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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坐下,故意戏谑地一笑:“不过你也不用有压力,当初把我养得那么懒,后来分开我不照样过得挺好。”话一出口,他立刻察觉不对:“也、也不是说你做得不好,就是——”一时间,他竟想不出蒙混过关的词,结结巴巴半天找不到重点,最后,干脆选择懊恼地道歉。“我、哎,抱歉,说了不合适的话……”窘迫的摸摸脑袋,叶凡心中暗骂:啧,总这样,说话不过脑子。黎琛倒没什么反应,全程静静望着他,直到最后叶凡窘迫地道歉,才眨了下眼,轻轻地勾起唇角。“没事的,你不总这样,我早习惯了。”“哪、哪有啊!”“没有吗。”黎琛故作疑惑地表情,“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求婚该他买戒指来着。”叶凡一愣,眼睛眨了几下才回忆起这是扮演黎琛恋人时开玩笑的话,顿时涨红了脸。卧槽,黎琛,怎么这种话都记得!“好了好了。”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样子,黎琛也不再逗他:“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不过……”黎琛顿了一下,微微一笑:“如果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别做这种傻事。”叶凡一怔。黎琛笑着摇摇头。“会让她失望的。”·已经深夜,叶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是不是认床的缘故,他半天睡不着。又一次翻身,这回他干脆直接掀被子起身,烦躁地打量着整个房间。虽然这里和他的小公寓差别很大,却意外的完全没有让人陌生的感觉。自己的喜好和黎琛相似,或者说,一起生活了太久,让两个人的生活习惯变得相似。大到家具摆放的方式,窗帘床单的颜色,小到洗发水沐浴露的品牌,几乎所有细节,都让自己感到舒心。然而,两个人相处时却总觉得怪怪的。把头埋在膝盖里,叶凡闷闷地叹一口气,有些无力。“啊,明明以前相处起来很自然啊……”问题出在哪里呢——其实他很清楚。黎琛仍旧是以前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性取向问题变得敏感。甚至为了顾及他的感受,更加细心——撞见黎琛换衣服,自己落荒而逃简直像是看到不该看的事,气氛实在尴尬,于是黎琛就用“单手抱”这事故意气自己,缓和尴尬的气氛。做饭时在旁边的絮絮叨叨,也让两人的相处变得生动不少。而自己,明明很清楚不能让自己别扭心思作祟,却总是一不注意就流露出逃避的情绪。甚至,还愚蠢地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最后不得不窘迫收场。让黎琛好不容易调节好的气氛又变得一团糟。“……啊,我怎么老做蠢事啊!”叶凡烦躁地想锤墙。黎琛那么努力地缓和气氛,他却老做蠢事。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叶凡干脆一个翻身下床——与其在这自我厌弃,不如跟黎琛说个清楚!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到隔壁,注意到里面灯还亮着,叶凡心中一喜,抬手敲门的一瞬,心下却一惊——糟糕!我连来说些什么都没想好!然而黎琛没给他思考的时间,没过几秒,门就咔一声打开。黎琛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叶凡一咬牙:“我、我看看你是不是需要帮忙!”黎琛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摇摇头:“不用,睡觉而已,哪有什么要帮忙的。”“……也、也是。”叶凡顿时怂了,一时间也想不到在说什么,只能挠挠脑袋干笑两声。“……那你早点睡。”“嗯,你也是,晚安。”叶凡讪讪点头,心中满是憋闷。刚迈出一步,干脆咬牙猛然转身——“黎琛你睡不着吧!”黎琛一愣:“我……”“我也是!”他一把扒住门框,紧紧盯着黎琛,“我可以陪你说说话!”·明明是自己提出,□□不着的黎琛聊聊天。但进到房间里,叶凡却拘谨地完全不知怎么开口。糟、糟糕,自己怎么有做这种蠢事,有什么话不能想好再说吗!窘迫地盯着脚尖,他想找个合适的话题开场,黎琛那边反倒是先开口——“你好像挺紧张的样子,新环境睡得不习惯吗?”“啊?没有没有!特别好!”他连声辩解,生怕黎琛不相信。黎琛轻轻一笑:“我猜也是,咱俩习惯差不多,你应该能很快适应。”“……嗯。”叶凡闷闷应了声,没说话。确实,这些年虽然黎琛生活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很多习惯还跟以前一样。性格也依旧是温柔体贴,即使是两人最初相逢时,也不会让他感到生疏。然而,搬进黎琛家还不到一天,他却明显感到两人关系的微妙。叶凡皱了下眉,抬头看向黎琛。“那个,黎琛……”他迟疑了一下:“是不是我搬过来,会让你感到不自在。”黎琛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没有啊,帮了我很多忙,比如今天的晚饭……”“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方面!”叶凡一下子打断,看到黎琛有些诧异地睁大眼后,干脆一咬牙,把心里杂乱的感受都说出来——“我知道你其实很介意今天那件事,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一时头脑发热做了出格的行为!但是……”叶凡深吸一口气:“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一直忍着,觉得不舒服直接骂我就好,不要被欺负了还替别人着想!”黎琛微微睁大眼。叶凡干脆把话说完:“还有,我、我也知道我今天特矫情,一直莫名其妙闹别扭,给你添麻烦,我以后一定注意,努力做到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好好照顾你!”黎琛双唇开合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叶凡懊悔自己刚才说得还是太糊涂,他索性心一横,把话说清楚——“这里是你家,换衣服不用锁门,就算你光着跑也不奇怪!”“……还是有点奇怪的。”“男人之间随便乱说话也完全没问题,甚至你开玩笑说想当我老婆我也不介意!”“……不会这样说的。”“还有,我真的不是因为你喜欢男人故意避开你,我是怕、怕——哎就是如果你不介意,晚上上厕所不方便让我帮你扶着,我也完全没问题!”“……帮我扶着?不、不用的!”黎琛一下子反应过来,猛然红了脸。“话、话糙理不糙,你明白什么意思就好!”黎琛连忙点头,两个人又陷入尴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