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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扬看着他,小心地接起来:“喂?”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莫名的熟悉感:“肖扬吗?”肖扬:“我是……你哪位?”男人高兴地“哈”了一声:“我是你师兄啊,还记得我不?最近不是袁教授过世了嘛,几个在外头的同学都回来了,大家就想着正好约出来,老同学一起聚一聚。”肖扬沉默了。电话那头的师兄还在说:“我跟袁教授的孙女要了你电话,还好联系上了,不然少了一个总觉得不圆满,怎么样,你来的吧?”他不知道。这样的邀请是肖扬没料到的,大概他心里沉积了十多年的肮脏罪名在这些难得怀旧的人心中早就不算事了。毕竟是个三十而立的社会人,过去那些名声不好的老同学,也有让他们怀念的地方。肖扬头压得更低了:“不了吧,我这……”一旁的郎钟铭忽然插嘴:“去吧。”肖扬惊讶地抬头,郎钟铭嘴角向下一扯,似乎有点不情愿:“也难得,你去吧,我跟苏蕙芸说一声就行,资料室的工作让她兼一兼,你走之前跟她对接好就行。”在电话里听了全程的师兄笑了:“哇塞……你这么晚还跟领导在开会还是怎么的……行啦,你领导都发话了,还不来?”肖扬猜不出郎钟铭的打算,反正大不了再被他折腾一次,让自己在老同学堆里名誉扫地——也没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没扫过……“行,你们安排吧。”这天晚上,郎钟铭大概是忌讳他发烧,没再难为他。肖扬也得以休息一晚,睡了个好觉。郎钟铭却是在纠结别的事情。昨天阿旭提到的那个叫刘帆的导师,他今天暗中找E大的朋友问了个大概,也确认了这人桌上摆着肖扬照片的事实。只是没想到这个刘老师很有胆量,晚饭时间给他来了条短信:“郞总您好,我是刘帆,听说您今天跟他院老师问起我,我想您如果有什么疑问,其实可以直接来跟我沟通。我周一至周五每天9:00-18:00都在自己办公室,您随时可以过来。”郎钟铭盯着手机里收到的这条信息,不禁赞许这位老师果断利索的行事作风,于是也回了条信息,约定明日上午会去拜访。他很少在工作时间做私事,所以能匀的时间不多,只是打算去会一会这个对肖扬“念念不忘”的老师。顺便……当然也要宣示一下主权。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名经常改,所以等完结后我再贴给大家,到时候会附上完整版=w=靴靴大家的资瓷~~~我会努力填土哒!=w=☆、第十二章郎钟铭今天起得比平常更早,急匆匆去公司料理完紧急的事就开车去了E大新址。新校区占地面积广,建筑设计也更加美观新颖,加上郊区的绿化比闹市区好得多,现在的E大颇有种旅游风景区的感觉。郎钟铭一直知道E大搬迁却没回来看过,今天难得过来一趟,也有些感慨。虽说谁也不愿意再回到学生时代,但回想起来还是怀念的。询问了门卫刘帆老师所在的办公室,郎钟铭整理好领带和衣袖,挺直腰杆往教学楼里走去。刘帆这会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备课,郎钟铭象征性地敲了敲开着的门,刘帆抬起头来,一下就猜到了来人是谁。“郞总吧,请进。”刘帆起身招呼他,既不显奉承也没有过分敌意,身上有种淡薄的知识分子特有的气质。郎钟铭是个在假笑脸和真利益中摸爬滚打惯了的人,面对这种全身涂满“风度”二字的人没什么作战经验,一时就把持不住,酸了几句。“听说刘老师仪表堂堂,看来还真容易吸引到不安分的学生啊。”刘帆听了一愣,继而表情严肃地说:“郞总不要拿自己的猜测乱说,人言可畏。”郎钟铭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老师把过去学生的照片单独放在桌上不太妥当。”刘帆知道他指的是肖扬的照片,关了办公室门,拉开一把椅子:“郞总坐吧,既然你过来了,有些话我也憋了很多年,不吐不快。”郎钟铭一皱眉:“很多年?”刘帆点头:“我以前做过一个专题,是针对青年学生犯罪的。肖扬是我的研究对象。”刘帆给郎钟铭递了杯茶,继续说:“我那会儿其实查到了聚丰内部一个姓林的高层,我想郞总应该还记得他吧。”郎钟铭一愣。聚丰姓林的高管,只有他认识的那位——当年接收他偷递过去的机密文件的林经理。刘帆看到郎钟铭脸色都变了,知道自己多半没错怪这位郞总:“所以我去牢里找了肖扬,亲自问了他,为什么要替人顶罪。”郎钟铭干巴巴地问:“他怎么说?”刘帆看着桌上摆放的照片,目光穿越纸片里年轻的脸,仿佛又看到了初次见肖扬时的场景。“他说郞德文是他的恩人,他不能不答应。”郎钟铭脸色铁青,双手握拳紧紧压着膝盖,免得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刘帆淡淡笑起来:“我那时候满腔抱负,一心想拯救‘失足青年’,我觉得他的付出太大、太不值得,也容易让真正的罪犯变本加厉。但是他一直很明确、也很强硬地告诉我……”“他已经这样了,不希望前功尽弃,更不希望因为我一个外人插手,让这件事横生枝节。”郎钟铭低头沉默地听着。刘帆:“我把他的照片留在桌上,是为了警示自己,不要得意忘形,世上有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坚持,他们有选择的权利,我不是义务警察,也绝对不能成为这样的人。”刘帆顿了顿,长出一口气:“有很多冤屈是不希望被伸张的,除非在一开始就介入,否则还不如不管。可是郞总,你是当事人,我庆幸你后来走了正确的路,但你对当年的事,不该多一份担当吗?”郎钟铭抬头:“刘老师的意思是让我抛下宏盛所有人的利益,站出来承认错误?”刘帆喝了口茶:“这是你当年就该做的事,现在你肩上担子重了,倒是做不成了,但我希望在肖扬能独立生活之前,你们郞家能负责到底。”郎钟铭扬了扬头:“那是当然的,不劳老师费心。”刘帆叹气:“你不是个软骨头的纨绔,当年为何不愿意自己站出来承担罪责呢?说到底,事情是你做的,这点没有错怪你吧?”郎钟铭攥紧的拳头更加用力:“不是我让肖扬去的!是他和爷爷自作主张!”刘帆冷冷地质问:“那你又为什么不阻止