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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站立片刻,路灯下的影子被拉的老长,看起来落寞又孤独。柏薇说的话,他一句都不相信,但是有一句话她却说对了,如今他跟秦亦还真没什么关系,凭什么去管……或许实在是太冷了,裴含睿拧开从店里买来的威士忌瓶盖,仰头望嘴里灌了一口,热辣又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满了他的喉咙,他一直不喜欢喝这种酒,但是忽然又觉得此时此刻,似乎没有比这个更符合他的心境了。他从来不曾喝醉过,但是有时候,真是恨不得能放纵地醉上一场。一瓶喝完,裴含睿胃里多了几分自欺欺人的暖意,他的眼被熏得有些朦胧,店里一直注意着他的小女孩忍不住跑出来问要不要送他回去,他客气地谢绝了,此处离屋子已经不远,多走几步也就到了。寒意和燥热的感觉在他体内外争斗不休,裴含睿沉默地沿着人行道往家里走,附近已经没有店铺还开着了,黑暗的夜里除了路灯只剩路边的广告牌还在发着光。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广告牌出神。那上面模特的脸再眼熟也没有了,他静静地呆在离裴含睿一只手就能够到的地方,如此的接近,哪怕只是在画面里。裴含睿忽然觉得脑子里一阵醉意上涌,等他回神来的时候,才蓦然惊觉自己的嘴唇竟然贴在了冰冷的广告牌上,而画里的男人自然不会反抗,也不会生气,永远都在那里,由着他亲吻。裴含睿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嘴角边露出一丝涩然的苦笑来。冷风依然在怒啸不已,他被吹得清醒了几分,又慢慢往回走去……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黎明的时候天尚未大亮,远方朦胧的云层已经被染上一层薄薄的金红色。大约是醉宿的缘故,秦亦睡得很不安稳,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头昏脑涨,四肢轻飘飘的不着力。他皱着眉头勉强睁开眼睛,却震惊地发现旁边居然有个男人用一种异常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柏寒!“……你……怎么会在我床上?”秦亦处于混沌状态的脑神经还没转过弯,迷迷糊糊地问。他皱眉,柏寒的眉头却比他拧得更紧,整张脸都要皱成一团了,脸上的肌rou抽搐着,比海水里生了锈的沉船还要铁青,一副想要发怒又分外纠结的模样,半晌,才从喉咙里蹦出几个字:“这、是、我、的、床!”“……”秦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秦亦头一歪又把眼睛闭上了——他一定是还在做梦,一定是睁开眼的方式不对吧!“秦亦!你给我起来!”柏寒终于爆发了,额上满是纠结的青筋,一把将秦亦的衣领抓起来,大力地摇晃着他,“给我解释清楚!”“……”秦亦脑袋顿时更晕了,虚着眼瞄他,奇怪,为什么这家伙还没消失……见这家伙一副死猪样,柏寒脸色彻底黑下来,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几经变幻,纠结了好一番,最后才叹口气沉重地道:“你……我对你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你是很好,但我真的对男人没兴趣,很抱歉……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哈??”秦亦呈呆滞状愣愣地看着他。什么个情况这是?怎么一觉起来就突然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砰!门外一直在偷窥的柏薇猛地被这话惊了个趔趄,一下子没注意摔进了房里。床上正尴尬的两个男人听到动静齐刷刷回头看她,柏薇吓了一跳,被哥哥用冷得掉渣的眼神一盯,就心虚的不得了,眼光乱闪,支支吾吾地憋出一句早上好,关了门拔腿就跑,心里简直想哭。完蛋——哥哥没那个意思啊!怎么会这样?惹祸了!惹祸了!!呜呜呜——管家站在屋外有点心惊胆战地看着少爷愠怒的脸色,在柏寒再三警告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把昨夜裴含睿来的事说了。“小薇这丫头简直太不像话了!”柏寒沉着脸,丢下秦亦迅速穿戴完毕去寻自己meimei去了,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再不惩治一下,搞不好要翻过天去!一场让人哭笑不得闹剧过后,秦亦揉了揉头疼的脑袋,裴含睿昨天夜里来找过他,又被柏薇赶走了?他脑海里一团乱糟糟,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回家。可怜的老纪,还没睡醒就被秦亦从被窝里拖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回赶,一路上两人都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才一脚踏进院子里还没进家门,多罗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趴到秦亦大腿上就是一顿凄惨的控诉,呜呜叫着好像被虐待了似的,随之而来的是屋子里隐约的酒气。秦亦眉头皱紧几分,一进门就看见了沙发上躺着的男人,还有茶几上几个空荡荡的酒瓶和被烟头堆满了的烟灰缸。莫非是等了一晚上么……桌上是放凉了的几盘菜,汤都凝固成了冻子,秦亦把地上滚落的酒杯扫到一边,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颊:“裴含睿,醒醒。”他的脸庞泛着些微不正常的红晕,秦亦试了试他的额头,果然在发烫,昏睡里也死死夹着眉心,眼眶下黑印清晰,半分不复平日里那强势优雅的气韵,只余下深刻的疲惫和脆弱。也不知梦见了什么,他不安稳地转着脸,干裂的嘴唇细微地张合着。秦亦抿着嘴一言不发,一手托起男人的脖子,把他抱回了卧室,不知是太累还是病的太厉害,这样折腾都没令他醒过来。脱了他的外衣裤和鞋袜,秦亦替他盖好被子,刚要去找温度计和毛巾,突然手腕被对方一把扣住了!扣得很紧,力道之大,秦亦竟然一时没有挣脱,只好又坐回床边,裴含睿guntang的脸颊贴着他的手掌,在昏沉的迷梦里呢喃着秦亦的名字和胡乱的梦话,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秦亦……”秦亦的眼眸黑沉,深深地凝望着他,周遭的空气里全是醉醺醺的酒气和烟草的味道,他手掌动了动,轻轻抚着男人的脸颊,心头有种莫名的酸胀感驱使着他俯身倾听男人在说什么。他的喉咙里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细碎语句,唯有一句话,清清楚楚地印入了秦亦的耳中。“……你捏着我的软肋,为什么不肯给我铠甲……”秦亦浑身一震,动容地望着他,难以言情的情绪在心里酝酿发酵,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以前曾经天真觉得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才发觉现实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裴含睿,你我之间是不是真的还能再试一次……“咳咳。”一声短促的轻咳声拉回了秦亦的思绪,他回过头看见纪杭封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医药箱和醒酒的药,有点尴尬又有点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