熟悉。林瑞哲仔细一想,眼神蓦然肃杀冰冷——这个少年,和苏越有三分相像,想必便是,公子苏邪了。果不出所料,那少年在院落中站定,歪着脑袋,笑吟吟地望向林瑞哲:“林将军,苏邪在此恭候大驾多时了。”林瑞哲的手下意识地摁住了髋边的长剑,凝神而对:“……公子苏邪……你,并未退兵,为何会在此处?”苏邪顽皮地笑着,白净修长的手指虚掩在唇边,说道:“别这么说。兵,自然是听我的话,乖乖地退了回去。然而我却留在了这里,悉心等待着将军前来。”“等我?”林瑞哲冷冷道,“连商国国君的丧葬都未曾参加,却千方百计想要见我,这倒当真有趣。”“谁叫我们是故人呢?”苏邪说,“立嗣之争,我志在必得,倒也不需回城与我那温吞的兄长消磨时光,不如在踏上王位之前,了却一桩多年未解的心愿。”林瑞哲紧盯着他邪气的笑容,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掌心渗出细汗,下意识地屏息问道:“什么故人?我和你素未平生,何来故人一说?”“哈。”苏邪抚掌大笑,黑漆漆的漂亮眼睛里却全无笑意,“林将军果然贵人多忘事,我还记得你,而你呢,却早已把我忘记了——不,应该是,从未注意到我罢!”林瑞哲握紧了手里的剑,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意思?”苏邪饶有兴致地凝望着他,说:“将军知道吗?我家二哥,自从十三年前起,就对一个人念念不忘,醒的时候想着他,睡了想的还是他,每年中秋月圆,都会满怀希望地跑到城边枫林里,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再失望地回到王城……”见林瑞哲缄默不言,苏邪笑得更明显了:“将军不用我告诉你,他想的人是谁了吧?哈……为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出卖自己的rou体,作践自己的灵魂……我的哥哥!!”他的表情突然凶狠起来:“就是因为你!二哥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我一直在他身后看着他,可他从来没有回头留意过我……我还不如一个外人!他把我当什么?把自己当什么?……林将军,你知道我有多恨吗?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得不到手?只有他……只有他……只有苏越!只有他例外!”林瑞哲盯着少年因为仇恨和变态的情绪而扭曲的脸庞,只觉得耳内嗡嗡作响,握着长剑的手似乎都开始冰冷起来,他紧盯着苏邪,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咽了下口水,才问道:“难道说……那年……杀害了我爹娘兄妹的人……并、并不是……”苏邪刺耳而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容却又在最后关头狠狠拧紧:“是!杀了你家人的不是二哥!你真是愚蠢啊林瑞哲……他曾是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伤害你爱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干的!你的爹娘,兄妹,统统都是我杀的!可是我最想杀的人是你——你却独独逃了!”“你知道你的兄长是怎么样在我身下挣扎的吗?他倒是生了张俊俏温柔的脸庞,倔强的模样和二哥有几分相似。我本来不想杀他的,就算不是极品,那清瘦却傲气的样子,也足够让我流连了,可是他竟然不肯告诉我你的去向,我怎么折磨他,□他,他都不肯说。”苏邪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你让我怎么办?忤逆我的人只能去死——所以我侵犯了他之后,又将他杀死了。”“不过你放心,毕竟是缠绵过的人,我还是有怜悯之心的,我给了他一个痛快的,他死的并没有那么痛苦。”“你的爹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谁叫他们要反抗……谁叫他们敢辱骂我……畜牲!两只低贱的猪狗……还有你的小妹,那个疯婆娘……”“唰!”话未说完,林瑞哲的剑就蓦然出鞘,寒光霎时照亮了青年愤怒之极的眼睛,湿润的眼眶几乎决眦,眼里布满了狰狞的血丝,苏邪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住口!!”近乎扭曲的咆哮失控地从喉咙里嘶哑挤出,疯魔了的青年红着眼睛挥剑向静静立在原处的苏邪劈斩过去。仇恨和痛苦已经彻底将他的心蒙蔽,他近乎是癫狂暴怒地嘶吼着,犹如笼中濒死的困兽,用自己的爪牙撕碎每一个试图接近自己的人,鲜血狂溅。“阿哲,娘给你裁了一件过年穿的小袄,你过来试试。”“阿哲,快从屋顶下来,午饭做好了,一起来吃。”“哥哥,我今天有学会绣燕子哦,是娘亲教我的,你看你看,漂亮吧,我帮你绣一个在枕头上,好不好?”“阿哲……”“啊啊啊!!!”眼前几乎是血色一片,堵在胸口心口耳中肺腑的怆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撑裂撕碎爆炸瓦解,每一滴血液都剧烈地焚沸起来,揪在他心口的苦如同迟钝的刀子剜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创伤。他疯狂地举剑挥向那些冲上来阻拦他的侍卫。手中的长剑布满鲜血,喷溅在他脸上。这是旧竹楼事隔十余年见证的第二次屠杀,昔日温柔沉和的清俊少年流着泪杀红了眼,为弥留在这片旧土上的荒魂泼洒仇敌的血,祭奠十年前的那场劫难。原来,仇恨真的可以将一个人逼到这样疯狂的地步。温热咸腥的液体滴滴嗒嗒顺着剑尖流下,滴在地面。林瑞哲喘着粗气,一步一步朝苏邪逼近。那个作恶多端的少年退了退,竟然露出了与他恶毒行径全然不相符的畏惧,他摇着头,林瑞哲走一步,他便瑟缩着退一步。爹爹断去的头颅,被父亲护在怀里的娘亲,投井自尽的小妹,还有……满身狼藉,赤/裸着的温柔兄长……一幕一幕在湿红的眼前闪过,眼泪模糊了眼眶,他把苏邪逼到角落,再也看不清那少年的脸庞。举起长剑,挥斩下的瞬间,他蓦然听到苏邪凄厉可怜地大喊了一声:“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