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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窗户里望出去,正好看见一名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由于南望陪着去草场骑马,于南望连鎏星都肯给他骑,可是碰都没让王一寒碰过一下。也曾是心尖子上的人,宠着惯着,使钱使得像流水一般。三百六十五天没给他穿过重样的衣服,带着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把他抱在膝上出牌,丝毫不顾及其他大佬的目光。赢,大把地赢,筹码哗哗落入袋中,折了钱订下那辆金色宾利,只让王一寒开,剩余的存了张黑卡由他刷。只床上的花样也是层出不穷,捆着,吊着,蒙眼的,堵嘴的,铐住,用玩具弄他,用器械弄他,在插入之前,每一次都是被各种手段玩到奄奄一息,插入本身反而成了一种接近尾声的救赎。王一寒也是第一次知道抽背抽胸口抽腹部大腿的鞭子竟然还有所不同,有的如电钻般锥心刺骨,有的如毒蛇般盘桓不去,疼痛只是引子,因疼痛带来的恐惧连绵不绝,经久不散。哭不中用,求也不行,咬牙装死更不行,这男人要他按施虐的节奏疯狂,要他风情,要他淡定,要他妖娆无限诱惑,要他坚贞隐忍禁欲。王一寒觉得,大概自己到最后只做到了一个“疯”,就是被于南望活活逼疯。那些卖身的钱,起初还挥霍在奢侈品上,或是呼朋唤友出入高档消费场所炫耀,渐渐地只有海洛因能拯救他,不过一两个月,他已不知烧掉多少大卷大卷鲜红钞票。烧吧,钱也好,命也罢,这个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横卧在榻,对面那人温文尔雅地笑着,同样是人,他要怎样就怎样,自己却连哭都是要克制着次数的。可又能怎样?同一所三流学校毕业,一起打混喝酒的同学们在房产中介艰难地推销着房子,或是顶着助理头衔,每天奔波十六小时积攒一点人脉一点钱,有些人被女友甩了,有些人被家里叫回出身的县城去了,他终于是留在这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床上受着践踏又如何,上个月私开宾利撞烂一辆宝马,失魂落魄给于南望打电话,于南望也只嘲笑他开车水平不佳,替他花了几十万修车费的事儿,于总提都不提。王一寒并不认为后来在床上受到的升级待遇跟撞车有什么联系,身子是别人的,他要怎么弄,和自己已经全无关系。至不济还有海洛因可以抚慰他的身心呢。他知道于南望就是用钱宠他,感情是毫无指望的,那又怎样,这么优秀的人肯为你花钱,谁还敢贪婪指望他多分一点心思呢。漂亮男孩多得是,在于南望身边来来去去,自己已经是守得最久的一人。人活着不感恩也要知足,知足者长乐。可是他隔着窗户看见祁蓝换了潇洒华贵的骑手服骑着鎏星与于南望并肩行去时,胸口止不住阵阵泛酸,末了于南望竟然抱着酣睡的祁蓝共乘一骑归来时,王一寒觉得心底的世界塌陷了一个大洞,这身体所有承受的疼痛瞬间都在回忆中炸裂。什么骑了于总最心爱的马,玩毁了于总所有的画,让于总在泳池边当了半天救生员兼按摩师,跟于总在顶楼看球最后俩人搂在一条毯子下睡的……王一寒躺在房间里,八卦可是源源不断传进来。那警察来,是于总千辛万苦请了来;那警察走,旋风般从饭桌上卷了就走,于总小跑着去送,拉着他的手依依惜别。迈凯伦若不是提速三秒达百公里,看起来于南望还能跟着车跑上一段路。于南望不是不会温柔,他只是不打算对自己温柔而已。用钱能宠的人,何必搭上感情。他的钱是撒哈拉的沙子,只怕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数;他的感情是撒哈拉的水,只怕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找。王一寒知道他早该清楚这件事,是他太贪婪,可要是不想象于南望对他是有一点感情的,他撑不过那些恐怖的虐待与痛楚。他必须骗自己,骗自己相信于南望爱他,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这么想着,就能再多撑一些时间。第26章王一寒有些想哭,若是骗骗自己能好过一些,干嘛不这样做。实打实的海洛因都抽过了,还在乎精神海洛因么。可是这会儿他觉得身体发空,脑子混混沌沌的,已想不了更多,也哭不出来。他想提醒于南望别捆那么紧,身体不过血,大脑缺氧。可是心脏一跳一跳,垂死挣扎般拼命把血液泵向身体内其他器官,有一股熟悉的痛感从身体内部升起,渐渐向四肢百骸蔓延王一寒竭力抬眼望着对面的于南望,于南望抱着膝盖坐在床脚看着他,眼神淡淡地像看一只被车撞飞的流浪狗,不打算救助,也不打算离去,就守在那里等着看它断气。王一寒挣扎着深呼吸,却发现肺部似乎灌满了粘稠的液体,想多吸一口也是困难。他等大了眼睛看着于南望,于南望竟然往前挪了挪,过来抚摩着自己的脸,端详片刻,返身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轻轻在自己脸上划动,一边划一边道:“给我拍凌辱电影的主意,是你想的,还是那帮人想的?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王一寒张了张嘴,嘴唇已经粘连在一起,他惊恐地摇头,一双眼睛无助地盯着于南望,于南望叹口气道:“你想说什么?想否认这件事,还是想否认这不是你的主意?”王一寒已经混沌的脑子里浮现出一片一片的破碎画面:小包的海洛因、鲜红的钞票、乌黑的鞭子。刺穿与凌辱,高而模糊的幻影,身体被无情践踏。疼痛与恨意一同在血管中澎湃,顶着太阳xue突突乱跳,快要喷薄而出。玫瑰从王一寒额头划到鼻尖,鼻尖又划到嘴唇,于南望轻轻喟叹:“你没吸毒之前,皮肤也和这花一样娇嫩,眼睛水汪汪的,让人想打你,又想疼你。现在就只想打你,不想疼你。”他用玫瑰茎上的刺一下一下戳着王一寒已经开始失去弹性的脸,“可是为你伺候我这么久,你要一笔钱走人,我还是肯给的。可你想要我的命,这就不行了。”王一寒艰难喘息,脑子里凌乱浮起与毒贩交易的片段。他花着于南望的钱,通过毒贩雇佣打手。那些人计划在于南望车位上堵一辆车,逼他们进地下停车场。他只需要算好时间载着于南望去金园,就能把于总送进圈套。到了金园发现车位上的车不是他们的人放的,是意外的帕杰罗,意外的高大男子。不过结果都是一样,他载着毫无戒心的于南望抵达埋伏圈,看于南望被一群打手绑上金杯,他看着于南望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人,竟也会被一群粗人踹得满地乱滚。不知怎的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并没有预想中的畅快。他开着小蓝回到上一层车库,静静看着那些人砸烂价值百万的豪车。一名男子过来对他说,你忍一忍。他点点头,爬进驾驶座,棍子落下来,后脑剧痛,他眼前一黑,心里却想,好了,都结束了……王一寒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