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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卖鹅的姑娘从少女变成了少妇,自己好像也渐渐长高了,长大了。那些年里,师父每隔一段日子,总会从山下带一个人回听雪宫中,男女都有,进了屋子锁上房门,在里面一关就是一天或者几天。听雪宫中奇珍异宝很多,师父待那些人也都很宠。因而那些人刚来的时候多半喜笑颜开,许多也都曾同师父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过,却从没有一个人得以长久。一旦那些人开始闹、开始哭,不出几日,慕容纸就不会再在听雪宫中看到他们的身影。师父会连喝几天的闷酒,喝醉了酒后狠狠打他罚他出气,然后,再去山下带一个新人,如此往复。慕容纸对此一直懵懂,他只记得,有次师父带回来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那个大哥哥在听雪宫待了很久很久,比其他人都久得多。慕容纸好喜欢有那个大哥哥在,因为自打大哥哥来了,师父就没再打过他罚过他,甚至不似以前一样对他冷言冷语,有时候脸上甚至出现了几乎可谓是“温柔”的神色。可是,那大哥哥的笑容,却越来越少。“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替你办到!只要你肯陪在我身边,求求你,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什么都肯做!”慕容纸听到师父求那个人。永远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师父,竟然也会那样低声下气地哀求。他躲在门边,看不到大哥哥的表情,只知道在不久之后的一个雷雨夜,他被哭声和惨叫惊醒。师父的房间里,扑鼻而来满是鲜血伴随着暴雨浓烈的气息,令人心慌窒息。闪电将房间整个照得雪亮,那漂亮的大哥哥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茫然地睁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他说……他要走。他要走!他明明答应过我不走的!”师父的脸上一片污糟,泪水更是淹开了那血迹,他坐在地上,像是疯了一样喃喃道:“这样,他就能遵守约定,永远、永远陪着我了。”……第二天天明,果然那明明已经僵冷的大哥哥,又如常坐在了前厅。他从那天起变得乖巧、变得非常听话,穿师父喜欢他穿的衣服,做师父要他做的事,再也不哭。除了身体变得很是冰凉、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之外,几乎同过往没有必然的分别。师父看着他恶狠狠地狞笑,背过身去却红了眼眶。那晚,他喝了好多好多酒,慕容纸心疼他,去劝他不要再喝,却被他一把抓住恶狠狠压倒在冰冷的地上。“纸,你是……不会走的,对不对?”“他们都是骗子,只有你,是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慕容纸茫然摇了摇头,衣服却被师父撕开,那人的指尖满怀恶意地触摸着他,慕容纸开始感到害怕、他挣扎、尖叫,却无法逃出师父的桎梏。在剧痛之下被贯穿,痛得他不断大哭求饶,可那好看的大哥哥,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撑着耳际微微笑着,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随后的日子就变得越来越黑暗,每一天,都会被师父当做泄欲的玩偶任意**,每一天都好痛。身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指痕、牙印、鞭伤和绑痕,哭着去洗掉,却又再次被烙上新的印记和伤疤。他也想过要逃,可逃走之后被抓回来,等待他的便是更加残酷的对待。师父却像是给了他莫大的恩典,咬着他的颈子低声道:“纸,因为你是我养大的,我不会动你。所以你逃啊,尽管逃,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双手穿过乱发捂住耳朵,慕容纸双目血红,跌落在地。一旁宴语凉只觉得这嘶吼凄惨无比,如他坚若磐石久经世事的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却并不知道那黑发男子对慕容纸施了什么妖法,为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能叫慕容纸全然崩溃。然而这回忆,却远没有结束。那段时间慕容纸浑身是伤,终日浑浑噩噩,终于不慎烧火的时候走了水,烧掉了听雪宫的后山,连同那坐在亭子里微笑着不知道要跑的大哥哥。师父震怒,不顾他苦苦哀求,对他进行了连续数日残忍无比的**,终于他不堪忍受,挣扎着用“雪刃”刺进了自己的心窝。血水不断涌出,绝望之中,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可明明死了,却还是再度在听雪宫醒来。这一次,师父的脸,扭曲到了可怖的地步。“你以为……死了就能从身边逃走?你觉得死了,都比跟我在一起要好?!”“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我身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肯陪着我?纸,连你都不肯,竟然连你都不肯?!呵,但你以为死了就能逃得掉么?你逃不了的!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就是我的东西!生生世世,我永远也不会让你逃走!”“我……一个人在这世上那么多年。我只想要有一个人能长长久久地陪着我而已,可你们为什么,却一个都不愿意为我留下来?!”“呵,不肯留下来,是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人切身体会过……那种孤独。一旦你知道了那种滋味,你自然……就不会再逃了”“既然如此,纸,我就让你知道——那让人绝望的漫长,那数十年、上百年的孤独和寂寞,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所有你相信的人,都会弃你而去,所有你付出一切想要留下的人,都不会为了你停留。”“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懂了。纸,在这个世上能永远陪着你的人,就只有我一个而已。”……慕容纸只记得从一开始,自己就一个人在听雪宫中的生活。懂得控尸,懂得些法术,懵然不知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具活的行走的尸体而已。因为是尸体,所以只要离开雪山身体就会腐烂。他却傻傻地以为,自己体质特异,生来如此。被封印了记忆,关于身世、关于师父的回忆,都只剩零星的碎片而已。还以为是因自己在师父离宫时年纪尚小,所以才记不清事;还以为那些关于师父的挥之不去的噩梦,都只是因为师父待自己过于严厉的缘故。就那样在听雪宫生活了好久,深知师父想让他知道的孤零零的滋味。捡到谢律,尝到些许一生不曾尝过的微甜之后,也深切体会到了被人欺骗丢弃的疼痛刻骨。被欺骗,被背叛,不知道该相信谁,活着的每一天都充斥着无尽的痛苦。那些师父想要加诸在他身上的所有惩罚,他在这二十年间,确实……都领教了。“世人皆凉薄,纸,如你我一般,之于他们都已是异类,在这世上,你最终能待的地方,就只有我的身边而已。”“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