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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开口说话时,修道院外的人才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请到这边来,离开那座修道院。”“快过来!”“你们不能留在那里。”他们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急切,又压得很低,如同是围聚在那里窃窃私语一般。虽然看起来可怖,可一部分人认为他们好像没有敌意,便试探性地走向他们,大部分被同行的同伴拦下来,有一两个人走到了路口处,立刻就被从黑暗中伸出的手给拖进了阴影之下。接下来的事不必再提,陈溺也都知道。提起这件事,那些人纷纷露出惶恐不已的神情。一男子说:“我妹差点儿就被跟过去了,还好我及时拦住她。”陈溺睨了他一眼:“你们应该和他们一起走的。”那人惊诧道:“是我们刚才描述的不清楚吗?那些人连眼白都没有,浑身上下全是黑的,还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呢。”陈溺稍加思索,说:“生病的人是不是在那天晚上选择靠近黑影的那些人?”闻言,众人相互之间核对了一下,最终得出结论:“是的。”人群中出现了质疑的声音:“这么说的话,那些人就是传染病的源头了,你还让我们和他们一起走?到底安得是什么心?”陈溺漠然道:“跟上去,结交他们所有人,然后杀光他们,如果你们这样做了,这场游戏在第一天晚上就已经结束了。”他停顿一瞬,又补充了一句:“就目前来看,那些黑色的人也不是什么疾病患者,更不是传染病的源头,现在看来,我们更像是被修道院蒙蔽双眼的人,你们的同伴会选择靠近,大概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些人正常的不得了。”那些人无法理解陈溺所说的话,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一名衣着得体的中年女人问:“神父和你说的?”陈溺:“他什么也没和我说,仅是我个人的猜测,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染病,我们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受到了神父的影响,那些‘感染者’不过是一些不肯接受传教的顽固份子,所以在神父眼中,他们是异类,是污秽的,是黑色的,需要被净化,靠近异类的人将会被视作其同谋。”硬要说也什么传染病,那病症就是信仰,感染的源头就是神父,如果彻底沦为信徒中的一份子……后果很可能与程几何在圣诞街道上的遭遇差不多——同质化。他能抵得住“疾病”缠身也不被同质化,是因为受到白疫医特殊关照的缘故,多亏了那碗不知道是什么原料制成的药糊,他的状况比其他“感染者”要明朗不少。但难保其他人不会被迫加入信徒的行列中,这也是陈溺驱赶程几何他们离开修道院的原因。他双手抱臂在胸前,不咸不淡地说:“顺便说一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没有接触过‘感染者’,但我在白疫医眼里也是个需要被铲除的异类。”此话一出,原本围在他周围的人立即成扇形分散开,周身腾出一个真空圈来。“真要是像你说得那样,我们不是应该帮着那些人对付修道院吗?”“是啊,拆除教堂和修道院就可以了吧?”异议再起。陈溺也觉得他们说的那条路行得通,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有两个选择,消灭其中一方,就能使游戏结束。但他更愿意把自己置于与修道院统一立场上。陈溺:“你们愿意和以白疫医为首的修道院作对,大可随意发挥,我选择助纣为虐。”因为这样更轻松,好歹神父说过,修道士与修女会协助‘工作’,有这么多npc可以随意差遣,清除残党并不难。年轻气盛的勇士说:“可明显修道院才是错的,修道院是事情的源头,拆掉教堂与修道院,才是更为正确的作法。”陈溺不置可否地点着头,等那人话音落下,他紧跟着开口道:“等你找到挖掘机和工程车记得告诉我一声,或许我会改变主意临时倒戈。”从头到尾,他并没有提及白疫医曾经给过他治疗“疾病”的“药”。距离被白疫医赶出顶楼已经过去了四天时间,修道院里的气氛越发低迷,又增加了不少的“感染者”。最早的那些“感染者”变为了玩家们口中没有眼白的黑色的人。许多人选择离开修道院,留下来的那些“感染者”已然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在修女与修道士的一再劝勉下,不断有人加入祈祷大队。神父给的药有用,陈溺的病情发展比其他人要慢,没有再出现呕吐、发烧等症状。然而也不能说是好转……陈溺抬着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指尖,指甲从昨天开始就出现了黑化的迹象,到了今天,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那并不是静止的颜色,它们在指甲下方流动,像液体一样。就在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出神时,有一名玩家跑到了他面前,紧张地开口道:“陈、陈溺,我妹不见了。”陈溺的目光从自己的手指移到了那人的脸上,漠然说道:“或许是和其他人一样离开了。”那人摇头,极力否决:“不可能,她连下床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说罢,他犹豫了几秒,“你……见过钟盒里钻出过人头吗?”陈溺:“见过。”第二天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很奇怪,除了他以外的人,好似都没有看到过有人头从布谷钟里挤出来。直到现在,又被这名来与他搭话的青年提起:“昨天中午的时候,我在给我妹喂饭,她房间里那只挂钟的小木门打开了……之前也打开过,但是并没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说话间,他的眉头越走越紧,“那就是个‘感染者’的脸,它一直在念‘处决、处决、处决……’。”这倒是和陈溺遇到的不一样,他房间里的布谷钟虽然也有脑袋从里面钻过来过,可并没有说过半个字,仅仅是盯着他狞笑。陈溺:“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青年无法给出准确的时间,只说:“我昨晚从她房间里离开的时候,她人还在床上,今天早上去看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陈溺的视线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仿佛是在发呆,可过程中又若有所思地低了低脑袋:“哦……那应该是夜里十二点的时候,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