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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照人。今日临扇扇舞,小生亦有此感。”另一名书生也起身应和道。话音刚落,东边角上有个华服公子嘲讽道:“文人就是酸气,只会拾人牙慧。临扇公子扇舞好便是好,你们咏再多的诗说再多的典故,也不过都是些废话。临扇的舞,岂是这些用烂了的东西可以形容的。”“李公子此言差矣。”又有人反驳华服公子,“临扇公子扇舞的确妙绝天下难以形容,我等也只好仿古人意,以解其中一二。”“书生呆愚,污了扇舞。”一时间,台下看客都喧闹了起来,有赞的也有叹的,有文人即兴赋诗以纪,也有公子哥儿耳语仆从,想是想多亲近亲近台上之人。而临扇公子不为所动,目光在众人之间巡看一番,最后落在了苏承靖身上。苏承靖仍是一人,不参与众人的品评,看见临扇看向自己,他颔首轻笑,举了举杯示意。临扇亦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将折扇猛然一拍在手心,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止住了诸人的调笑,缓缓说道:“诸位请稍安勿躁,且听临扇一言。”这声音犹带几分少年的清澈,并不十分低沉。苏承靖迅速瞥了临扇一眼,双眉结起,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等待下文。“诸位应当知道,临扇并非姑苏人士。”临扇的目光一直一瞬不瞬地停留在苏承靖的身上,一面说着,一面似乎正在斟酌着什么,“三年之前,临扇偶然与望仙楼主相识,受他恩惠,所以定下约定,以三年为期,在望仙楼表演扇舞。承蒙诸位错爱,一再捧场,如今三年期满,今日,是临扇最后一次在此表演。”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诸人都是议论纷纷,更有激动者,一时冲动便奔到临扇眼前,涨红着脸诉说仰慕挽留之意,望仙楼里的力士好不容易将人拦住,才没有冲撞到临扇。临扇对一切置若罔闻,直到半晌后众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才继续道:“缘来缘去,终有尽时,他日有缘,临扇与诸位还会再见。只是,今日既然是临扇最后一舞,也当留下点纪念,日后想来方不负今日盛景。”立时便有贵公子富豪站起来:“临扇公子要什么纪念,金珠?美玉?我府中珍宝,公子想要尽管开口!”“金银珠宝算的什么,临扇公子风雅之人,品味自然不俗。我处古玩字画,公子入得眼的,某必双手奉上。”又是一阵嘈杂。苏承靖在一旁听得发笑,把玩着描金折扇,只做旁观。却不意临扇目光流转,全不顾那些出手阔气的,只是广袖一拂,径直走到苏承靖面前:“这位公子。”“嗯?”苏承靖漫不经心,回应得极为冷淡。“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临扇怎敢贪图索要。”临扇轻笑道,“倒是这位公子的折扇,与临扇的名与舞都相称,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割爱相赠?”“这扇子嘛……”苏承靖这把描金扇子是宫里的物件,虽然也算名贵,但他随手取用,并不觉得有何特殊,见临扇对扇子感兴趣,一时倒是起了几分玩笑的意思,“这扇子是我家传,不可轻易给人呢。”临扇略怔,一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才好:“既然是公子的宝物,临扇自不敢造次……”苏承靖不意临扇如此好哄,连忙接下去道:“等等,我只说不轻易给人,而不是不给。临扇公子想要,自然是有办法的。”“公子说笑了。”临扇讪笑着正欲退开,苏承靖忽然起身,猛得凑到他眼前,细细看了一番,直到看见了他左眼角下被脂粉掩得极淡的那颗泪痣,才点了点头,笑道:“若临扇公子愿意用自己手中的扇子来换,在下自然乐意。”临扇摇了摇头:“这扇子不过是扇舞道具,没有什么意思,怎可换公子宝扇。”“那便权且记下,他日有可以换我这扇子的物件,在下再来向临扇公子讨要?”苏承靖说着,将那描金折扇放在临扇手中,临扇微惊,向后退了一步,却被苏承靖攥住,“如何?”临扇这才觉得不妙,意欲挣脱,但是苏承靖暗中下了死力,他竟是一动也动不了。而周围人虽然不满苏承靖的所为,但看起来似乎是临扇自己上前,又不见他反对,便以为这两人早有款曲,只是在一旁默默旁观。“只怕临扇的物件,公子都是看不上的。”“临扇公子抬爱在下,”苏承靖挑起眉峰,低头凑近临扇的耳畔,故意把呼吸吞吐在他的皮肤上,耳语,“既然敢招惹于我,小王自然愿意逢迎。”“你?”苏承靖放开临扇,在外人眼中看来,他似是与临扇耳鬓厮磨了一番,唇角挑起满足的笑意,向周围致意一番,又轻佻地抚了抚临扇的脸颊,然后扬长而去。临扇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有小厮凑上前来询问,他惊怔之下不慎把苏承靖的扇子摔落在地,又急急忙忙捡了,小心翼翼地打开查看。折扇一面画着雪梅图,一面是全素的,只在左下角盖了一枚小小的印记,是个“靖”字。☆、二从望仙楼下来,一路沿着河岸行去,依旧是繁华无匹,然而此时此刻的苏承靖早已没有了之前闲游的心思。扇舞之名惊动四方,果然不是凡品。与临扇公子的接触,让苏承靖思绪万千,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却是不得要领,恍恍惚惚,眼前全然是临扇的面容,挥之不去,仿佛魔魅。方才多饮了几杯望仙酒,如今漫步河岸,清风徐来,吹得酒劲上涌,苏承靖略感薄醉,不由驻足,望着姑苏满城锦绣,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公子醉了?”忽而有人声在身后响起,苏承靖微怔,转过身去,却不见人影。只是那声音如此熟稔,竟与那临扇公子一般无二。苏承靖不由苦笑,不过几杯水酒,竟让他在这大白天里就醉眼朦胧,而那临扇一面之缘,就心念至此,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摇了摇头,径直离去。一场扇舞一扇之约,而红尘相许,却是苏承靖始料未及。在姑苏逗留了数日之后,苏承靖终于游性阑珊。记录过姑苏的风土人情,又收拾东西准备继续南下游历。姑苏水路发达,航运便利。苏承靖仰慕文人雅客的情怀,便打算就地买一艘小船,雇个熟悉远行的船夫,顺水解舟而下,一路临水观花,风雅有趣。他要买船,自然不会去挑贫家用久了的残破小船,只去大的船厂出金购买,只是他这般的身份,刚在船厂说了一句,自有人忙不迭地准备好船只船夫送上。苏承靖也不推辞,扔下金银也就收下了,只是传回京城的文书里怎么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出发的日子,少不得有人来岸边送别。苏承靖虽然不乐意这些逢迎做戏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