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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苦思冥想了许久之后,终于放弃,气馁地晃了下头。黑滋尔也终于肯放过那老村民,松开手,掏出方巾,一边擦手一边走到陈溺身边。他主动提出:“需要我去看看吗?”陈溺张了下嘴,又转头看向不远处地上的两具尸体与泥土地上斑斑点点的黑红色,有些夷犹。黑滋尔看出了他的顾忌,说道:“村子里并不存在疫病,闻起来还算干净。”千黛:“那一起过去看看,那边正好人多,说不定还能揪出那个把手札放到我们屋子里的人是谁。”易可与秦沐霜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就算去了,也看不出来什么,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近距离赏尸之前,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灶台边上有一个布满了油污的柜子,里面放着碗盘与一些杂物,陈溺从中拿出两只碗,揭开米缸的盖子,拿着豁口的碗舀着米。村民坐在桌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胸口起伏越发明显,碍于守在一旁的黑滋尔,他只敢怒不敢言。说留两碗米,就只给留了满满两碗米,陈溺用手指抹掉了两碗米堆上的尖,碗口与碗里的米平平展展处于同一水平高度。他们来这一遭仿佛土匪过境,连村民家里的水缸也给一起搬走了,阵势不大却也足以引人耳目。瞧见他们从村民家里出来后满载而归,众人也动起了小心思。唐如是与杜宇闻合力搬运水缸,一步一晃荡地走着,迈门槛时,秦沐霜在后方小声提醒,要他们脚抬高一些。水缸被放到了墙角,杜宇闻累得吭哧吭哧地站起身,抹去头上的一层汗,定睛一看,黑滋尔单手搂着米缸,另一手牵着陈溺,全然不见他又一点儿吃力的迹象。唐如是气喘吁吁地问:“我们是不是起了个不好的带头作用?”千黛放下腌菜坛,满不在乎地说:“不好就不好呗,村子里的村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有闲心去担心他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原本在外逛游的江游等人,老远看着室友们带着扫荡来的食物进了屋,也先后回到屋里。苏棠美目微张,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头:“你们是鬼子进村啊。”陈溺:“你们把饭烧上,我和黑滋尔去隔壁看看。”说着,他与黑滋尔便转身离开了土屋。苏棠难为情地说:“我不会用乡下的老灶台。”千黛道:“我来,我会生火做饭。”杜宇闻搓着手说:“那……我出去捡点儿干柴。”江游坐到桌边,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笔札,不等他人阻拦,他就已经摊开了那本子。秦沐霜倏尔起身,一边挥着手,一边紧张地叫唤道:“那个啊————别开……!”还是晚了一步。江游移开视线,抬起头看向秦沐霜,瞥见易可的神色也不大对劲,心里咯噔一下,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两只手托着笔札,磕磕巴巴地问:“有什么……有什么问题吗?”千黛撇下嘴角:“看完你就知道有什么问题了。”另外几人被挑起了好奇心,想去一同欣赏本子里有什么,还没抬起脚步,就被秦沐霜与易可分工拦下。易可说:“你们不要看,不然我们屋里的人可真是要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千黛灵机一动:“我们可以把笔札拿给村民看。”杜宇闻不以为然道:“你可得了吧,他们早就知道笔札的事了,不可能会看的。”千黛:“做人要懂得变通,既然岛女可以挂羊头卖狗rou,我们也可以。”黑滋尔与陈溺出门时,隔壁屋外的围观人员散得差不多了。剩下少有的四五个人蹲在地上,分别研究着散架的木块与两具死透了的尸体。陈溺在其中一具尸体旁委身蹲下,他看不出死因为何,只得向黑滋尔求助:“你来看看,她是怎么死的?”黑滋尔站在陈溺身后,双手撑在他肩膀上,弯下腰身,使得陈溺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身影下。仅靠rou眼观察了短短几秒钟,他便得出了结论:“内脏破损致死。”蹲在尸体另一边的少女抬起头看了看他们:“不是吐血身亡吗?”黑滋尔说:“吐血仅是症状,因内脏破碎导致她出现了该一症状。”说罢,他也蹲了下来。陈溺转头看了一眼,黑滋尔的蹲姿很规矩,或者说很……乖巧?两条腿并拢,一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摸出一把小刀。他握着细长的金属刀,节骨分明的食指摁在刀背上,泛着寒光的刀刃落在那具余热未散的躯体上,轻而易举地割开布料,继而陷入皮rou里,在那上面留下一条笔直的划痕。黑红粘稠的血液从直线渗出,蹲在旁边的女孩轻声惊呼一声,捂着嘴巴站起身。另外几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刀痕由肚脐眼往上一点的位置延伸至小腹,割到这里时,黑滋尔停下手,收起了金属小刀。接着他又摸出一条方帕,垫在了肋骨正下方,四指并拢,指腹落在白帕子上,稍稍施加力道摁了下去。只见从刀子剖出的伤口中,涌出一团红色的东西,仿佛是绞碎了的饺子馅,稀里哗啦地逆流出来。“呕——”有两人绷不住了,背过身呕吐。黑滋尔再度拿起了小刀,用刀尖挑起一块碎rou,递到陈溺眼前。姣好的唇形微微蠕动几下,吐出几个字来,他说:“是被撕裂的”其中一人瞪大了眼睛:“内脏在身体里,被撕开?还撕得这么碎?”陈溺敛眸。肯定不是出于人类的手臂,看样子诅咒是真实存在的了。散架的招子箱与从箱子里撒出来的那摊东西无人清理,就在陈溺身后不远处,那滩红黑白混杂的半固体发出难闻且刺鼻的味道,令人难以忽视。他就蹲着的姿势断了个方向,也不想再更加靠近那些黏液,用手指着说:“那些呢?能辨认出血和其他东西是否属于同一人的吗?”“不是。”黑滋尔皱了下眉头,用食指指背掩在笔下,这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