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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他喊着:“季笙、季笙——”他以为他们事情败露,陈云怎么也需要往别的学校调,或者又调回到初中部,至少不能在原址继续工作。如果知道他没走,他断然不会在校门停留。手被陈云拽住,季笙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头低声和他补回一个招呼:“老师,好久不见……”不过是从男孩变成了年轻男人,轮廓比原来少些凌冽,转而有些柔和。陈云一时恍了眼,也怔怔道,“好久不见……”他松了手,“听说你去了G城……”说起过去的事情,季笙便觉得有些好笑,罪魁祸首如今就站在面前,却怎么也讥讽不起来:“是啊,没考好。”陈云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好,听季笙的语气,既没有怨愤,也没有难过,平静得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样子。“你儿子?”季笙见他无言,便侧过头望向他背后的那对母子。小孩子大约是见父亲迟迟不回,焦急着也想跑过来,他的母亲只好把他抱起身。“长得很可爱呀。”季笙由衷地赞道。“是的……我又结婚了……”陈云有些尴尬,“之前那位,你转学没多久我就离婚了。”“哦。”季笙只是点了点头,显然对他何时离的婚没有任何兴趣。陈云问:“你呢,现在是一个人吗?”季笙不禁想起顾予泽,顿时有些恍惚地回答道:“暂时是吧……”说完,低下头浅浅地笑了笑,似乎在自嘲。陈云觉得他的笑容总像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看得人心瓣不禁颤抖。“季笙,我对不住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季笙笑得灿烂,看得人更是疼痛,“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我不是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你对自己好一点……季笙,当年的事,错全在于我,你不能把对我的恨全惩罚在你自己身上……”陈云知道他的性子,看到他笑容的那一刻轻而易举的就能想到了,他曾经的少年,一直被过去围困着。他忍不住想宽慰他,想引导他,仍是他的师长一样。那毕竟是他爱过的少年。季笙被他说得愣在原地,站在那里徐徐出神,好多人都跟他说要他放过自己,却都没法告诉他,放过与执着,哪一艘帆船才会驶向无风的海域。这个答案,须得他自己去航行。“那你呢,看上去现在过得很好。”陈云一时无语,他顺着季笙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马路对面的母子,小男孩看到爸爸望他,高兴地甩起手臂。“还好……”“起码比以前那个要好啊,”季笙说,他指的是他的妻子。“你快过去吧,他们等你该等急了。”“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再请你吃一顿饭!”陈云急急问道。“不用了老师,”季笙往后退了一步,温和地扬起嘴角,朝他摆了摆手,“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聊的,我先走了。”季笙没有说再见,是不会再见了。陈云站在原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在初夏的凉风里走向马路的尽头。陈云闭了眼又睁眼,怅然若失。儿子还在高喊着爸爸,温顺的妻子还站在校门前,耐心的等着他,陈云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转身往回走,他们到底都要与过去道别,才能在新的寻觅之后,得到恒久的归宿。*季诗妍跑去和同学吃饭,家里就只剩下季笙一人。他吃完饭洗好碗,对着偌大的房子又开始发呆,最后只能打开电视,摊在长椅上一个台一个台往后按。其实他心思也不在光怪陆离的节目上,看了半天硬是把新闻联播看成了谍战连续剧。主播正宗普通话从电视里传出,落在耳边却变成了爷爷和陈云的话,像古寺的钟鸣一般,一声又一声地敲在他耳膜上和脑海中。最后季笙索性往后靠着,闭着眼假寐,由着电视的声响在耳边噼里啪啦混乱地炸开了花。这些年不敢恋爱,对顾予泽的推拒,都不过是他自我惩罚。这是陈云的意思。季笙初时不免有些气愤,毕竟陈云是祸乱的根源,他说季笙把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实在是太抬举自己了。但细想之下,其实他说得何尝不是对的。凭什么他们关系的结束,陈云重组了家庭,他却像惊弓之鸟,不敢回家,也对新的关系战战兢兢。陈云放弃了他,即使他们再次相遇,陈云会恍然,会缅怀,会忏悔,但不会被他的出现束缚。那他为什么还要为对方的过错,执着于那些痛苦的框条?季笙揉着疲倦的太阳xue,他有些想回去G城了。不知过了多久,季笙被人左右开弓温柔地拍醒,季诗妍放大版的整张脸瞬间出现在眼前。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几点了?”“十一点啦,奶奶叫你去洗个澡上床睡呗。”季诗妍擦着头发,“电视也没关,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哥你也是厉害。”季笙讪讪地笑着,站起身往房间里头。季诗妍跟在他屁股后面,絮絮叨叨说着:“本来还想借你手机用一下,结果你的也没电了。”“那你帮我充着了么?”季笙回头问道。“没有啊,我没找到你充电器。”“我知道了,”季笙把跟屁虫meimei推出去,“你也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季诗妍扁了扁嘴,慢吞吞地挪回到自己房间,季笙才从背包里翻出充电器接上。真是一点电都没有了。季笙把还不能开机的手机扔在床上,先去洗澡。等洗漱完了回来一看,手机屏幕还亮着,已经自动开了机。方才没有收到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地进来,震得手机从床边摔了下去。季笙眼疾手快,一把捞过手机,顾予泽的短信被他一眼就从短信堆中找了出来。顾予泽:“我们谈谈。”季笙忽然感谢顾予泽主动给他发来的信息,不然他大约是没有勇气,在主动推拒了顾予泽之后,又跑去对方面前请求原谅的。只是现在时间也晚,季笙想,顾予泽大约睡下了吧,毕竟明天是工作日,他总是要帮学生上课的。明天再回复他吧。一整晚季笙都在做梦,似乎又回到了高三的课室,老师在上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发下来的语文试卷却有半页空白的作文纸。他翻过去,题目却是要他给顾予泽写一封信。梦里的自己还穿着高中的校服,却理所当然地觉得顾予泽他是认识的。他咬着笔盖,绞尽脑汁地想要给对方写着道歉的话语,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些背过的古诗词。季笙心里慌张,惨了,估计这次作文上不了40了。他越是急,就越想不起来,他偷瞄了监考老师几眼,正想低头翻手机,背后却忽然想起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完蛋了,完蛋了,他信还没有写完呢,顾予泽大约是看不到了!季笙死死地攒着手机,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