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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清醒过来手刃了伤害苏鹰的金雕,也无法换回他的鹰儿了……对了,一命换一命!用他的命换苏鹰的命不就好了吗!他下意识地逼出了自己的内丹——把我的修为都给他,把我的妖力都给他,一定会活过来的……一定会!可就在苏青想将自己闪耀着墨绿色微光的内丹给苏鹰时,倾筠终于开口了。“你最好不要那么做,否则他必死无疑。”“什么?”就连一命换一命都不可以吗?最后一丝希望被生生掐断时是什么感觉?因为太过绝望,所以没有任何感觉了——苏青只是双手捧着自己的内丹,呆呆地看着逐渐走向死亡的苏鹰,却毫无办法。这么软弱的妖类!万里嫌弃地皱了皱眉,对倾筠道,“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走吧。”“我想看看,他可以做到哪一步。”倾筠道,“他若能克服自身心魔,必成大器。”万里轻哼一声,表示不信。可是既然倾筠想看,那就算浪费些时间又如何。***捧着内丹的手逐渐改为紧紧握住,内丹在双手用力的压迫下爆出一阵阵辉光,照亮了长发披散下,苏青的那张脸——苍白而平静——既然已经无法抵御死亡,那就坦然面对。他双唇微动,喃喃自语一般诉说着。“鹰儿,你能听到吗?你一定能听到的,我的每一句话你都会认真听着的。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即使喝过孟婆汤也要牢牢记住……这辈子虽然很长,可是对你我来说还是太短,短到我刚看清自己的心意都还来不及告诉你就要结束了。那我跟你约定下辈子可好?下辈子我会早早找到你,第一个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啊,你这只傻鸟……”苏青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手中的内丹已化作齑粉,星星点点的粉末自他指缝间飞舞到空中,明明灭灭之间,倾诉着主人无限地遗憾和相思。“他这是!”万里忍不住伸手接住一点微光,可惜那点光只在他掌心闪了一下,就归于虚无。他的脸上现出动容,“居然自杀,真是太蠢了!”“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倾筠抬手覆上万里的掌心,“借用一下。”“什么……”还未问完,万里就感到一股外力催动他的内丹,先天万里无风之术从两人双手交握之处施展开来。原本霸道无比,可劈裂空气的法术经由倾筠之手,变得如春风般温柔,将飘散在空气中的内丹余晖全数归拢起来。“你要救他们。”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是。他们有那么强烈的情感,正是优钵罗最好的养分。”随着倾筠话音渐落,他的另一只手幻出两朵并蒂莲花。那两朵莲花一红一白,正是他的本命莲花——优钵罗。传闻优钵罗花栽种于佛祖座下,花开红白二色,圣洁而优美。但是世人不知,优钵罗花的养分却是世间的爱怨嗔痴之情。感情越烈花开越艳!***苏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红雾之中。这是哪里?他死了吗……捏碎自己的内丹时他甚至没有感到太多痛楚,因为再多的痛都比不上失去苏鹰的心痛。这里会不会是地府,传说奈何桥边开满红色的曼殊莎华,也许这红雾就是曼珠沙华所化也不一定。若真是地府,不知鹰儿会在何处,有没有在奈何桥前等一等他呢?自己的那番话,他有没有听到呢?一边思索着,苏青在红雾间往前穿行。他很想找一找苏鹰,或者找个地府的鬼差询问一番也好。只是目之所及,除了那些飘飘渺渺的红色雾气,别无他物。过了一会儿,苏青顿住脚步,眉头皱了起来。“不知是哪位高人设下的结界,可否出来一见。”他猜测应该就是观战的那两人之一,只是为何要阻他赶往奈何桥,不知苏鹰是否也被困在这结界中。转念一想,若是那人能将苏鹰也收进结界中,是否意味着,苏鹰也不会死!?想到这里,苏青对空行了一礼:“还请前辈出来一见,苏青有一事相求。”回应他的是一声若有似无的琴音……顺着琴声往前,也不知走了多远,这片红雾中没有参照物,完全感觉不到空间和时间的变化,甚至苏青觉得自己不过原地转了个身,就发现面前情景一变。无处不在的红雾自一片水池的中间一分为二。池中开满红莲,细窄的莲叶铺满整个水面,妖娆的红莲在绿色的莲叶间摇曳。红绿之间,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影。他双目紧闭,盘坐在一个红莲化成的莲台之上,一架古琴横在膝头。他的身上披着白色纱衣,黑色的长发用黄金莲冠束起,□□的双臂上戴着黄金臂钏,随着手指拨动琴弦,臂钏上的金铃发出清脆的铃音与琴声想和。这是一个谪仙般的人物,圣洁不容亵渎,让苏青不禁想到在寺庙中看到的观音像。只是比起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这个不知是仙是妖的男子身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味道。“你是谁?为何引我来此处。”“我?”琴音渐次低了下去,原本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我是你的心魔……”***苏青睁开眼,发现周围很安静。苏鹰和乔虎都不在,山神如意也不在,这几天他们担心自己的伤情,总是轮流看护着他,今天却一个都不在,倒安静地有点出奇。边上石臼里应该是山神大人还未研磨完的草药。为了不浪费对方一片好意,即使明知自己其实并未受伤,苏青还是将那些草药一口吞了。吃完觉得小腹中暖暖的,山神大人找来的药必是好的!从恹恹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苏青决定出去找一找苏鹰。他怕苏鹰一时冲动,去找季贤麻烦,若是反而被道士捉去就糟糕了。彼时,苏青尚未发现自己比起担心季贤,更担心苏鹰的安危。还未走出洞府,便听到外面有钝物倒地的声音。急忙走出去,只见一个未着寸缕的青年跪倒在洞外不远处,一头蓬乱的黑发讲面容遮了大半。可苏青就是觉得没来由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青年。“你是谁?”青年喘着粗气抬起头,乱发间露出一双灰眸,他抬手向苏青伸去,“青……青……”“鹰儿!?”苏青大惊。苏鹰破壳未满百年,现如今是怎么突然化成人形的,而且一点化形时的天劫征兆都无,这更是不可思议!但是彼时彼刻不容苏青多想,因为他的鹰儿似乎因为刚刚化形显得十分痛苦。他赶紧上前扶住苏鹰,“鹰儿,你怎么了……唔!你抱得太紧了,我,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