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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听不听的模样,他说不定当真赌气喝了酒。一面对自己的决定很是庆幸,一面又有些自怨自艾:这世上哪里还有人关心自己?便是他赌气喝了酒,在床上躺上三天三夜,有又有谁会在乎?下意识去看林楠,却见他又转过了脸去,撑着下巴,兴致勃勃的看人吟诗,顿时一阵气闷。同时却又觉得他在这种场合都这般自在,实在比他认得的许多人都强。这时起身吟诗的已经是第三人了,蓝衣俊秀少年抑扬顿挫的颂完,被人一番称赞之后并不坐下,转向林楠道:“敢问林郎,此诗如何?”被点名的林楠不经意笑笑,道:“好诗。”蓝衣少年道:“比之你那首如何?”林楠笑道:“无可比之处。”少年滞了滞,道:“林郎此言有理,此番随意吟诵,谁也不知是即兴之作,还是几经斟酌,亦或者请人代笔,如何能见诗才?委实无可比之处。”林楠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暗指他之前的诗是事先准备好的,又或者是别人代写的呢!此言一出,也不知道多少人中枪……别的不说,那个张翰决计跑不了。此约是在这方面极为自负的,才对林楠很是不服,想要和他争个高下。更有所谓“才子”的通病:但凡是自己做不到的,旁人更不可能做到。若是旁人被这般说,只怕会立刻跳起来和他理论,只是林楠的诗的确不是他自己做的,且他也并没有什么争胜的心思,既然那少年说的隐晦,他也犯不着主动对号入座,笑笑不说话。只是他不说话,却自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接口:“以郝兄之见,要如何才能见诗才?”郝性少年昂然道:“自然是联诗。林郎,你意下如何?”今世的林楠是林如海尽心教导出来的,联诗是不怕的,只是他联诗的水平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抄袭来的两首诗相比,只怕一出手便会坐实了他找人代笔的事实,是以淡淡道:“不好。”“为何不好?”林楠道:“我不爱联诗。”张翰嘲讽道:“不爱?不会是不会吧?”林楠轻轻瞥了他一眼,道:“是啊,我不会,你会?”张翰一噎。若换了“草包”之事前,他定会毫不犹豫的说会――他每次与人联诗,哪次不是被人盛赞?只是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他身边一位少年站起来道:“张兄向不以诗才闻名,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便是不会联诗,也算不得什么,但是林郎你却称能出口成章,若连联诗都不会,岂不是徒有虚名?”冯紫英冷哼道:“是不是徒有虚名,只要稍微懂诗的都知道,你若要指手画脚,不妨先写出一首更出色的来。”那少年口才甚好,被冯紫英抢白毫不泄气,道:“笑话,难道写不来更好的诗,便连品评的资格都没有了麽?若是一般般的也就罢了,正因为这两首确实乃稀世之作,才更该验明正身才是。我听闻林郎在扬州时,从未有大作传出,到了京城却能一鸣惊人……若是连联诗都不会,又如何让人心服,如何让人相信那两首诗确实是他所做?”刚才林楠出口成诗的事,他们都亲眼所见,也从未想过有人代笔之事,但是现在见林楠不肯联诗,倒真的有了几分怀疑。卫若兰道:“我看你才是可笑,这样的诗,不管是谁的大作,都可一夜扬名,难道还会掖着藏着便宜了旁人不成?”“那也未必……”见他们渐渐辩出了真火,六皇子李昊皱眉道:“不就是联诗吗?联就是了!有什么好吵的?”李磐冷哼道:“说的是,不就是联诗吗?林楠!”林楠转头,只见他眼睛亮亮的,闪闪发光,心中了然,这小子之所以会跑来,只怕就是为了看他出风头呢……可是,联诗什么的……第38章见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林楠终于不再懒懒的靠在案上,将撑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十指交叉搁在案上。这本是殷桐的招牌动作,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每当殷桐做出这样的动作,便是说,他开始认真了。前世的时候,林楠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到了这里,却不知不觉的学了过来。林楠十指修长白净,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异常悦目,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指责他盗用他人诗作的少年一眼,淡淡道:“这位兄台倒是将在下在扬州的事打探的清楚,却不知扬州有没有我不会联诗的传闻?”那少年一滞。冯紫英笑道:“江南文风最盛,才子如云,便是垂髫小儿也能来上几句,你说阿楠不会联诗,莫不是玩笑吧?”那少年强道:“既然会,何以百般推诿?”林楠却不再理他,转头望向那郝姓少年,道:“这位郝兄,觉得联诗可显诗才?”那少年反问道:“难道不是?”林楠淡淡道:“郝兄提议联诗,想必在这方面素有长才,联的诗文应该不少,敢问郝兄,可曾联出什么千古绝唱来?”少年一噎,正要说话,林楠又道:“莫说郝兄你,自古以来,能流芳百世的诗歌,有哪一首是联诗联出来的?”这下,不光郝性少年愣住,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林楠等了片刻,不见人回答后,缓缓起身,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家父在扬州时,曾做过一首词,只是从未外传……”冯紫英接口道:“阿楠你既然提起,想必今儿我们能有幸得闻探花郎的大作?”林楠不答,脸上笑容敛去,负手而行,缓缓吟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他的声音轻缓,带着幽幽叹息,到最后一句时,偏又平淡如同闲叙家常,让人无尽怅惘。一首词念完,四下皆寂,良久之后李旭首先开口道:“当真是好诗!听闻十多年来,林大人初上京城,其惊才绝艳,不知羡煞多少儿郎,只是高中探花之后却又沉寂下去,旁人只道是被俗物所染,原来是转为内敛……当真不负当年江南第一才子之称。”林楠代父谢过了李旭的称赞,目光又回到郝性少年身上,淡淡道:“我不联诗,非是不会,亦非不喜,只是不愿在此时此刻,与尔等联诗罢了!”这一句,却是打翻了整船的人,林楠不等有人发难,又道:“写诗作词,不是出谋献策,你一句我一句,好诗便有了。诗词之道,存乎一心,不说定要一气呵成,却总有主旨贯穿始终,一首诗,十几个人来写,形也罢,意也罢,都散乱不堪,如何能得好诗?”“那按你的说法,联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