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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剧痛,枪管已被尽数撞歪。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人影犹如鬼魅般窜出,劈手夺过一只鸟铳,二话不说抬手瞄准,“砰”地射中了一人额心。这几下兔起鹘落,谢凉举起的剑都未及放下,忽觉身体腾空而起。那人抓着他一把甩到背上,展开轻功跃上了树梢,飞也似的去远。【沈怀山】沈怀山道:“啧,可惜没弹药。”随手丢了鸟铳。谢凉趴在沈怀山背上,千万个问题争相出口,一时竟噎住了。“……”谢凉道:“你何时学会使枪?”沈怀山道:“刚才,看着就会了。”“……”沈怀山叹道:“这玩意落到高手手中,恐怕能横扫千军,果然后生可畏。”谢凉道:“谢谢你救了我。”沈怀山道:“哦。”谢凉道:“抱歉把你拖下水,还错怪了你。”沈怀山道:“嗯。”“……”谢凉道:“马也……”沈怀山打断道:“那与你无关,归根结底是我不识路害了它。你振作点,千万不要死。”谢凉感动道:“我暂无大碍。”沈怀山道:“那就好。至少撑到帮我找到路。”“……”【躲藏】沈怀山没有逃出多远便停下了,挑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三两下攀上去,坐到枝干上放下谢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谢凉依言屏息,不一会便见追兵从树下奔过,一人道:“他们有伤员肯定跑不远,说不定藏起来了,分小队去搜!”一人道:“不是在山洞里就是藏树上了。”又一人道:“树上也不好找,有手电筒就好了。”又一人骂道:“电都搞不出来,还手电筒。整个火把还实际点。”【真名】待他们逐渐走远,沈怀山偏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谢凉,从衣上撕下几块布条道:“你这伤口等去武林盟再好生处理罢,先止个血。”谢凉抬起胳膊任他包扎,低声道:“前辈真名叫什么?”沈怀山顿了顿,道:“什么真名?”谢凉道:“以你的武功,不可能是江湖无名之辈。究竟是何方高人?”沈怀山失笑道:“真叫这个。江湖无名,就是个跑镖的。后来出了点事,就不跑了。”谢凉默不作声。【秘密】风过树梢,远方林木中透出星星点点的光,如同浮动在幽冥的狐火。穿越人士终于点着了火把。谢凉突然道:“昔日名震江湖的威振镖局杨总镖头,在一场山崩中殒命,距今也有七八年了罢。”沈怀山嗤笑道:“杨总镖头自诩貌比潘安,还是识路一把好手,你说我是他,也不怕把他从坟里气活。”“……”沈怀山道:“年轻人,我迷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的秘密与你这点破事真扯不上关系,救你不过是职业素养。”谢凉尴尬道:“是晚辈鲁莽。前辈大恩无以为报……”沈怀山道:“你若想报,记得给个五星好评。”“……”第20章【上车】四【狼】夜深如墨,繁星缓缓向西天沉去。山野万籁俱寂,远处隐隐传来兽类的呼号声。谢凉蓦地直起身子道:“你有没有听见狼嗥?”沈怀山道:“好像有。但此地有野狼本不稀奇,未必是——”正在此时,又一阵狼嗥传来。谢凉眉头紧锁,侧耳听了一会,笃定道:“是范爱国。他在找我!”沈怀山道:“你这狼的名字挺有个性的。”忽听不远处有脚步声靠近,一个穿越者惊慌道:“怎么会有狼?好像还在朝这边叫!”另一人道:“别怂,我们有火把,到时候一枪崩了它。”那两人晃着火把自树下走过,抬头四处搜寻。谢凉隐在高处的枝叶间不敢出声,却忍不住用气声道:“他在上山……”沈怀山也用气声安慰道:“狼看见火光不会靠近的。”谢凉摇头道:“我这狼不一样,他为了找我绝对会奔着火光来。不能让他们看见他!”一个穿越者停步道:“好像有动静。”沈怀山一把捂住谢凉的嘴,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那两人搜索未果,慢吞吞地走远了。沈怀山放开手,按住谢凉道:“冷静点,你都伤成这样了,决不能妄动。”谢凉思绪飞转道:“但我可以出声提醒他。”沈怀山叱道:“你傻么?这一喊就暴露了藏身处,那狼比性命还重要?”谢凉不答。沈怀山瞧见他的神情变化,缓缓道:“你疯了。”谢凉也不辩解,点头道:“前辈你先走,此事本与你无关,不必再耽搁。我等你走远了再喊。”【还债】狼嗥一声响过一声。沈怀山道:“我不走。这不符合我职业素养。”谢凉道:“我知道前辈是好意,但情况特殊,我决不能眼睁睁瞧着他来送死,还望前辈成全。”沈怀山怒道:“我好不容易保你小命至今,那畜生再重要也是畜生,我的马死得,你的狼就死不得?”“……”谢凉道:“此事说来话长。那不仅仅是匹狼。”沈怀山道:“我的马也不仅仅是匹马!”谢凉焦头烂额道:“真不一样……你的马虽然不仅仅是匹马,但终归还是匹马……”【绝境】谢凉见沈怀山一脸莫名,也无心再解释,索性作势道:“前辈再不走,我便直接喊了。”沈怀山甩手道:“不可理喻,我才不给你陪葬!”转身一跃便消失在林间。谢凉闭了闭眼,默数道:“三十、二十九、二十八……”满天繁星缄默不语,犹如垂视因果轮回的冷眼。谢凉浸满冷汗的手握不住剑,索性将长剑横放于膝上,竟有几分庄严之相。“四、三、二……”谢凉睁开眼深吸一口气,一路沉到丹田,猛然喊道:“范爱国!”这一下用足毕生之力,声震林间,群山相应。不远处的穿越者一阵sao动,那狼嗥声却停了起来。谢凉嘶声喊道:“快下山!我跟你在山脚碰头!”便听那狼短促地“嗷”了一声,再无下文。穿越者却循声奔来,纷纷道:“果然在树上!瞄准那棵树,总能打中!”第一枪射中了谢凉腰际。谢凉浑身痛苦地一缩,颤抖着抬手理了理发型,喃喃道:“当初我便该遵循天意把寿数让给你,此番就算还债了罢。”【这是转折】第二枪最终没能射中什么。谢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又被丢包袱似的甩到了人背上。沈怀山衣袂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