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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屏幕,光照见他表情,几乎有点狠绝,他把手机递给了我。我刚醒,还有点茫然,接了过来,放在耳边。那边传来我爸的声音。“是郑敖吗?”-我心中百种情绪一齐涌了上来,又急又气,我不知道为什么千叮咛万嘱咐我爸反而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李祝融那边为什么连这个都瞒不住?我爸这种身体状况,要是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只怕会气出个好歹。“在听吗?郑敖,”我爸那边还在问:“可以让小朗接电话吗?”我看了一眼郑敖。“爸,我是小朗。”我爸的语气顿时焦急了起来:“小朗,你在郑家对吗?小安跟我说你被郑敖扣在郑家,不让你回来。你们闹矛盾了吗?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没有,爸,是我自己要住在他家的。”我几乎本能地撒了谎。我爸那边沉默了一下。“他和叶素素订婚了,也是你要的吗?”我被这一句话堵得无言以对。我爸也沉默了一下。然后他问我:“小朗,你是不是一直觉得爸不在乎你?”“没有,爸对我很好。”当初陆非夏教过我,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并不是说大人喜欢孩子哭,而是你不哭,别人怎么知道你委屈,你不说想要,别人怎么知道你要吃糖。但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去要求什么东西,去抢,去索要,就算这样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也不是别人心甘情愿给的。就像我从不要求郑敖喜欢我。爱这种东西,父亲的也好,恋人的也好,都是要心甘情愿给的,他爱你自然会给你,不爱你强抢又有什么意思呢?抢来的,求来的,我一分都不想要。算矫情也好,算高傲也好,这是我骨子里的东西,一辈子不会变。就算想要得快死了,也绝不会开口说一个字。我爸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小朗,你放心,爸爸一定会让你回家的。没有人能扣住你。李祝融不接你回来,我自己去接。”他已经连名带姓地叫李祝融了,可以想见李家现在是什么场面。我说:“没关系,我在这边其实也很好,很安逸,而且我本来就喜欢郑敖,爸不要觉得我过得不好,别多心,就当我是出去旅游了。”我爸再也听不下去了,匆匆挂了电话。我爸以前担心我和李貅的关系,还百般帮我们周旋,他不知道,我并不责怪李貅,也没恨过李貅,我只是再也不会接纳他了。我不会接纳李家的任何人。但唯有我爸,我没办法疏远他。我不希望他和李祝融吵架,也许是被关得久了,我现在对人性越来越悲观。我怕他和李祝融生了嫌隙,应了我的奶奶的话。而且我现在被关在郑家,他只有李祝融了。-挂掉电话,我抬头看着郑敖。他也看着我。外面云层遮住了太阳,窗户里照进的光不那么亮了,他的脸我看得很清晰,我就这样盘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说:“郑敖,你现在还想关着我吗?”他不说话。我说:“郑敖,你一直觉得我脾气好,那你知道脾气好的人是怎样报复的吗?我这些天其实也在想,我没有能力,只是个平头百姓,你要关我,要见我,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至少这世上有一样东西,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管不到这里。”我低头,拉开睡衣的领口,长久不见太阳,我皮肤苍白得不像话,我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左胸口,告诉他:“你看,这里是我的心。你这辈子,都没有再进这里的资格。”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得到原谅,因为受到伤害的那个我,不是现在的我,我没有资格代他原谅。就算我现在有了开阔心境,云淡风轻的性格,但是当年的那个我,也许因为这个伤害,而活在遮天蔽日的阴霾里,看不到一点点希望。我活在这个世上,不过一个平头百姓。我的人身自由也许由不得我自己,别人伤害我,我也许没有办法打回去,但是我可以决定我自己的心。我从心里剔除掉他们,剜除掉所有痕迹,然后这辈子再不放他们进来。哪怕我余生都要被关在这里,哪怕我会生病,会死,会和郑敖上床,我的心里都不会再有他。在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人,在冷冷地看着他,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郑敖抬了抬手,却没有碰我。他说:“那如果我爱上你了呢?”我像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说:“郑敖,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没有?”第一次,我做你的朋友,倾心照顾你,愿意成为你结婚典礼上的背景。你利用了我。第二次,我给你一次被原谅的机会,你轻描淡写用掉,说要和我交往。最后你亲口告诉我,你不爱我,但是可以和我相处。原来我爱你,只能换来一个陪伴你的资格而已。第三次,我求你不要关着我,不要毁掉我的工作和人生,你说你只要我,你为了你的日子舒坦,把我整个的人生碾得粉碎。耶稣也只能打完左脸换右脸而已,我哪来的第四张脸给你打?但郑敖不为所动。他说:“你还没回答我,如果我爱上你了,你会怎样?”我笑着看他。“郑敖,如果你爱上了我,不是我会怎样,而是你会怎样。”“你什么意思?”他问我。“你觉得你配说爱吗?”我问他:“你真知道爱是什么东西吗?”爱是宽容,是体谅,是把那个人的感受放在自己的感受之上,你爱一个人,就不会囚禁他,伤害他,你会把他供起来,像对待你的信仰一样,连你自己也不许亵渎。你如果真的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你都不会这样对待我。他说:“爱有千百种。”“你错了,伤害有千百种。”我告诉他:“爱只有一种。等你见过,自然会懂。”因为这一种爱,就足以包容千千万万种的伤害,一点点被打磨,被消耗,像写完了的粉笔,就算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