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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威吓一二。我生平历经坎坷无数,如今的局面还不算没有退路,尚有刘世涛这一人才可以回收利用。第二日晨,我风驰电掣地出了宫。一路辗转摸到刘府,却碰了一个软钉子——刘才子不在,他又焕发着生命力,到九乾城外磕头去了。我心急如焚,又风驰电掣地赶往丞相府。老丞相似乎又要办家宴,正门有官员出入。我唯恐这些官员认出我来,挪去不远处一颗大树下站着。大树旁边,两个乞丐正在抛骰子赌铜板。我蹲下身,掏出一锭银子,谨慎地下了一注,他二人立刻抬头将我看着。我咧嘴冲他们一笑:“我压大。”骰盅掀开,大。两乞丐不服,又与我豪赌几把,最终结果是我将他们的铜板挨个数完后装进自己的钱袋子。他二人痛不欲生,说愿以他们的小拇指下注。我想了想,道:“虽然我十分渴望拥有你们的小拇指,但不幸的是,眼下竟有一桩比得到你们小拇指更加重要的事。”我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又数了十个铜板交到他们手上,“倘若你们能混进丞相府,将这封信交给老丞相,那么余下的铜板我便尽数还给你们。”我在大树下候了良久,丞相府先头还有吵嚷声,到了这会儿,已是一派清风雅静。日正当中,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老远瞥见一个身影打相府里出来,那人在我面前一顿,走近几步,唤了声:“小绿姑娘?”我眯缝着眼瞧了一会儿,认出他是李闲。挪出一块儿阴凉地,我抬手招呼:“来来,李才子,树荫下站着。”李闲唇边噙着一丝笑,走过来又问:“小绿姑娘可是出宫为公主办差?”我越过他的肩头,朝他身后望了望:“将将在相府里头,李才子可曾瞧见两个鬼祟之徒?”李闲摇头。我于是愁苦道:“你说他们是卷财私逃了呢还是卷财私逃了呢还是卷财私逃了呢?”李闲似笑非笑:“小绿姑娘有甚难处,不妨与在下说,指不定李某可以帮上忙。”我略一思索,我的难处,还真就他能帮衬一二。却说我此番可惜的,并非那十个铜板,而是被乞丐卷走的密信。此密信乃我昨晚绞尽脑汁所写,内容是问老丞相讨要壮阳的方子。私以为,刘世涛不愿娶我,是因为他身患隐疾,且害怕成亲之后,被我发现他有隐疾要治他的罪。倘若我能找到壮阳方子,对症下药,那么刘才子重拾信心的日子将指日可待。到那时,他一定会感激我的恩情,非我昌平不娶。如此一来,我往后便不用嫁去远南,更不用看着于闲止的眼色过日子。但,眼下的问题,是一个绞尽脑汁的我,如何再写一封耗尽脑汁的信?我深思良久,略去事件的因果,总算道出我的难处。李闲甚有本事,一下子就听出重点,并表示这封密信可以由他代写。只是现下无纸无墨,要做这样一桩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有随他回府,找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李闲的府邸不大,但曲槛回风,有江南别苑的逸趣。他今日本是锦衣华服,回府后,另换一身月白长衫,发梢处用浅色帛带系了,温润清雅的气泽,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玉石。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矜持地赞赏:“你这条腰带真好看。”李闲正在收拾纸墨,闻言,他似笑非笑地扫我一眼:“小绿姑娘的腰带也不错。”所谓见不得人的地方,乃是池畔一个风雅的小亭子。李闲写罢信,礼数周全地带我在他府上转了转。我有些心不在焉,随他逛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李才子,将将的这封信……”李闲是个明白人,随即接道:“今日小绿姑娘到府上来,不过是探望一个远方亲戚,至于信件什么的,嗯,李某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我很感动,不由地与他交心:“今早小绿路过丞相府,绝没瞧见李才子打那府中出来。至于什么李贡士在殿试之前,高攀老丞相,行贿走后门儿的揣测,我也已然烂在了肚子里。”李闲一愣,尔后笑了一笑:“小绿姑娘这边请。”他这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倒像是不受我的威胁。我向来是根墙头草,打心眼里比较佩服这种有气节的人,遂又与他攀谈了一会儿。待到晚些时候,忽有一家丁行色匆匆地赶过来,凑到李闲耳边低语几句。片刻间,李闲一双眉头舒展开来,唇角的笑意竟深了一些。他莫名奇妙地扫我一眼,答那家丁道:“这桩事,自然是要应承下来的。”所谓生活处处有埋伏,我因不知道李闲究竟应承了何事,遂没有将这一幕放在心头。等到后些天,我回缓过神,才领略到这乃是一个风sao的埋伏。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非常渴望看到你们的爪印,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提醒你们。请姑娘们务必吃好睡好,要知道身体好,精神才好,精神好,心情才好,心情好,才能写出一条成功卖萌的留言。来,给之哥卖个萌~下更是7号~第4章长相望03回宫后,我循例蹲去桃树下萃取日月精华。没过一会儿,外头有人喊皇上。大皇兄没让人通传,径自走到我跟前。想必我这身装束很合他的意,他上下打量我一番,抿起一笑:“小绿姑娘又出宫走动了?”我本名朱碧,小绿乃是我的诨名,绿之一字取于碧意。听出大哥的嘲讽之意,我并不与他计较,只站起身,又是惊,又是喜地问:“什么风竟把您给吹来了?”他没搭理我,撩开衣摆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又续着方才那个话头道:“你成日在宫外捣鼓些什么,朕也懒得知道,倒是有桩事,需得亲自知会你一声。”他看着我,忽然笑了笑,“于闲止回信了,说是你们的亲事,他应承下来了。”我呆了呆,凑近两步,疑惑不解地问:“将将风有点儿大,您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大皇兄笑道:“信不信随你。”说着,他拍拍衣摆,站起身来,从袖囊里取出一封信搁在石桌上。我一路恭送他到天华宫外。是夜月朗星稀,皇兄走到东廊口,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回过头来:“纵然谈兵论武,于闲止跟慕央是死对头,但这许多年,你痴缠慕央也没个结果。须知良禽择木而栖,松柏虽好,却比不得红枫四季有时。”我又呆了呆,拢拢襟口,抬头张望:“嗯,今夜的风确实有点儿大,难不成明天要下雨?”大哥瞥我一眼,径自走了。我在原处站了一会儿,待夜风吹凉了脑瓜子,才摸了摸后脑勺走回宫去。大哥搁在石桌上的信,正是于闲止的回信。我大致读了一遍,随手将它叠成褶,压在了石凳下。有了讨要壮阳方子的密信,隔日的丞相府一行却并不很顺利。大约是几回家宴下来,老丞相吃肥了油水,数日不见,他将面色将养得红润有光,为人依旧十分小气。得知我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