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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那小子当天晚上率先到达了兵器藏宝阁的废墟之上,或许看到点儿什么。于是又派了弟子去了雅阁逍遥峰,以期能将杨慎之叫来问一问,结果才到山脚下,便被弟子告知,别去了,免得扑空,我们大师兄早就闭关了,至少三年才出来。那弟子瑟瑟缩缩地回了敬事堂,于是赭老在盛怒之下,一掌拍烂了敬事堂的最后一张桌子。第七十七章时至深冬,大雪下得没完没了,几乎要将整个玄武大陆埋了似的,积雪足有齐腰深,到处都是倒挂的冰凌和冰花,树叶草木都被冻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如同透明的琉璃一般,极其漂亮。雪接连下了三日三夜,整座复来山都被厚重的雪覆盖起来,显得臃肿无比,倘若不会御空术,只怕那些弟子们都寸步难行了。然而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每个峰头都安排了一些弟子出门扫雪,雅阁逍遥峰也不例外。“大师兄尚在闭关,子洲师兄,晚枫居也要扫么?”一名弟子问道。文子洲犹豫了一会,才道:“先去看看罢,若是积雪不厚的话,还是不要打扫了,以免扰了大师兄清修。”那弟子应下了,两人便往晚枫居的方向而去,因为是大师兄的住处,一路上平日里也少有人来,此时更显得冷清极了,两旁高大的枫树光秃秃,火红的叶子早已落光了,细瘦的树枝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两人到了晚枫居外面,却隐约听见里面有人声传来,仿佛是察觉到了墙外有咯吱的踩雪声音,那人声顿时戛然而止。弟子压低声音道:“难不成是大师兄出关了?”文子洲纳罕不已:“怎的这般快?大师兄闭关至少也要一个月啊。”那弟子闻言,便有些紧张起来,低声问道:“莫不是……宵小之辈?”“不会罢?”文子洲迟疑道:“偷谁不好,竟然去偷晚枫居?”能偷到啥?大师兄的法宝?“可是……”那弟子吭哧了一下,道:“子洲师兄,那我们现在回去么?”“也好。”文子洲应了。两人便准备离去,走了几步,文子洲仍旧有些不放心,道:“还是看一看罢,倘若真是宵小呢?”他说着,又叮嘱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一眼。”“子洲师兄小心。”文子洲又折了回去,绕着院门走了两圈,还是没敢敲门,就在这时,院子里又传来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文子洲望着高高的院墙,忽然灵光一现,使了一个御空术,爬上了墙头。青石砖的墙头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因为天气严寒,积雪早已冻得结实了,文子洲就这么爬上墙头,往内里一瞅,一下就愣住了。即便是在寒冬,晚枫居庭院中的枫树也仍旧是满树灼灼的火红,极其耀眼,而使得他愣住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庭院中多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他正与杨慎之对面而立,身着青蓝色的衣袍,两人间的气氛似乎并不如何友好,倒仿佛是在对峙一般,文子洲愣了一下,却见阳光下有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那是……一枚蛋?怎么又多了一枚蛋?文子洲疑惑不已,从前大师兄不知从哪儿得了一枚银蛋,天天带在身边,以聚灵阵细细温养,寸步不离,后来过了一阵子,大师兄身边多了一位名叫淇钰的少年,那银蛋便再也没见过了。怎么现在又出来了?那年轻男子又是谁?大师兄的庭院里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陌生人?文子洲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那年轻男子似有所觉,回过头来,微微眯着眼,看了看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说了一句什么,隔得太远,文子洲没听清,不过他的手一抖,下一刻,杨慎之便也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一双深邃而冷淡的眼睛盯着他。文子洲浑身顿时一僵,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颤巍巍地开口道:“大师兄,你出关了啊?”杨慎之没答话,只是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文子洲立刻道:“大师兄修炼辛苦了,好好休息,子洲先退下了。”他说着手一松,便从墙头滑下去,一边掸了掸衣袍上沾着的雪渣,一边迅速往回走,没几步便见着之前那名弟子还在原地等待,看他回来,问道:“子洲师兄,怎么走得这样急?”文子洲摆了摆手,道:“无事,我们先离开吧。”那弟子还在追问:“怎么样?那里面是大师兄么?”只怕大师兄压根就没闭关过,文子洲心道,口中却语焉不详地搪塞:“不是,是耗子罢。”那弟子一头雾水,满腹疑惑,一只会说话的耗子?晚枫居内,身着青蓝衣袍的年轻男子抱着双臂,往临水的亭栏上一靠,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开口道:“看上去你还挺适应这里的样子。”杨慎之左手捻着一支白玉小狼毫的笔尖,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不动声色地回击道:“总比你做一只畜生来得好。”荆秋然的表情微微一滞,转而想到了什么,半眯着眼睛又笑了起来,那模样当真像极了一只得逞的狐狸,他道:“可是谁让阿钰喜欢呢,别说是区区一只狐狸,就是藤纽星人我都能变给他看。”藤纽星人是星际人类的一种,这个族群的人类四肢有点像木贼草的茎,一节一节的,手脚奇长而瘦,走起路来十分好笑,被称为是银河系中外形最滑稽的人类了。杨慎之捻着小狼毫的笔尖,手指上泅出些许殷红的痕迹,仿佛是朱砂一般,他简直懒得去看荆秋然的脸,口中道:“等你真的变成了藤纽星人,他会先把你干掉的,那真是皆大欢喜。”荆秋然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只是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银蛋上,蛋壳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弯下腰去正欲抱起,一只手突兀地伸过来,按住了银蛋,或者说,是休眠中的淇钰,杨慎之语气冷峻:“别动。”荆秋然抬起头来,总是半眯着的眼睛中,有危险的冷芒闪过,仿佛是被激怒了一般,杨慎之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着,道:“我说,别动。”“松手!”荆秋然的声音压低了,隐含着怒气。杨慎之不屑地看着他:“厄尔利保护程序代码,你会写吗?”荆秋然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中的冷芒愈盛,杨慎之却全然不留情地道:“不,你不会,你除了像一只吱吱叫的小奶狐狸黏着他以外,你做不了任何事情。”荆秋然一怔,杨慎之不再看他,径自将银闪闪的蛋抱了过来,放在身前,左手执着白玉小狼毫,开始在蛋壳上画了起来,殷红的颜色在上面勾勒出几串圆润的线条,他的手速很快,眨眼间,便将半边蛋壳画好了。就在杨慎之继续勾画的时候,荆秋然忽然开口:“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自负得令人厌恶,不过你这一次你错了。”他说着,唇边翘起一个嘲讽的笑来,紧接着,他把手放在另一面的镉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