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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你们要是不愿,我这就去禀告世子大人和虞将军,左右你们是俘虏,到时有你们好看的!”绣姑越众而出,行了个礼:“这位小将士,我是这里掌事的,叫张绣,手下几个徒弟跟着我在军中住了多年,不拘小节,浑惯了,您别介意。”小兵的神色略缓和了些,没答话。绣姑笑了笑,又问:“不知小将士口中的世子大人,可是前几日我等在西林道见过的,远南王的大公子,于闲止于世子?”小兵“哼”一声:“不然呢?咱们远南还有哪一位世子大人?”绣姑又道:“可我听说,你们世子大人今年五月中要与桓国的昭永公主成亲,继任远南王位,这事全天下都知道,眼下正是五月中,他怎么出现在雁山了?”“咱们世子大人的心思,岂是你等区区妇人能够堪破的?”这小兵一提起于闲止,一脸神气,“年初出兵的时候,虞将军就说了,咱们这叫惑敌之术。”惑敌之术?我略一思索:“你的意思是,你们世子大人与昭永公主五月中成亲的消息是假的,其实他早有攻取雁山之意?”这就解释得通了。雁山与淮安一样,均是四通八达之地,于闲止去年起兵后,大约早就打算夺取雁山。奈何雁山地处险要,崇山峻岭易守难攻,于是他攻下小河洲南面的几座城池后,想了一条妙计——以自己即将大婚为由,命远南大军按兵不动,然后亲率逾万亲军赶回远南,却在途中暗中折道往北,潜入雁山腹地之中。这样不但能令随军、平西军、燕军防不胜防,还能先一步占据有利地势。照这么看,于闲止的远南军也是刚到雁山不久——若早就到了,即便行踪再隐秘,也不可能不走漏风声。我道:“你们与桓缔有盟约,眼下却以成亲做掩护,借机出兵,计策虽好,只怕不是寒了昭永公主的心,叫桓不悦?”“妇人之见!”小兵又“哼”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世子大人是打天下治江山的王,怎么会叫儿女情长绊住?再说了,远南只是将婚约推迟了些,又没说不娶,桓为何要不悦?那昭永公主当年一见世子大人就倾慕不已,还叫她的哥哥廉亲王白朽来远南请求联姻,可惜没成,眼下世子大人肯娶她为妃,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一脸戒备地看向我与绣姑:“不对,你们这是合起来套我的话呢!你们、你们想打听远南的部署,告诉随军是不是?”绣姑讶然道:“我等一介妇人,不过是问些平日里街头巷尾听来的闲话罢了,哪懂什么部署?何况我们眼下被俘在你们军中,便是打听来什么,又当告诉谁去。”小兵将信将疑地看绣姑一眼:“反正虞将军说了,你们要是胆敢不老实,别忘了你们大随的卫将军还在我们手上。”言罢,掀帘出去了。小兵一走,方才那名胆大的医女便气得一跺脚:“什么咱们远南,你们随军?远南人就不是随人了?做了反贼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前所未见,叫我说,等战乱平息了,这些心中无国眼中无君的,全该被千刀万剐!”绣姑劝道:“行了,你少说两句,别忘了咱们眼下的处境。”又叹一声,对我道,“可惜了,没能从这小兵口中打听出燕人的行踪。公主,咱们眼下该怎么办?”我想了想:“燕兵为何会出现在雁山,远南未必知道,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这样的小兵,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取了换洗衣裳,正欲与绣姑等人一起去后山水洞,身后,忽闻怯怯一声:“公主。”是那名年纪最小的医女。她平日里似乎有些怕我,不怎么与我说话,眼下亦低垂着眼帘,双手奉上一个荷包,小声道:“这是遇到燕兵那日,公主落在林子里的。草民见公主自离宫后,一直带着这个荷包,从不离身,大约是珍贵之物,便帮公主捡起收好。”我见了这荷包,愣了一下。玉色缎面,上绣两片红枫,是我年初为未出世的侄子做小衣时,闲来无事亲手缝的。离宫的时候,也不知为何,只将它带在了身边,明明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小医女又解释:“公主莫要生气,草民之所以现在才将它拿出来交给公主,是因为先前赶路,远南兵一直盯着,草民怕是天家之物,拿出来惹人生疑。公主只管放心,草民这几日一直将荷包仔细藏着,荷包里的东西……也没有损坏。”我接过荷包,对她笑了笑:“那日林中流矢如雨,危机重重,难为你为我分心,多谢。”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九点吧。第97章雁山兵气11隔一日,军中的徐大夫过来领医女,指明要留下一人清理、晾晒药材。我不通医术,草药倒是认得几分,便心安理得地顶了这个缺。大约因为医女会治病救人,远南军并不苛待我们,每日卯时命人送来早膳,待绣姑一行人跟着徐大夫去伤兵的帐子,我便将送来的草药归置好,背去小河边,清洗干净,赶在正午前,分门别类地晾晒。只可惜我与绣姑等人能去的地方有限,几日下来,竟无一人探得卫旻与随兵被掳去了何处。倒是见过一回于闲止。那日天微亮,我背着药篓要去河边,遥遥瞧见他在营外上马。他临行前望过来一眼,我紧了紧药篓,埋头快走几步,再看过去时,他已不在那里了。一日暮里,我正收了草药要回帐子,忽听身后一人道:“张将军,您怎么来这儿了?”说话人是河边的守兵。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人正阔步朝我走来。此人我前几日见过,是跟在于闲止身边的几个将军之一,叫张凉。他没答守兵的话,几步上前,一把挟住我的胳膊:“你跟我来!”我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他连拉带拽地拖着走了数步,裙间草药洒落一地,背上的背篓都没来得及卸下。快到一间大帐前,他粗着嗓门就嚷:“莫恒这厮,满世界找老徐,还跑去伤兵的帐子。伤兵的帐子隔着十里远不说,老徐正为人接骨呢,等把他请回来,黄花菜都凉了。”说着,将帐帘子掀开,将我往里一搡。我几乎是跌入帐子,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一抬头,目光便与正首上坐着的人对上。我一时愣住,于闲止正提笔写着什么,见了我,笔尖也顿住了。帐子里点着灯火,除了于闲止,还有几名将军,莫白也在。张凉在我身后掀帘入帐,嘿然一笑道:“世子大人,前几日老徐不是还夸随人的医女医术高明么,这不,河边瞧见个现成的,叫她为您看一看!”我虽后知后觉了些,并非麻木不仁,早在来到远南营地的第二日,我便知道于闲止认出我了,否则区区大随医女,不过是俘虏,何至于受远南军厚待?帐子里到底还有几名将军在,我不谙医术,眼下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