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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女孩子家能连续哭多久。”乔谦山不理我,闷闷地低下头又去点烟。这绝对是自我认识他以来他抽烟抽得最多的一天。我想过去借火套近乎:“内什么……要不咱一会儿上外面打包点儿东西带回来给小宝吃吧。”乔谦山冷冷瞥我一眼,又慢慢把脑袋转回去:“我这会儿不想跟你说话。”“内什么,就算小宝不想吃你也得吃点儿啊。”我毫不气馁,“再说这不都要下午了早过饭点儿了么……”“姓陆的你烦不烦啊?”乔谦山一个烟蒂就扔过了,还带着火星儿呢,差点烫着我。我默默捡起烟头心说你这习惯真他妈的不好。我帮他把烟掐灭了,寻思半晌,终于找了点儿能聊的:“我跟你说实话,设计部在外面接假单子的事儿我真不知道,绝对不是我。”乔谦山自己去摸烟,不理我。“不过我是部门负责人,自己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是有责任。”我善意地盯着他,“不过你得先跟我说老余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假单子,假账,资金挪用,账目全让我核对过了还叫我怎么说。”乔谦山终于肯搭话了,“我不想跟你说,你自己做的事儿你自己知道,赶明儿趁早给公司递辞呈吧,两边都下得来台面。”“我没做!”我有点儿怒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你以为我是冲着钱要跟小宝结婚的么?我真要是惦记着钱就风风光光入赘到你们家光明正大继承家业了,谁稀得跟财务部搞这些下三滥的鬼名堂?”乔谦山不说话,一个劲儿对着烟猛抽。“成,玩忽职守的事儿我认了,你让我辞职我没意见,但我告诉你你要想清楚为什么假单子上会有我的签章,摆明了是因为我们部门有内鬼。这种事儿你得弄明白,不然就是养虎遗患。”我缓了缓语气,“至于小宝的事儿……你也知道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什么叫你没什么好说的?”提到小宝乔谦山又来劲儿了,侧过头时眼露凶光,“你……你……”说半天也“你”不下去。“我什么?”我木讷地看他。“没什么。”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最开始我以为,小宝那丫头为了跟家里瞒她跟杨欢乐的事儿就去骗个男人结婚。结果你发现她是拉拉了,表面上又瞒着她装作不知道,想利用她急于结婚这一点来套乔家的钱。”说完看我一眼,“结果是我把你想象得过于聪明了。”“内什么……我跟小宝是大学同学么,我一早知道她跟杨欢乐的事儿。”“那你还愿意跟她结婚?”乔谦山盯着我,目光灼灼,“你图什么?”“我……”我登时语塞了,胸口像是堵着一大团乱麻,有那么一两句话在喉咙口挠啊挠,撩拨得我面红耳赤,可就是说不出口。“你图什么?人?财?”乔谦山双眉紧锁,步步紧逼。我心里一下子慌了:□妈这什么状况啊,说实话?说假话?乔谦山吐了口烟,眼神阴冷,却不知道掐中了我的哪根儿神经让我觉得心里噗通一下。“内什么,这样的……我是,是……”我缓了口气,小心翼翼,“我是gay。”9承认我估计乔谦山心里得七窍生烟,脸上还笑啊笑的:“我不是他小情儿。”我给HR递辞呈了。姚二胖一惊一乍地,跟在我屁股后面问怎么啦?老余的事儿真跟你有关系啊?我听说昨儿晚上老余回家就吞安眠药去了,这会儿还在医院里昏迷着呢……是真的么?……你一走你跟小宝的事儿怎么办啊?不是……你说话啊大路,再不济你得跟我说你今后怎么打算啊,我得跟着你混的啊……我边收拾桌子边说姚二胖你他妈安静点儿,上头对这事儿想压下来,本来还没我们设计部什么事儿,你在这儿咋咋呼呼干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啊?“不是……我这不担心你么……”姚二胖压低了嗓门儿,一副焦心烂肺的样子,“你这是有后路还是没后路啊?你要是真走那我也前后脚递辞呈了啊……太子爷知道你跟小宝假结婚的事儿了?”我闭嘴保持缄默,收拾了半天文件夹忽而转过身去问他:“二胖,如果说我们部门有内鬼,能模仿我的笔迹和签章,你说会是谁?”“内鬼?”姚二胖一怔,“……真的?”“我猜的。”我回头继续收拾桌面,“你想辞职?”姚二胖一点头:“你走我就走啊。”我一笑:“你老跟着我干嘛?”“这不习惯了么……”姚二胖一笑,“我早说过你是我在公司的靠山啊。”“瞎说。”我对着他一笑,“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成。姚二胖应了一声,出门去了。我一脸阴鸷地盯着桌面,理不出个头绪。半个小时后HR的罗姐打电话来叫我过去谈话。我心说死吧死吧反正横竖就这一刀,结果一过去就看见乔谦山脸色不善地坐在罗姐对桌。罗姐是个瘦小的短发女人,人不见得有多漂亮,一身打扮却很精致。落座后我看见我的辞职信放在她办公桌面上一个特别醒目的位置,而乔谦山在一边就跟对那封信有仇似地死瞪着罗姐的办公桌。罗姐端着茶杯喝了半天水,我一会儿瞅瞅她,一会儿瞅瞅乔谦山。终于罗姐发忍不住牢sao:“你搞什么名堂?搞什么名堂,嗯?说话呀。”我不知道罗姐那个“你”指的是谁,混乱之余只好转头去看乔谦山。“你提拔我当财务部的经理。”乔谦山忽而开口。罗姐点头:“你爸也是这个意思。”我心说哟敢情这儿没我什么事儿啊。“把他工资折半。”乔谦山接着凶恶地转向我,“提成扣光,年终奖取消,续签五年劳动合同。”“什么?!”我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不是……乔谦山你什么意思啊?罗姐,罗姐你是主管你说句话。”“是啊小陆今天早上刚刚提的辞职信。”罗姐善意提醒,“再说哪儿能强迫职工续签合同呢……”乔谦山不理会罗姐,直接看着我,半讥笑半训斥:“你把篓子捅完了就想走?这会儿余满还躺医院里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让公司跟他问内鬼是谁?监事会高层的股权倒是冻结了,资金漏洞谁来补?你把你们部门宠出内鬼来了,这会儿道一声歉说我错了我玩忽职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我语塞。心说奇了怪了,昨天不是你猴急猴急地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